蘇青輕哼一聲:“韓燕作死唄!”
循着那股邪氣,兩人來到一座新建的宮院之中,齊王宮本來就很大,只是,韓進在位之時,後宮只王后一人,大多數宮殿都封了。
到韓羽即位,身邊更是連王后都沒有,乾脆將之前荒蕪的後宮都拆了建成一個大園子。
眼前這座佳麗宮就建在先齊王的園林之中,雖稱之爲宮,依然保留了園林原有的風貌,數十個小院子差落有致的分佈在其中。
“蘇姑娘,西邊那個院子有古怪,不如,我們過去看看?”玉芥子指着位於西北角落裡的院子對蘇青說。
穿過扶疏的花木,來到到那個名爲嬌花園的地方,蘇青意外的發現,這裡竟然不設着陣法。
玉芥子輕笑一聲:“這些個妖物倒也懂得些陣術!”說完,隨手破解了開,陣法一開,這座宮院我全貌方現在人前。
原本不起眼的院子,裡面竟有十數間相通的宮室,這些華麗的房間爲着正中大殿而建,此刻,大殿正中的黑色玉塌上,正糾纏着一對男女。
一室春光自大開着殿門溢出,婉轉悱惻的呻吟聲不時傳出,蘇青頓時有些方了。
這還是大白天啊!這麼合諧之事,不是放到夜裡更好?
突然,一聲尖厲悽慘的聲音自殿中傳出,將着,是一陣窮兇極欲的大笑:“好,好,痛快!”
伴隨着一股血腥氣傳出,數名黑衣侍衛跑入大殿,待蘇青趕到跟前,正好看到一個年不過十二的少年,七竅生血橫屍塌上,被人迅速的包起來,擡走。
衣衫零亂卻一臉滿足齊王,雙目充血,神色近乎瘋狂,猶自大笑不止。
這簡直是個人渣!蘇青憤而欲出手結果了他,卻被玉芥子拉住:“我們來的目的,不是除去他,而是,他身邊的妖物。”
聞言,蘇青算是鬆開緊握的拳頭,隨玉芥子潛入院內,查找藏身於些妖邪之人。
進入之後,他們才發現,這個偌大的宮院裡關的全是面目清,十二歲以下的童男童女。
真是造孽啊!
他們尋遍所有宮室,均未發現可疑之人,正準備去其它地方再看看,突然聽外面一聲高呼:“王后駕到!”
呵,王后若是看到齊王弄了這麼多的童男童女來殘害淫樂,不知心底該作何感想,蘇青有些同情這個王后。
“王上,聽說你聖法有成,臣妾特來恭賀!”一個嬌媚而又十分熟悉的聲音傳來。
蘇青不由暗笑:原來,齊王身邊的妖物就是其王后,同時,也是武候身邊的那個妙兒!
呵,不知韓燕可知自己頭上早已綠雲罩頂不。
兩正準備現身擒了那妖女,卻見她跟齊王已滾到一起去,若是衣衫退盡,他們豈不是太尷尬?
一不做二不休,蘇青拔下頭上的靈簪,化爲一道靈索,將埋在韓燕懷裡的嬌笑的妙兒一舉擒加。
上一刻還軟香在懷,下一時懷中已空,韓燕驚愕之餘,正欲出聲,卻見兩位道長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大膽,哪裡還的妖道,竟敢擅闖宮室?”他色荏俱厲的朝蘇青二人喝道:“妙兒呢?你們竟敢對王后——”
“呵,齊王,好好看清你的王后到底是何模樣吧!”玉芥人十分惡趣味的破了妙兒身上加持的媚術,將一個捆綁結實,渾身腐爛,散發着濃烈臭氣的女人丟到韓燕腳邊。
嚇得他疾退幾步,以手掩口鼻大叫:“快把這個噁心東西弄走,這不是妙兒!”
此時,被擊暈過去的妙兒正好醒來,她不明原委的擡頭看着韓燕,嬌聲道:“王上,我就是妙兒啊,你的王后——”
“放肆!竟敢冒認王后,來人啊,快把污穢玩藝弄走!”齊王顯然不能接受現出本形的妙兒。
不過,他的舉動真的刺到妙兒,只見她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冷笑道:“韓燕,你竟然嫌棄我,很快,你也會慢成我這樣!渾身腐爛,惡臭無比!”
