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霾,陰雲密佈,把天空壓得很低,看起來將有一場秋雨。
院子裡很安靜,吹來的冷風捲起樹葉,樹幹也變得光禿禿,透露着秋的肅殺。
時值午後,除了幾名看守師門的弟子無精打采的在院子裡站着,暗暗咒罵這該死的天氣。
洛飛飛從房中走了出來,那天晚上之後她雖然不願意相信曲亦風的話,可是她卻覺得有必要調查清楚事實。
師父的書房前,兩名弟子正縮着腦袋,抱着膀子,這樣陰冷的天氣,站崗實在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
“兩位師弟,我想進去見師父,不知道他老人家肯不肯見?”洛飛飛笑臉盈盈,款款的走向兩名弟子。
“師父他老人家今天沒在書房,有事情出去了,若是師姐想見師父,就請等師父回來於說。”
“哦……原來是這樣。”洛飛飛微微點頭,今天師父居然不在師門,這應該是個好機會,“敢問兩位師弟,師父他老人家是什麼時侯出去的,他沒說什麼時侯回來嗎?”
“師父纔剛剛出去,師姐請回吧。”這名弟子擺了擺手。
“我知道了。”洛飛飛心中暗喜,回到了自已房中,等她再出來時,儼然已扮成了師父的樣子,若不是仔細的分辯,誰又能認得出來。她雖不若師父那出神入化的易容術,卻也學了幾分。如此裝扮妥當,她便來到了書房。
“參見師父。”
洛飛飛大模大樣的揮了揮手,然後走入了書房中。畢竟她只是易容成師父的模樣,若是開口說話,那兩名弟子一定能聽出來不同。
師父果然沒在書房中,除了兩排書架上擺着的古玩字畫,洛飛飛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同之處,也沒有見到眼生的寶物。到底會不會是曲亦風看走眼了呢?這樣想着,她在書房中打量着,希望可以找到一點什麼線索。
洛飛飛擡頭瞧着,按着正常的邏輯,師父的書房一定會有秘道什麼的地方,那裡應該有着最有價值的珍奇珠寶,可是秘道的入口在哪裡呢?一般電視裡都是用什麼花瓶了,按紐了做掩示,想來古代人的智慧盡在於
此,就這樣找,也許可以找得到吧。這麼想着仔細的搜索起來。果然,在座椅下面找到一個按紐,伴隨着輕微的聲響,書架自動移開,緩緩露出一扇門來。洛飛飛心中一喜,上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走過一條不長的暗室,再往前走就是一間房子,推門進去,只令人感到耀眼生光,逼得讓人睜不開眼睛。放眼一瞧,都是一些平時連洛飛飛也不曾見到的古玩珍奇。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她需要在裡面找到那隻“冰凝之盞”,據曲亦風所言是一隻琉璃盞的模樣,若師父真的偷到這麼珍奇的寶貝,應該就在這所房間裡。
極目望去,一件擺在正中的石桌上的一隻酒盞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注意到在酒盞的旁邊還放着一隻酒壺,這會不會就是曲亦風所說的“冰凝之盞”呢,據說把酒倒入盞中會升騰起龍和鳳,意喻龍鳳呈祥!想到這兒,她走了過去。
觸手是溫潤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既不會覺得燙,也沒有感到涼,簡直和身體的溫度差不多,溫度適中。洛飛飛心中一動,把酒倒入盞中,幾秒鐘之後,盞上升騰出一龍一鳳,盤旋而繞,真是令人異爲奇景、拍案叫絕!果然是這個東西,這一定就是曲亦風所說的貢品“冰凝之盞”了,難道真的是師父所爲嗎?洛飛飛的心在往下沉,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已指向了師父,她已經完全明白是怎麼會事,握着盞的手變得僵硬起來,更有種苦悶的感覺。師父是搶劫貢品殺死官差的人,若非師父這麼好的武功,怎麼可以殺死那麼多的高手呢?現在要怎麼做?難道真的要把師父交給曲亦風嗎?她不能那麼做!
呆立了片刻,她忽然意識到不能在這裡呆的時間久了,萬一師父回來豈不是……轉念一想,還是先離開這裡,待她想清楚再決定怎麼做吧。
洛飛飛把盞裡剩下的酒倒掉,依照原樣把“冰凝之盞”放好,很快退出暗室,離開書房。
回到自已的房間中,還是覺得心裡亂哄哄的,好像剛纔的一幕在夢中似的,搶劫貢品之人果真是師父,難道她真的要把師父出賣嗎?可是曲亦風怎麼辦?聽說皇上給他的期限,很快時間就要到了,
若是他抓不到兇手,他自已也危機重重。
天氣轉冷,蕭瑟的秋風乍起,伴着秋風的是一場連綿的秋雨。
六扇門內,左丘浩然坐在書房內長吁短嘆,這幾天來皇上派曲亦風徹查貢品被盜一事,至今仍然沒有眉目,眼看明天就要進宮覆命,可他至今仍未抓到兇手。以皇上的行事,一定會治他的罪,這可教人好生難辦。
門外敲了幾聲,曲亦風推開房門信步走了進來:“大人,你有事情找我?”
“曲捕快,皇上規定的期限明天就要到了,你仍然未抓到兇手,明天你怎麼跟皇上交差?”左丘浩然憂心重重的捋着鬍鬚。
“回大人,曲亦風緝盜不利,甘願受罰。”那天晚上已然打草驚蛇,就算現在就算帶兵去了,只怕到最後身陷囫圇的人只會是洛飛飛,他怎麼忍心抓她呢?欠她的不僅僅是那一夜狂亂之後的愧欠,她還不止一次的救過自已,所以他不能那麼做。
左丘浩然黑眸微眯,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曲亦風,你告訴本官,你到底在維護什麼人呢?我聽李捕快說了,你好像已經有了線索,怎麼現在會一點頭緒也沒有呢?”
曲亦風淡淡一笑:“大人,本來卑職以爲找到了線索,可惜線索中斷,並沒有找到兇手,而且……也並沒有維護什麼人。”
“看來這次你在劫難道,皇上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可知道?”左丘浩然語重心長的說着,事到如今,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除非抓到兇手或者找到貢品,這樣曲亦風或許可能有一線生機。
“這件事請大人不必介懷,全是卑職失職,與旁人無涉,如果皇上一定要怪罪,那也是曲亦風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左丘浩然死死的盯着曲亦風,看了很久,很久很久,才長嘆一聲:“既然如此,明天我陪你一起進宮面聖,這件事皇上雖然交給你辦,說到底也是我們六扇門的事情,若皇上要治你的罪,就算舍了老夫的性命,老夫也會力保!”
“大人,這不關你的事情,你不必爲卑職力保,卑職已是罪無可恕!”曲亦風也嘆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