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蘇青出了宗門之後,直奔洛陽說的瘟疫最重的漢國而去。.
漢國地處東南大陸最南邊,三面環水,民富國強,但因於其它各國均以水相隔離,所以,大凡爭戰很少參於其中。
這次原國發動的大戰也未被波及,但卻是瘟疫最嚴重之地,這讓蘇青有些不解。雖然說原國也有瘟疫暴發,那跟其連年爭戰死人過多有關。
但漢國這個幾乎跟外界隔離的國家,卻是瘟疫重災區,讓蘇青十分不解。
所以,她才決定先到漢國,查探清楚那瘟疫到底是何症狀。
可能因瘟疫橫行之故,漢國城防特別嚴密,蘇青以普通人的身份竟然無防進入其邊城之中。
無奈,她只得扮成遊方郎中的模樣,身着道袍,卻揹着一個大大的醫箱。
城防見是方外道士,又有醫術在身的模樣,還問都未問直接放她進城。
這個名爲漚水的地方,名爲邊城實則只是一處邊防之地,進入之後,只見一片連綿的軍營,方圓十數裡以內並無百姓。
看來,漢國雖不好戰,但邊關佈防還是十分嚴密的。
“這位道長,我們校將請您入帳一述!”蘇青剛入城,便有一名兵甲跑過來。
難道軍中也有人患了瘟疫不成?蘇青邊想,邊跟那小兵一起前往校將房。
兩人繞過校場,來到一排白色草房前,只見一位面色黧黑,年約四旬身着便服的男子立於外面。
看到二人過來,那人書步上前眼神熱切的對蘇青說:“道長還精通醫術?果然道法無邊,請隨我到賬中來!”
對於他不倫不類又十分直接恭維。蘇青只是笑笑,並未言語。
那位校將看在眼裡,不由對也更高看一眼,認爲其能力一定非同一般。
蘇青跟着那校將進入一間白草房之後,只見他小心將門關上,不等蘇青坐下便急匆匆的說:“道長,您能不能爲我卜一卦?”
蘇青擡眼瞟他一下問:“你可是能遇到什麼難言之隱?我觀你精神疲累不堪。印堂發青。近來可是有何不一般之事發生?”
“道長果然神機妙算!”那校將一聽激動不已的說起困擾自已多日之事:“我本來就王少將身邊的貼身校蔚,手下人尊敬才叫我一聲校將。”
說到這裡,他面上自然浮現一絲自豪之意:“因爲。王少將平日裡不常理事,他年輕耐不得這邊關的寂寞,總喜歡去漚城裡玩。”
“所以,平日裡這漚水關的軍務。大多由我處理。”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道:“我本身是跟王老將軍之人。後被他派到小將軍身邊做貼身校蔚。但事實上,一來到漚水,王小將軍便將軍務交於我,他則時常留連漚城不歸。”
原來那王少將軍是個*靠着家族上位。卻有點不思進取的二世祖。
這位校蔚應該是他的貼身保彪,不過卻被他丟到軍營幫他幹活。不過,看他所居之所。這白草房也只比普通兵帳強了一點,雖做着最重要的工作。也不怎麼得那王少將的心。
果然,這位校將接下來的話印證了她的看法:“近日邊關平靜,軍務並不太多,我準備跟在少將身邊護他安全,結果,他卻十分生氣,不准我近身跟着。”
“因老將軍之命,我不得不每日晨間趁着少將未起身之時,將軍務處理完,然後,悄悄跟着他。”那校將滿臉無奈的說:“奈何少將每日都玩到後半夜,十天前的一晚,我實在熬不住就睡着了。”
“結果醒來之後,卻便尋不到少將的身影!但凡他常去的地方都沒有.”說到這裡,他臉上憂色更重:“就在這時,突然有個人來報,說少將他已回到軍營,正要拉着將官,士兵進城看戲!”
這個王少將也太不着調了吧!
