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來到陸培所居的門前,用力敲着他的門問:“陸師兄,現在可曾方便見人?”
陸培手下一頓,一點濃墨滴在伊人如花嬌顏之上。
蘇青從未像這般急切的,直接敲他的門,一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想到這裡,他隨手將那副已毀掉的美人圖,以靈火焚掉,然後奪門而出。
“蘇青,發生什麼事了?可是玉隱宗出了大事?”陸培緊張的看着她問。
此言一出,蘇青心中的淤積之氣一掃而空,陸師兄也並非只爲情所困,對外物不管不顧之人,甚少,他還一心掛着自已的宗門。
那對其生身之國,應該也不會太過於冷漠吧。
想到自已剛纔極無理的舉動,蘇青不由有些赧然,她乾咳了聲:“剛纔是我莽撞了,還望陸師兄見諒,只是,事情——”
“真的是宗門有難?!”陸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着急的問道。
蘇青苦笑着搖搖頭說:“非也,玉隱宗這些年並未有什麼不祥之事傳出!只是,離國怕是要亡了!”、
聽到玉隱宗無事,陸培頓時鬆了口氣,但又聽到離國將亡之言,他十分驚訝的問:“當真?離國雖然在世俗界算不上最強國,但也傳承上千年,也算得上大國,怎麼會在短短几年間被人所滅?”
蘇青神色鄭重的說:“妖道天玄子手下的屍兵,早已將青城層層圍困!”
“屍兵?難道真世俗大戰。真的是有邪修作祟?”陸培神色凝重的說:“若真是那樣,我玉隱宗決不會坐視不理!”
蘇青嘆了口氣道:“但玉隱宗確實沒有出面干預此事!所以,我萬不得已,纔來尋陸師兄——”
誰料,陸培突然仰天長嘆:“是我對不住宗門,如今,宗門怕是一門兼修自身,不敢在涉及其它事務!”
蘇青雖然不明白他所言之意,但也清楚,玉隱宗如今在修真界確實十分低調。
可能。根天玄宗的打壓有關吧!
想起玉天樞曾說起過。兩宗關於香山之爭,蘇青不由在心底暗歎,在這修真界也是弱肉強食啊。
陸培很快回過神,正色道:“蘇青。你且說說那邪修的屍兵是怎麼一回事?”
蘇青呼了口氣說:“陸師兄。此事說來話長。如今那妖道到處佈置奇陣,你也知道,我於陣法一途實在是無堪天份。我請你出山,就要爲破其陣法。”
她看了眼天色,接着說:“不如,我們就此出發,邊行邊聽我細細與你分說?”
陸培自然無有不應,雖然他一直對離國很失望,但不管什麼說,那也是他生身之地。
見蘇青神色匆匆,陸培不由安慰她說:“在青城之外,有我們陸家祖上下的層層暗禁,若是離王堅守不降,想必原軍一時也攻不進去!”
難怪,那原軍一直圍困青城,時時招降,卻沒有強攻,定然是天玄子已看出青城之禁!
“只怕,如今陸氏那些個不成氣的王子王孫,不能堅守青城!”陸培嘆了口氣道。
當蘇青將陸玉堅守青城之事,跟他說過之後,陸培也不由對這個後輩女將十分讚賞:“好,這纔是我陸家兒女應有的氣概!”
一路之上,蘇青簡單的將天玄子以及其練就屍兵之事,跟陸培說了一遍,末了,思索片刻才說:“我發現天玄子背後的勢力,乃是世俗修真世家雲家!”
