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聞驚變,靜妃端莊淡然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驚喜,喜的是曲亦風因此可以擺脫罪責,驚的是玉墜居然在一直素無交情的寧王手中,這實在令人費解。
皇上微微皺眉,他沒有能聽懂龍煜宸話裡的意思,握着手心裡的玉墜只是發呆。這隻玉墜怎麼會到了寧王的手中?難道真的和曲亦風無關?
倒是左丘浩然忙站起來向龍煜宸施禮,“下官見過寧王。”
“左丘大人不必多禮,公堂之上,你是主審,本王只不過是來澄清事實。”龍煜宸揚了揚眉梢,臉上的笑意又充滿了慵懶。
“敢問王爺,這到底是怎麼會事?”左丘浩然擺起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雖然不是刻意爲之,不過既然有皇上聽審,他也必需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瞭解清楚。
看到大家眼中的困惑,龍煜宸又是淡然一笑:“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本王無意中在菩提寺中撿到玉墜,看到質地知道不是普通之物,本打算進宮向皇上詢問,只是本王一向散漫……倒是擱置了,誰想到今日打從六扇門前經過,聞聽此事引起軒然大波,所以纔不得不出面的。”
皇上沉吟片刻,忽然問道:“既然皇弟拾得此物,那麼曲捕快爲何會進宮面見靜妃?這一點朕實在想不明白。”
這時那個伶俐的小衙差訕笑起來:“皇上,那是可能因爲曲捕快暗中知道玉墜在寧王手中,本打算向靜妃娘娘說明,再自寧王手中取回,誰想到竟被皇上所誤會……其實曲捕快一心想維護之人就是寧王!”
“嗯……”寧王頻頻點頭:“這小衙差說的不錯,事情原本就是這麼簡單,根本沒有皇上想的複雜,至於曲捕快,他也是一番好意……”說到這兒朝曲亦風淡然一笑:“其實曲捕快爲了維護本王顏面,這次本王倒也要多謝他纔是。”
真相水落石出,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原來事情居然是這麼簡單。只有曲亦風眉宇緊緊的鎖着,目光茫然,似有不解之意。
皇上靜默了半晌,才長出一口氣,勉強笑道:“原來事情如此,朕可能真的錯怪曲捕快了。”
靜妃驀的站
起來,雪玉般的臉上浮現着欣慰的笑意,往前邁了幾步:“原來曲捕快三緘其口是爲了維護寧王和本宮的顏面,這次害得曲捕快受審,皆由本宮而引起,本宮真要多謝曲捕快了。”
曲亦風冷峻着臉容,淡淡的道:“娘娘太客氣了,曲亦風所做的不過是份內之事,畢竟娘娘的玉墜是丟在菩提寺中,卑職或多或少也需負起責任。”
靜妃清楚的看到曲亦風眸中帶着一絲困惑,此事到了現在,連她也不解。誰也沒有想到寧王會在此時出現,更不會想到玉墜在他的手中,究竟這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怕是隻有寧王自已心裡最清楚。
“皇上、娘娘、王爺,既然這件事水落石出,玉墜又被找回,那麼曲捕快的欺君之罪是不是應該……”左丘浩然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是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他是在等皇上下令。
皇上的臉上陣紅白,呆然良久,才故作爽朗的大笑起來:“既然曲捕快是爲了維護寧王和靜妃的顏面,又何罪之有呢?”
“皇上聖明。”不等曲亦風跪倒稱謝,小衙差已然跪下高呼,還不忘扯了扯曲亦風的衣袖:“現在皇上說你無罪,你快謝過皇上。”
曲亦風這才一字字的道:“卑職謝過皇上不殺之恩。”
“既然真相大白,娘娘的玉墜也已找回。朕總算見識了左丘大人是怎麼辦案的,朕實在覺得很欣慰……”皇上說到這裡,又溫和的笑笑:“既然如此,擺駕回宮。”
公堂上所有的衙差忙分列兩旁,在衆目睽睽之下,皇上和靜妃帶着一干侍衛、宮娥、太監擺駕回宮。
“恭送皇上聖安……”左丘浩然和寧王等人都目送着皇上離開,這才立起身來。
“這次曲捕快的事情多虧了王爺挺身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左丘浩然也沒想到龍煜宸會在此時此地出現,若非是寧王出現,換作其他的人,皇上未必肯聽進去,畢竟寧王是皇上唯一的同父同母的至親兄弟。
龍煜宸擺了擺手:“本王已經說過了,此事由本王引起,當然不能讓人背黑鍋。”
曲亦風徑自走到龍
煜宸的面前:“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你不必謝我……”龍煜宸脣角扯出一絲笑意:“其實你應該謝的是兩個人。”
“兩個人?”曲亦風不解的擡起頭來,他沒有能理解龍煜宸話中的意思,雖然到現在他仍一頭霧水,不過這兩個人指的到底是誰呢?
龍煜宸微微點頭:“你要謝的人是……”他順手指向衙門中的公差,卻“咦”了一聲,“怎麼人不見了?”
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卻不見人,曲亦風更困惑了:“什麼人?王爺所指的是……”
龍煜宸頓了頓足,似有惋惜的道:“他可溜得真快!”
“哪個他?”
“曲亦風,你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當然是剛纔挺身而出救你的小衙差啊……”龍煜宸咕囔了一句,仍然在人羣裡張望,卻看不到半個人影。
曲亦風這才恍然大悟似的點頭,不錯,剛纔若不是小衙差替他出面開脫,只怕在寧王到來之前他就已經給判決,或許早就人頭落地了。但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那個小衙差到底是誰,雖然給他種熟悉的感覺,但是他仍然沒能想出來小衙差到底是誰。
這時左丘浩然下令退堂,對龍煜宸道:“多謝王爺今天能親自前來,既然這段公案已了,就請王爺到後堂吃杯清茶如何?”
龍煜宸擺了擺手:“本王可不是爲了吃茶來的,既然事情已經告已段落,本王就告辭了!”說着拱了拱手,匆匆離開了大堂,臨去之前只是神色異樣的瞥了曲亦風一眼,卻沒再言語。
此刻也有衙差上前替曲亦風打開了手鐐腳鐐,曲亦風活動着發麻的手腕,一直在想着龍煜宸的話。
“曲兄,你還是快點回後宅換件衣服吧。”李長青大笑着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左丘浩然已然退堂入了內衙,曲亦風呆立了片刻,終有所悟,剛纔那個小衙差不會是洛飛飛吧,可是寧王口中所說的兩個人又會是誰呢?剛出了大堂,就看到左丘青靈迎風立着,臉上帶着笑意,他完全明白了寧王的話,這件事一定是左丘青靈和洛飛飛兩個人幫的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