竟然拉着軍隊進城看戲,真是認人無法形容其荒唐之舉。
要知道,自古軍隊就是非常嚴肅的地方也只有現代,軍古會有些文工團之類,在這個世界裡,軍中基本上女人都不能進的。
ωωω★тtκan★¢ ○ 當然,如今名滿天下的女將軍又另當別論。
“還好,軍中大部分將官還知曉軍規,並沒有立時跟着少將軍一起胡鬧,而是極力與他周旋。”校將有些欣慰的說。
看來,這位雖級別不高,但卻是有實權在握的人啊。
“當我快馬加鞭回到軍營之時,已經有一部分將官准備領兵跟少將一起進城看戲。後這些人被我強行以軍紀壓下。少將一氣之下,把我大罵一通,又乘車回漚城去了。”
“你爲何不派人在少將身邊,非要親自跟着他?”蘇青有些狐疑的問。
聞言,那校將無奈的說:“老將軍之所以派我前來,就是看中我一身武藝。說實話,之前我也派人去跟着少將,無奈,屢屢跟丟。”
蘇青看着他問:“是不是王少將發生了什麼事?”
校將雙一亮:“道長神果然神通!當時少將負氣走後,我一天忙着整治軍紀,嚴令軍中之人無令不得外出。直到天黑時,方纔記起,當晚我雖熬不住睡着了,但也只合眼不到兩刻鐘而已。”
“但後來軍中將官告訴我,少將回來的時辰,就在我睡着那一刻!”校將滿臉不可思義的看着蘇青說。
真是個心細如髮的人,難怪那位王老將軍會把他派出來輔佐其子。
蘇青本以爲事情到此結束了,誰知,那校將接着說出一個讓她也深感不可思義之事:“我連續跟了少將五個晚上,每當子時左右,他都莫名失蹤!但天色一亮,還會出現在軍營之中。三天前的夜裡,他失蹤之後,到現在還沒回來。道長。求您爲他卜一卦,看看少將他到底去了哪裡?”
“少將失蹤之事,想必事中無人知情吧?”蘇青看了他一眼問。
那校將鄭重的點點頭說:“不瞞道長,這事怎麼怎趕傳出去?雖然少將不愛處理軍務,但他必竟是這一方軍隊之首。”
蘇青撫了撫手裡的拂塵說:“我雖是方外之人,但也沒有通神之能,若是你軍務不忙的話。不如帶我去漚城少將常去之所看看。是否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聽他這麼一說,那校將不由對他刮目相看,之前。他病極亂投醫,也曾請了幾位道士前來,都是先說一堆似是而非的話。
然後卜算一通,得出個讓人不明所以的結果。有指明方向的,但根本尋不着。
爲封鎖住少將走失的消息。他將數位道士都關在將軍府的密室之中。
這次有人來報說,有一位道士入關,情急之下,校將才會將人請來。本來沒報多大期望的。一見到這位看上去十分務實的道長,他的心莫名平定一些。
就在他提出去漚城探查,而非拿出什麼神神叨叨的東西佔卜之時。這校將算是真從心底讓可了她。
蘇青之所以說出去探查,因爲她雖已入道。但所修以鬥法,提喬實力爲主,對於那些卜卦之術,也無所通。
是以,她只能稱修士,而非可通靈的道士。
想到這裡,那校將對蘇青更加敬重,親自帶她一起來到漚城一處大戲園子裡。
“這裡就是少爺最愛來的地方。”校將帶着蘇青徑直來到那戲園之內,看來他也曾出入這裡多次,以至於那些守門的小廝根本就不攔他們。
“這是少將看戲時的包間,平時他一般都在這裡看戲。”那校將熟練的打開一間半封閉的房間。
這房間設計的十分精巧,正對着戲臺之處只留一截雕花欄杆,坐在裡面既可以跟外面隔開,又能十分清楚的看到舞臺。
房間內布轉置的也十分精緻,華美。
鎦金的案臺,素銀盤,看來,這位少將也是位愛享受的主兒。
將房間仔細打量一番之後,只聽外面一陣鑼鼓之喧鬧之聲。接着,只見戲園涌進大量觀衆。
不過幾個呼吸間,一樓的戲臺下便擠滿了人,蘇青不由感嘆:“這家戲園子,生意倒是好。”
“是啊,自從去年來了一班皮偶戲之後,少將就迷上了這裡,連青樓楚館都不逛了,每日泡在這裡等着那戲開場。”校將嘆了口氣說。
皮偶戲?蘇青心思一動,想到當初在一個小鎮上所遇到那場詭異的皮偶戲,以及之後驚心動魄的一場大逃亡。
如今再次聽到這三個字,仍然有種不寒而慄之感。
“不如,校將陪我看一場皮偶戲,如何?”蘇青神色淡然的問。
“只要能尋到少將,莫說一場,十場也在所不辭!只是,那皮偶戲,只到月上中天時方纔開始。”校將面露難色的說。
月上中天?蘇青心底更加疑惑,這皮偶戲是不是當初那臺,若真是那樣的話,以她如今的法力,怕是難以對付。
當年她跟洛陽兩人,還被那個以皮偶團爲名的詭異劇團耍的團團轉,最近還差點命喪其手。
若是能再次遇到,她一定倍加小心!