“哦,難道又是胡家在後面尋事不成?”陸培一聽到雲家,立刻想到其背後的靠山胡家。
蘇青倒是沒想到胡家可能會參於,她之前雖被胡家誣衊盜取其秘法,導致她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但她卻不認爲,胡家會是諸國之亂的幕後之人,因爲,胡家已出數位結丹真人,完全沒必要摻和到這些世俗之戰中。
再說,她曾在胡家潛伏過一段時日,對其多少有些瞭解,認爲一向心氣頗高的胡氏一族,也不可能會去關心世俗之爭。
“我倒覺得,很可能只是雲家在背後作怪,至於胡家,應該不屑於世俗諸國之間的事吧?”蘇青隨口回道。
陸培仔細一想,她所言也極有道理,於是便未曾出聲辯駁。
不過半日功夫,兩人已行至離國之境。
“連離江之地也被原軍所佔?”陸培看着身上飛速掠過之地,一片焦土,十室九空,不由十分驚訝的問道。
蘇青嘆了口氣說:“是啊,如今離國被佔之地的百姓,大都逃往原國而去,這樣下去——”
“真是豈有此理!自已家園被侵佔,還要去投奔敵國,真是民風敗壞啊!是我陸氏一族有愧於黎民啊!”陸培有些痛心疾首的說。
他性子再怎麼冷清,他必竟出身自離國,雖然自幼養在宗門之內,但其血脈之中必竟流着離國王室陸氏一族之血。
若是沒有親眼所見,陸培也許還會泰然處之,可當他看到青城被原軍重重圍困之時,心中立刻升起一股義憤之情。
沒想到傳承千年的古國,竟然被人兵臨城下!
“陸師兄,你看原軍之陣,可能破解?”來到青城附近,蘇青側頭回陸培。
只聽他輕哼一聲道:“不過是掩耳障目之法!不過,難得的是這陣法竟無一絲靈力,看來,天玄子倒是有幾分道行!”
兩人邊說,邊往青城正門而去,正好遇到新受封的鳳鳴將軍——陸玉親自帶着一隊親兵,登上城牆巡哨。
可能長期帶兵打仗所形成的直覺,蘇青兩人剛一靠近青城,只聽她一聲吩咐:“開城門,恭迎神仙入城!”
陸培聞聲向城牆之上看去。只見一位身着絨裝,身姿挺拔的女子,正帶着一隊兵甲往城下而來。
隨着青城外的大門打開,陸玉遠遠跪倒在地高呼:“恭迎神仙入城!”
蘇青來到她面來,先笑着扶起她,然後指着身側的陸培說:“大將軍,你不是一直年着你們的陸氏仙祖嗎?這位就是!”
聞言,陸玉‘撲通’一聲跪倒在陸培面前:“不知仙祖蒞臨,玉有失孝道,望仙祖見驚!”
陸培親自彎腰扶起她。十分欣慰的說:“你就是陸玉?不愧是我陸氏兒女。做的好!”
說着,親手賜於她一套陣旗說:“這陰陽百花陣無需靈力激發,只要揮動旗子便可排陣,你收下枚當我送的見面禮。”
這套陣旗本是陸玉在修爲剛剛被廢之時。還沒未曾引氣入體之時所制。當時只爲排遣愁煩。如今正合身無靈根陸玉所用。
“多謝仙祖賞賜!”陸玉激動的抱着陣旗又要跪下,被陸培輕輕扶住。
陸培仔細打量她一眼說:“既然你也是陸氏後人,以後莫要叫我仙祖了。直接叫叔祖罷!”
這套陣旗本是陸玉在修爲剛剛被廢之時,還沒未曾引氣入體之時所制
見陸玉從善如流的改口稱叔祖,蘇青也十分欣慰,只要陸培願意插手此事,這場爭戰終止的機會就更大一些。
之前,她了不是沒想到求助宗門,也將此事呈報到回事處,但卻一直未有下文。
之前關於在宗門附近發現那個詭異小鎮之事,她也曾上報過宗門,但後來得知,宗門根未曾派人前往。
以及被妖獸滅村之事,雖然回事處曾公事公辦的給她回了個靈符,但是,也只派一位練低階弟子,隨意去轉一圈了事。
是以,蘇青如今對於宗門已不敢寄於期望,更可何如今宗門重心都在北海那邊。
“叔祖,不知您對於原軍之陣有何看法?”剛一回到將軍府坐定,陸玉便迫不及待的向陸培救教。
陸培放下手裡的茶杯,淡然一笑道:“經我所查,原軍所佈之陣乃,地煞陣,此陣極陰,若是尋常兵甲守陣,便會消耗自陽氣,不過,若是原軍所用屍兵,那倒是相得益彰。”
“若要破此陣並不難,只我一人便可!只是,如今由你執掌軍事,此戰還須經你領兵上陣。”他看了陸玉一眼道。
陸玉隨即表態:“孫兒一定依叔祖之令,竭盡全力破陣退敵!”