說完,一口膿血噴到他身上,仰天大笑起來,蘇青見她欲自解體身逃走,立刻放了原嬌將其收入界域之中。
玉芥子則以陣法困住趕來救駕的黑衣侍衛。
並誘他們說出侍衛長的下落,一舉擒拿。
蘇青看了眼雙手已開始腐爛的埋燕,冷笑一聲:“你引妖邪入宮,大興土木,禍國殃民,我今天且放過你,日後,自有人來收拾你!”
說完,她跟玉芥子飄然離去。
三日後,駐於洛陽北的大軍譁變,殺死守將,直衝入洛陽爲大將軍郭離請願,接着,守城都慰定國公宣佈先齊王太子迴歸,而後,兵臨王宮齊王韓燕自盡身亡,前太子韓陸臨韓即位,時年十六歲。
韓陸繼認大統之後的第一件是,就是前往神廟拜謝。
此時,蘇青已帶着玉芥子回到浮雲派,剛剛來到玉符峰外。
“蘇青,你捨得來看我了?這位是?”收到蘇青傳訊靈符後,喬曉嘉親出宮迎接他們。
蘇青指着有些發愣的玉芥子說:“這位是玉芥子道友,張天——”話音未落,卻見喬曉嘉擡手止住她道:“這裡不便說話,不如,我們去你洞府敘話!”
蘇青自知失言,立刻點頭應下。
“符宗傳承真的還再?”聽完玉芥子的話,喬曉嘉激動不已的說:“當年,師父果然沒有騙我!”
玉芥子看着她問道:“你師父可是李玄?”
玉芥子看着她問道:“你師父可是李玄?”
喬曉嘉有些失落的搖搖頭:“家師姓劉,道號玄塵子。”
“你說,你師父是玄塵子?他,他現面在哪裡?”玉芥子雙目放光的盯着喬曉嘉問。
“家師,早已不在人世,當年,爲了保住符宗之密,還有——我的身份,被一羣蒙面人所殺。”喬曉嘉臉現悲色。
聽她寥寥數數句訴完師門之事,然後,滿臉歉意的看着蘇青:“我不是有意要瞞着你的,因爲,張天師後人之名,很可能爲我們帶來殺身之禍。”
接着,她好奇的問:“玉道友,你認識我師父?”
“當然,他跟我還有李玄一樣,都師出道清觀,也就是當年符宗門下一位倖存弟子在世俗所立的道觀,目的就是爲培養以及尋找天師傳人,前往小千界傳符宗之承。”玉芥子嘆了口氣道:“可惜,幾千年來,無一弟子能繪出聖靈符,以開啓小千界之門。”
喬曉嘉驚訝的看着他:“聖靈符就是通過小千界之密符?”
玉芥子點點:“是啊,當年——玄塵子沒告訴你?”
喬曉嘉有些懵懂的搖搖頭:“師父臨死前曾說過,通過符宗福地的密符,只有大師伯知道,讓我去找他。”
說完,她激動的望着玉芥子:“您,難道就是——”
“沒錯,我就是玄塵子的師兄,三百年前,天清觀傳至我們這一代時,只剩下,我,李玄,還有你師父玄塵子師兄弟三人。”玉芥子有些無奈的說:“當年師父坐化之後,我們三人分頭入世尋找天師後人。”
只是,後來,玄塵子跟李玄得知修爲無所精進之後,或是經不住紅塵誘惑,或是想生出天師後人,先後成親生子。
只有玉芥子隻身一人,踏遍整個世界,只爲找到張天師後人。
“師伯,其實,天師後人,不只我一個!”喬曉嘉突然擡起頭:“我的入門弟子姚小谷也是張天師傳人。”
“小谷?這個名子好生熟悉!對了,我記得二師弟李玄曾鐘意一位名雲小谷的女修,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記得當初他曾說過,有朝一日,若是成親生得女兒一定取名叫小谷。”玉芥子感懷萬分的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直默不作聲的蘇青突然說:“我記得初次遇見姚小谷時,她曾說過其父曾爲道門中人,不知——”
“你說,小谷是二師伯李玄的女兒?”喬曉嘉雙眼發亮的看着蘇青:“若是這樣,她一身制符天分就能說的通了!”
玉芥子也激動不已:“若真是這樣,就太好了!”