蘇青跟臺下的觀衆一樣,懷着既忐忑又激動的心情,等着皮偶戲的開場,一時間把瘟疫之事也拋諸腦後。
聽了近一個時辰艱澀無比的地方戲之後,在月上西天之時,隨着一臺下觀衆如雷的歡呼聲,所謂的皮偶戲開場了。
第一眼看過去,蘇青便是滿眼的失望,這做工粗糙,形態僵硬。人物蒼白無力的皮影戲,怎麼能跟當初她跟洛陽看到的相比?
但臺下觀衆,包括她身邊的校將都看十分入迷。
不過,既然來了,又等到現在,就看看這皮偶戲到底有何玄機,竟讓一方少將放棄青樓楚館之趣,等一天也要看一場?
開戲之後,蘇青先是認真打量着臺下的觀衆,只見他們一開始只是得償所願的滿足,看着看着漸入佳境之後,隨着戲臺上情節時而揪心,時而歡喜。
雖比看上一場大戲時更投入一些,不過,相比而言,皮偶戲也確這比那地方戲更生動些。
見觀衆並未有異樣,蘇青纔開始認真打量那些皮偶,這些皮偶一看就知以獸皮所制,不同於皮影是以紙影在入戲。
皮偶則是以獸皮做成的人偶,如真人大小,真接穿上戲服入戲。
它們動作雖不如真人那般靈活,但卻能在操控者的支配之下,做出諸多,真人無法企及的動作。
而且,它們的扮像相比真人而言,更加華麗漂亮。
因爲,此界戲劇並不發達,學戲之人都是男人,這一行也不收女子學戲。所以,皮偶所扮成的美人顯得格別嬌美動人。
而皮偶戲一般也以武戲還美人團簇之戲最多。
今日她看的這場是〈九美爭夫〉講的是九位美麗多才的女子,爭一位俊俏書生的故事。
當戲演到中熱鬧處時,九美齊出,不免產生爭執,當那位着紫衣的女子,抻手推了那位身量最高,身穿綠衣的美人時,只見她反應十分敏捷的側身躲開。
蘇青眼神一閃,感覺那位綠衣美人的動作,太過於迅速流暢,根本不像被人爲操縱。
接下來,她一直觀注着這位綠衣美人,漸漸地發現她雖爲濃裝所掩,但仍能感覺到其眉眼間的靈動,以及一絲若有似無的英氣。
“校將,你看那位綠衣美人如何?”蘇青問身邊看的如癡如醉的校將。
“啊?是第九美嗎?看着倒於王少將有幾分相似!之前,少將就十分喜歡這個皮偶!還說過要買下來呢!”校將不假思索的說。
蘇青眼神一閃:“當真?這皮偶生的跟王少將相似?”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頭升起。
校將點點頭說:“是啊,王少將也最愛這部戲,所以,我也悄悄摸進來幾次,只不過都是在隔壁間暗中保護他而已。”
說到這裡,他有些尷尬的走到包間東側的那副美人圖邊,輕輕掀開那圖畫,接着,他驚呼一聲,暈倒在地。
蘇青迅速在欄杆前設下障眼法,急忙上前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那副一人高的美人圖後,一具乾屍被嵌在牆上,那身形面容,赫然是眼前的那校將!
蘇青轉眼再看地上的校將,只見他臉色紫漲,早已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