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雖然生氣,但是金雞獨立站在那兒,別說樣子不好看了,任誰站一會兒都會受不了,但是衆目睽睽之下,一個女孩子穿鞋子,總有些難堪,她咬住下脣,提着鞋子,躊躇着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曲亦風突然會意,轉過身來,對兩名衙差說道:“我們先轉過身吧。”
兩名衙差這才捂嘴轉過身去,等大家轉過身來的時侯,少女已經把鞋子穿上了,但是神色很難堪。兩名衙差強忍住笑,說:“姑娘還是走吧,這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闖進的,莫要再丟了顏面!”
“你們……欺負人!”少女本來就窘,給衙差一說,愈見氣憤。
曲亦風擺了擺手,兩名衙差都忍笑捂住嘴,他瞥了少女一眼:“姑娘,你還是走吧,左丘大人真的不在衙門裡,擅闖衙門也是觸犯刑法,你還不要在此擾亂了。”
“我擾亂?”少女柳眉倒豎,一雙眼睛瞪得和什麼似的,指着曲亦風的鼻子大罵:“我要見左丘大人,你們百般阻撓,還欺負我,你們太無法無天了!”
“無法無天?”曲亦風皺了皺眉,他堂堂曲亦風還是第一次給人說是無法無天,他自問秉公執法,無愧天地,卻讓人說成是無法無天,這讓他強烈的升起了股怒意。
“對啊,你們就是仗勢欺人,欺負我這個弱女子!”少女越說越氣憤。
“弱……女子……”左邊的衙差想到她一上前就揪住自已的衣領,態度強勢的驚人,現在居然說是弱女子,不禁“撲嗤”一聲笑出了聲。
這笑聲把少女激的更加生氣,反手一掌就朝衙差臉上摑去,她出手很快,衙差看到的時侯,她的手只離鼻尖不過幾寸,想避也避不開,衙差張大了嘴,以爲這一掌必定是打在臉上無疑,只是少女的手卻臾然停了下來,不是停下來,而是被人握住了皓腕。一雙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皓腕,握住她的人當然就是曲亦風了。
“你快放開我?”少女又是一巴掌打過來,同樣,這隻手也被曲亦風攥住。
少女扎掙了兩下,卻掙扎不開:“你……”
“姑娘,你不要太咄咄逼人
了!”曲亦風原本黑亮的瞳孔,一下子變得深邃起來,這少女一定要見左丘大人,難道有什麼原因?只是六扇門不同與以往的衙門,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進來。
少女又氣又急,叱喝:“你快把我放開,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曲亦風正待說話,那兩名衙差忽然站正了身體,其中有人說了句:“好像是左丘大人回來了。”他這才鬆開少女,往街上看,只見一頂四人所擡的轎子往六扇門的方向走來,只見銀頂藍幃,正是左丘大人所乘的車人,忙整了整衣冠,準備迎接左丘浩然。
少女也循聲往這邊看去,脫口而出:“左丘大人回來了?”
“姑娘,大人回衙,還望姑娘把路讓開。”曲亦風說着和兩名衙差垂手立在一側。
少女臉上一喜:“我正好要找左丘大人,這樣甚好!”根本就沒聽曲亦風的話,直往轎前奔來,曲亦風見狀,忙伸手一擋:“姑娘,這是六扇門重的,姑娘還是先回避一下。”
少女挑了挑柳眉,瞪了他一眼:“我就是找左丘大人的,他回來了,我爲什麼還要回避。”
這時轎子已經離的很近了,曲亦風有些着急,眼見少女不管不顧,朝左丘浩然的轎子走過去,他一看可急了,伸手把少女截住:“姑娘若再一意孤行,莫要怪我動手。”
“我纔不怕你呢!”說話間少女拔開曲亦風的手,打算擺脫他的糾纏,曲亦風自然不會罷手,眼看左丘大人回衙,豈能容少女再放肆下去?這樣以來,兩個人就在六扇門衙門前動起手來。
曲亦風的武功要比少女不知高了多少,他只是想制服少女,不容她再放肆下去,少女卻是一定要見左丘大人,毫不退讓。
轎子在六扇門衙門前停了下來,這打鬥聲也驚擾了左丘浩然,他的人還沒有從轎上下來,就聽到兩個動手的聲音,衙差剛掀開轎簾,就聽到他的聲音傳了出來:“什麼人在衙門前打鬥?”
這一聲雖然不大,卻有股說不出的威嚴,曲亦風聞言忙停手下跪:“回稟大人,這名女子擅闖六扇門,說是一定要見你,她一無令牌,二無口論,卑職實在
不敢讓她進去。”
“找我?”左丘浩然微怔了怔,望向少女,只見少女明豔靈秀,臉上帶着欣悅的笑意,微笑着上前拜倒:“侄女左丘青靈見過伯父。”
這一聲讓曲亦風懵了,不光是他懵了,連他身邊的兩名衙差也懵了。這名少女居然是左丘大人的侄女?可她爲什麼不早說?只要她亮出身份來,只怕也不必在此糾纏這些時侯。
左丘浩然微怔了怔,依稀覺得少女的容貌有七八分的熟悉,乍一看卻和記憶有些不同,詫異着問:“你就是左丘青靈?”
“侄女正是左丘青靈。”左丘青靈笑道:“侄女這次進京就是來找伯父的,本來帶了令牌來的,沒想到半路上丟失,還望伯父見諒。”
“你果真是青靈?”雖然心中有十分的認同,左丘浩然還是禁不住問了一句。
左丘青靈知道與伯父有三年未見,也不怪乎他認不出自已來,只是把左手伸出來,“伯父請來,青靈雖然丟失了信物,可是這手心的胎記是自出孃胎就有的,伯父請看。”
左丘浩然看時,果然見她左手掌心的胎記鮮紅如硃砂,再看她的眉目竟和二弟有說不出的相像,三年的時間她從女孩子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也難怪她一時不敢相認。這才淡淡一笑:“既然是這樣,那就隨老夫入後堂再詳談。”六扇門畢竟不同一般的衙門,雖然見了左丘青靈的容貌,心中料定必是自已的侄女無疑,但也不能讓她輕易入大堂。
左丘青靈點頭,跟在左丘浩然身後,有意無意的回過頭來瞪了曲亦風一眼,想到剛纔的尷尬,又瞪了一眼過來。
曲亦風盡收在眼認錯,只是苦笑。見他們從偏門入得後堂,兩名衙差這才議論起來:“原來這姑娘是左丘大人的侄女,怪不得如此厲害。”
另一個說:“她要是早說出自已的身份,咱們也未必肯攔她。”
曲亦風搖了搖頭:“那也未必,既便她亮出身份來,衙門重地也不可能讓她輕易入內,只是也不必動手了。”
“大人說的對,咱們當值的肯定不能什麼人都放進來。”右邊衙差連連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