聽到她鏗鏘有力的答覆,陸培十分欣慰的說:“若說破陣也是不難,只需先至陽童子之身兵甲五百,布成童子採月陣,在原軍出陣攻擊之時,趁其不備強攻入陣,破去其地煞之氣便可!”
一聽到這位得道的叔祖說破陣不難,陸玉心裡一陣歡心,但後來又聽他說要在原軍出陣進攻之時方可,不由頹然出聲:“可原軍自攻下離水之地,兵臨青城之後,就只圍不攻,無論我——”
她話未及說完,只聽外面一名傳令親兵,飛速衝進來大聲道:“報——,上將軍,敵襲!”
“當真?!”陸玉刻從坐位上立起來,目光灼灼的看着來報的親兵問道,
“回上將軍,李將軍剛剛在巡城之時,發現敵軍有所動,特命小的前來稟報!”
“哈哈,好,好,來的好!”陸玉不由擊掌笑道,接着,她當即傳令下去,命手下親將點出五百名童子兵。
看着陸玉邊有條不紊的將一條條軍令發出,邊匆匆趕往城外,親自帶兵迎戰,陸培從心底對這個後輩更加滿意。
暗自思忖着,要不要教她一此陣法之術,用以與原軍對陣。
說到底,他還是不像蘇青那樣,對世俗之戰那般關心,可能在他心底,只有玉隱宗纔是真正生長的之地。
所以,他願意以長輩修士的身份點撥下後陸氏後輩,卻不願再結更多的因果。
對於他的所做所爲,蘇青也十分理解,必竟,陸培如今已修至練氣高階,之後還要衝擊築基,直的不易在世俗留下太多牽絆。
三人剛來到青城之下,便看到五百童子兵已列隊在等候。
看來,陸玉治軍果真有方,短短半刻鐘時間,其傳達下去的軍令,便一一得以執行。
年着面前的五百童子兵,陸培不由擊掌盛讚:“好,好,行動還算迅速!這些人都我親自援其陣法之要,玉兒你前行出城迎戰去罷!”
看到自家將軍,畢恭畢敬喚這位仙風道骨的年輕俊美仙人爲叔祖,這些軍士明白,其很有可能就是王室所出的那位仙道。
於是,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隨着仙人的指點排隊成陣。
“好,陣成!”隨着陸培一聲清喝,蘇青方纔回過神來,剛纔,她雖然也十分認真的去觀查其佈陣,但直到陣成,仍然沒看明什麼。
她不由十分佩服這些兵士,在短短一刻鐘時間,便可以記住各自的位置,以凡俗之軀結成正氣磅礴的大陣。
當這支由五百童子組成的隊伍,如一支利箭般直衝原軍大營而去。
本來,天玄子並不以爲意,以爲又是離軍組成的死士之隊,但當這支小隊以勢不可擋之時力衝進自身陣中時,他纔開始驚慌起來,迅速調兵守住各個陣眼。
然後,派數千屍兵將這些入侵者困住。
但是,很快,他發現自已手下的屍兵,根本無法靠近這些以身爲陣的之兵!
是童子陣!
沒想到離國竟然有這等佈陣高人,天玄子認出陣法之後,倒抽一口冷氣,正準備親自動手解決這些人,只見一名感覺十分熟悉的女子,突然出現在陣中!
見事情不妙,他立刻發動遁術逃之夭夭。
本來,蘇青見地煞陣已破,準備進入看看天玄子可在,但進陣中尋了許久,也未找到他。
原國王宮後殿,只見氣自若遊絲的伏在白玉地面上,他面前扔着一地巫棋子。
“說,你爲何要擅自對青城開戰?”那個身着黑色鬥蓬的男子行至其面前說:“三萬啊,又在你手裡折損了三萬屍兵!”
接着,他又踢了天玄子一腳說:“爲什麼總不聽話呢?看來,你根本不想得到所謂的山河圖了?”
“不,不,請,請聖,聖主恕罪,小人只是,只是急於求成,才釀成如此大禍!”天玄子掙扎着從欲從地上爬起來,卻是無論如何也站不起身。
無奈,他抹一把嘴角的血沫,氣息虛弱的應道:“是。”然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雖然成功殲滅原軍三萬屍兵,但離國軍士也傷亡近兩萬人,儘管如此,第一跟屍兵對戰取得勝利的陸玉仍然十分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