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聲對着我笑。那笑，一如既往的溫暖。她以爲我看不出她那些隱秘的心事，會覺得她是真的很快樂……想要觸碰她，守護她的願望像常青藤一般瘋長，撐滿我的心，無法丈量，無法拒抗。
—《紀暮旅行記》
大BOSS環臂坐在沙發上，看着那個縮在對面一聲不吭的女人。
“蔡妮！”
對面的女人肩膀一陣微微的抖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蔡妮，我想你應該好好的給我做一番解釋。”
蔡妮沒有回話，只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似乎打定主意不解釋。
大BOSS漸漸對這種沉悶的氣氛失去耐心。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那天……在林妙聲……的電腦上用過一次硬盤……然後文件就……”
大BOSS最近好事連連，除了與原來的大客戶續約之外竟然在情人節之後收到天虹酒業的橄欖枝，以至於他都樂得有些沒有真實感。於是乎去維也納溜達了一圈，結果還沒到預定的返程時間便收到急報，說公司裡有人的電腦感染病毒，導致局域網全面感染，最後很多重要文件都提取不出來……
如果現在是閒淡季節，讓技術部加加班熬熬夜也就好了。問題是，現在是廣告的黃金季節，各個客戶都在拼命地播種下半年的希望啊。於是，這樣的場面，該如何收場？
大BOSS的電話幾乎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成爲“熱線”。
“熊總，我們那個主視覺什麼時候出來？我媒體投放的合同都簽好了，時間是限定的，晚出來一天就是X萬白投了……”
“熊總，我電話打給你們那個小李始終在通話，你們最近怎麼了？我這個廣告要去央視，正在談檔期……”
“熊總，你得給我們印刷廠留工作時間，三天後交貨，你們製作文件今天晚上再不給我……”
總之，這些電話聽得大BOSS臉色發青，眉頭越蹙越緊。
“蔡妮，你先回去催技術部的人給你恢復文件，然後叫林妙聲過來一趟。”
蔡妮帶着詭異的嬌弱消失在會議室門口。
“大BOSS，你找我？
”
“嗯。你最近又搞什麼飛機？”
“飛機……稿？”林妙聲小聲地重複了一下，心道：Agency Version啊？大BOSS你不是懂的麼？我一直在忙天虹酒業這邊的事情啊。但是，萬一這又是紀暮派大BOSS刺探“敵情”怎麼辦？所以，一定不要表現得對天虹太過專注，專注就意味着重視。
嘿，紀暮，我纔不會重視你呢！
“最近天虹那邊的進度正常，第一次提案溝通已經完成。不過他們臨時插入一個週年活動，暫時在等設計部出初稿。”林妙聲一口氣彙報完畢，“最近我很閒哦，大BOSS是不是又要對我委以重任？”
原來你最近很閒啊。大BOSS微微眯了下眼，“這樣啊，那最近有沒有在網上瀏覽一些有趣的網站？”
他着重強調了一下有趣二字。總該不至於直接問她：你有沒有瀏覽那些少兒不宜的網站？如果是其他公司，大BOSS倒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可是在這家4A，哪一個不是廣告瘋人？別說在辦公場所公然討論諸如內褲的顏色質地款式，就是男女的那點事也是扒起來扒得不忍耳聞……
“沒有。怎麼，大BOSS要給哪家客戶做網站策劃了？”林妙聲很積極地說，“我最近空，反正以前做過策劃，不如我來蒐集外部資源吧！”
大BOSS聽林妙聲如此回覆，不太自然地摸了摸下巴。
彼時，技術部的同志們正在十萬火急地解決問題，大BOSS想要確定的是，這次文件大規模遭遇障礙，究竟是“天災”這種意外，還是“人禍”——有人暗中作祟？畢竟，一個發展不錯的公司，時刻都有被外敵入侵的風險。
“領導，天虹那邊的客戶過來了。”行政部的阿雅推開門，禮貌地說道。
林妙聲和大BOSS同時面面相覷：你約的？
大BOSS擔心的是這個紀暮親自來催稿，林妙聲疑惑的是大BOSS和紀暮私底下是不是有什麼特殊關係。
無論是哪一種，眼下自然是要先去接待。
不過，就在林妙聲和大BOSS一起去接待紀大總裁的時候，蔡妮正在辦公室裡大吐苦水，諸如重
要文件不見了啊，被大BOSS狠K了啊，被林妙聲坑死了啊……
最後所有的關鍵集中在林妙聲這個名字上。
因爲病毒感染導致資料被篡改甚至被刪除的可不止一個人，尤其是設計部的同志們，沒日沒夜熬出來的稿子竟然不翼而飛，他們恨不得將始作俑者製作成木乃伊，再來個諸如蟲噬類的惡毒詛咒。於是，林妙聲由最近的“紅人”一下子紅得發“黑”。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方能領略到什麼叫人言可畏：
“你說她的電腦帶毒？會不會是故意帶毒的啊？”
“我說啊，她黑我們有什麼好處呢？不是已經轉成AE了麼？”
“AE的隊伍怎麼能跟策劃圈子相比？那是有項目提成的啊！”
“她好像是我們公司提升得最快的！”
“搞不好，那幾位AE隊伍裡的前輩也會被她扳倒！”
“難道天虹最近閒着，所以就趁機打擊這些正忙碌着的客戶？”
“聽說她跟天虹的總裁在酒吧裡有遇到，還當衆激吻？”
“聽說……”
—
會客室裡，林妙聲的手再次握成拳的形狀。
紀暮說：“熊總，X日林小姐傳送給我的文件，攜帶某未知病毒，導致重要資料大面積被毀，這個事，您如何賠償？”
原來，紀暮是來談賠償的。
一般來談賠償的客戶，不都應該很生氣很暴躁麼？可是，紀暮的眼裡有抑制不住的玩味與愉悅。末了，他竟然遞過來一張光盤：“這是我找人制作的，專門殺那個病毒的程序，我用過一次，給你打個對摺，算5萬好了。”
大BOSS笑得臉上的肉肉一顫一顫，林妙聲卻覺得那笑比哭還要難看。
紀暮，那個病毒，其實是你強加給我的對不對？
林妙聲又開始咬着下嘴脣。
這些日對紀暮的騷擾，前些天聽聞紀暮拉肚子住進醫院，她縱有千般小心眼又怎敵他這一個手段？
這一場較量，至此時此刻落幕，高低頓現。
縱是恨他到咬碎銀牙，怒他到恨不得挫骨揚灰，她終究做不得他這般程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