相比驚喜地度的兩人,身爲外人的蘇青倒是淡定的多:“是與不是,叫她過來一問便知。”
“蘇姑娘所言極是!”玉芥子連聲稱讚。
喬曉嘉立刻起身:“我這就回峰帶她過來!”
難怪當初不管姚小谷怎麼作,喬曉嘉一直視她如珍寶,不離不棄,原來,竟然是爲她們同爲張天師後人之故。
到底是結丹真人,不過半刻鐘功夫,喬曉嘉便興沖沖的帶着一臉忐忑姚小谷回到雲中澗。
玉芥子一看到姚小谷,圓睜雙目激動叫道:“像,簡直真李玄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一定是他的女兒!”
姚小谷驚疑不定看着他問:“你,怎麼知道父親的名諱?”
果然,姚小谷就是李玄唯一留在世上女兒,至於爲何隨母性姚,她只說是父親之意。
當玉芥子從她口中得知李玄也已離世後,唏噓不已,當年的師出同門的三人,如今,只剩下他自己了。
“我師他也有後人留世,只是,近百年未見,不知師妹她怎麼樣了。”喬曉嘉面帶愧色的說。
當年,因爲她渣師兄移情於師妹之事,讓她對小師妹也心懷不滿,她跟蘇青流落於桃源鎮之時,小師妹婦夫還特意去看過她。
雖然,當時她跟蘇青都認爲是他們故意來氣她,不過,現在想想,師父對自己曾有天大之恩,她卻因一個渣男而對其女不聞不問,是不是有些太過?
果然,玉芥子聽聞玄塵子也有後人留下,十分驚喜的問道:“那孩子可曾入修道,現在何處,修爲幾何?”
喬曉嘉有些赧然的說:“當年一別,已過百年,我也不知小師妹現在怎麼樣了,不過,她卻是入了道。”
玉芥子嘆了口氣說;“既然你師父將本門符修之術傳於你,且告訴你符宗之秘,就是認定你乃天師傳人,也說明小侄女沒有天份。”
他苦笑一聲道:“真是天意弄人!當年玄塵子師弟之後成親生子,爲的不過是求一天師後人,結果,親生女兒卻沒有資質,倒是收了你這個天資絕佳之徒。”
然後,他看了眼姚小谷說:“而李玄則是爲師命所累,從而錯失良緣,只想求一知心人生兒育女,伺機尋一天次上佳之人爲徒也好復了師命。結果,親子卻是天師後人,也難怪小谷天資絕佳,卻未能及早入道,想來,當年李玄也是十分矛盾的吧。”
說到這裡,他搖搖頭:“倒是我,一生漚心瀝血的尋找天師後人,結果卻是一無所得。”
蘇青笑着說:“現在,你能找到她們,豈不是功德圓滿?”
玉芥子聞言哈哈笑道:“說的好,此生能見到你們,我就也算完成了師命,死而瞑目了。”
喬曉嘉看了眼神采飛揚的姚小穀道:“我跟小谷,若以師門論起來,當以師姐妹相稱,只是——”
玉芥子擺了擺手說:“既然,小谷由你傳授符法,步入道門,自然要尊你爲師,這點無需糾結。”、
聽他這麼說,喬曉嘉纔算放下心來。
蘇青見三人談起符宗秘事,雖然無意避開她,但還是起身離開言道去廚房準備些酒菜。
“師伯,其實,蘇青在符修一道也有極高的天份,只是,她一心撲在煉丹術上,無意入我符道。”喬曉嘉看了眼在廚房忙活的蘇青道。
玉芥子看了眼門外,抽了抽鼻子:“我看得出蘇姑娘以後必有大造化,既然,她無意於符道,必定還有其他機緣,不必強求!恩,做的什麼東西,這麼香?”
說着,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全然沒了半形像,就連坐在一邊的姚小谷也不由抿脣而笑。
“蘇姑娘——”玉芥子來到廚房門口,剛一開口就被蘇青打斷:“前輩,您以後直接叫我蘇青,或者清華就可以了。”
聽她這麼說,玉芥子連連擺手:“不敢當姑娘一聲前輩,我一介世俗道士,喚我玉老道即可。”
蘇青十分謙虛的說:“我跟喬曉嘉乃是相識於微時的摯友,情同姐妹,你身爲她的長輩,我當然要叫您前輩。”
玉芥子見她言之有理,也未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