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
在空手盜門前的小徑上出現一道人影,這人藍衣蒼寒,劍若青霜,人高瘦且又挺拔,走起路來虎虎生威,信步來到空手盜大門外,然後敲了敲門。
“誰呀?”大門傳出來一個弟子的聲音,他困惑的在想,都這麼晚了,難道是大師父他們捉到師姐了嗎?
曲亦風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六扇門的捕快,有事求見你們的師父,這是我的拜貼。”
門打開了,一個年輕的弟子帶着詫異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有些困惑的把貼子接過去,“都這麼晚了還要見我們的師父,你可知道我們一向和公門中的人素無來往的。”
“我今天來是有私事要找你們的師父,麻煩行個方便。”曲亦風和氣的道。
“我要去通傳一聲,你先在這裡等着吧,不過我可不敢保證師父會不會見你。”年輕人嘟囔了一句,有些不耐煩的掩上了大門,朝裡走去。
曲亦風立在門外靜靜的等待,這一會兒,年輕人打開了大門:“你真好運氣,我們師父父要見你了。”
“有勞。”
跟着年輕人入得院中,拐過長廊,來到一間房外,年輕人指着房子道:“師父就在這裡,你進去吧。”
“多謝。”曲亦風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進去一看,只見一箇中年人坐在案前,正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神打量着他。
“在下曲亦風見過前輩。”
中年人正是洛飛飛的師父程落石,他微挑了挑眉梢問:“你就是曲亦風?”
“正是。”
“你就是上次擅闖我們空手盜的那個狂徒?”
“不敢!”
“你還說不敢!”程落石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眼底卷着怒意,恨聲道:“若不是你跟飛兒勾結,讓她偷走我門中的寶貝,她怎麼會淪落至此。”
曲亦風擡起頭,不亢不卑的回答:“前輩說錯了,洛姑娘這麼做不只是想幫我,更重要是她在幫前輩。”
“幫我?”程落石眸中掠過一絲驚訝,驚訝只一閃而過:“她明明是背叛師門,怎麼能說是幫我?”
曲亦風長吸口
氣:“那是因爲洛姑娘知道搶劫貢品,殺死官差的人是你,她爲了維護你才這麼做的!”
“你胡說!”程落石惱恨的道:“現在你們六扇門中有全部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是她所爲,你怎麼無端的指責我?”
“我不是指責前輩,我只是實話實說。”曲亦風說到這裡,忽然露出一種奇怪的神情,既像是同情、又像是無奈、還有一種痛心,他沉聲道:“前輩既然說沒有搶劫貢品,那麼丟失的貢品怎以能在貴派找到?”
程落石被他問的有些無語,以笑掩示,“你在胡說什麼,什麼貢品,老夫一概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曲亦風激動起來:“你不知道你搶劫貢品的時侯死屍上留下的銀針帶着標記,你不知道殺害官員的時遺留下的書上帶着餘香,你不知道你的好徒弟是怎麼維護你,你更不知道當皇上下令要處斬的那一刻你的好徒弟寧可一死也不願意出賣你!你都不知道,所以你聽信了你大徒弟的話,反而要把這個跟在你身邊好幾年的好徒弟以門規處置,你良心何在?”
程落石倒吸了一口氣,頓了頓才問:“你要怎樣?”
“不怎麼樣!”曲亦風無奈的搖頭:“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良心,就不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一個姑娘的身上,她是爲了維護你才這麼做,現在連你都懷疑她,你懷疑的時侯拍拍良心問問,洛姑娘是否真如你想的那樣?她在師門中這些年是怎樣的爲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程落石怔住了,顯然曲亦風的話已然打動了他,但是有些事一旦決定了就無法回頭,開弓哪有回頭箭?他咬了咬牙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說什麼了,我只知道背叛師門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她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就這麼恨她?”曲亦風說到這兒,忽然腦中閃出一個念頭,試探着問:“是不是你有什麼把柄落在洛姑娘的手上?”
程落石終於變了臉色,慍惱的道:“你別瞎說!”
“我沒有瞎說……前輩的反應這麼強烈,那就證明晚輩沒有說錯!”曲亦風心中暗想,洛飛飛到底拿到了什麼把柄,怎麼會讓她的師父態度會有這麼明顯的不同?又道:“前
輩可否告知在下,如果萬一洛姑娘無意中得罪了前輩,那麼晚輩也會從中說和,你們畢竟是師徒一場,這樣反目成仇實在令人惋惜!”
“你說夠了沒有?”程落石惱羞成怒的瞪着他:“如果你說完了就請離開這裡,我們這裡不歡迎公差!”
“沒說完……我就是想知道前輩需要的條件!”曲亦風在來之前就打定了主意,他決不會毫無收穫而來,就算他拿不到證據也不能白跑一趟。
程落石眸光一閃,赫然問道:“你真的想知道條件?”
曲亦風肯定的點頭:“當然。”
“那好,你讓小飛把偷走的東西還回來,這件事就一筆勾消,以前的事情老夫也可以既往不咎,她仍然可以回師門做我的好弟子。”
“還回來?”曲亦風睜大了眼睛,“冰凝之盞”已經送到皇宮,難道還能從皇上手裡把東西奪回來不成?
程落石冷笑起來:“你辦不到吧?”
曲亦風苦笑着點頭:“前輩這是強人所難,已經送到皇上手中的東西還能怎麼拿回來!”
“既然你已經知道,又何必跑來找我!”程落石忽然立起身來:“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曲亦風不解的問:“什麼事情?”
“老夫平時最不喜歡的就是和你們這些公差打交道,你知道你來的後果嗎?”
曲亦風輕嘆一聲:“晚輩來的時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程落石忽然笑了:“老夫雖不屑於和公門中人打交道,可是公門中的人若是跟老夫勾結結,那又另當別論了!”
“勾結?”曲亦風不懂他在說什麼,憑着直覺他敢肯定不會是一件好事!
“不錯……當然是勾結!”屋外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接着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這人頭戴儒生方巾,身穿葛色長袍,下頜三絡長鬚,神色瀟然,舉止灑脫,他一看到曲亦風就冷冷的道:“曲亦風你好大的膽子,怪不得你包庇兇手,原來你早就和劫犯勾結在一起!”
曲亦風頓時覺得懵了:穆大人怎麼會在這裡?剛纔所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嗎?爲何他一出來就指責自已勾結劫犯,這又是怎麼會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