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風驚異道:“他對女人沒興趣,難道他……”
鏡月笑了笑道:“沒錯,他喜歡的是男人,特別是像白堂主這種白白嫩嫩的年輕人他更是毫無抵抗力。”
白玉風忽然一聲大笑道:“相比於鏡月公子,在下還是有所不如。”
鏡月說道:“總之,這就是楚北春的全部,不過就算知道楚北春的弱點,我勸白堂主也一定要萬分小心,此人比你我想象的還要難以對付的多。”
白玉風抱拳道:“多謝提醒,不過你們暗月的情報也不是完全準確啊。”
“哦?還請白堂主賜教。”
“其一,周元的罪名雖是通敵叛國,但他不是真的在通敵叛國。”
“何以見得?”
白玉風本想說,通敵叛國的臣子可絕不會教育出周子棟這樣的孩子出來,不過他當然不能把周子棟的身份說出來。
所以他說道:“你不覺得像楚北春這樣的人能代替周元當上鎮南大將軍,有些荒唐可笑嗎?”
鏡月說道:“這代表不了什麼,只要他一心爲聖朝,他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並不重要。”
白玉風搖了搖頭道:“恰恰相反,他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決定他做什麼樣的事,如果他是個冷血無情之人,你認爲他會效忠聖朝嗎,他會愛民如子嗎,一個連自己父母都能殺的人,他根本不會在乎任何人的命。”
鏡月說道:“這也有道理。”
周子棟在一旁幾乎已是熱淚盈眶,她在爲親自來找白玉風而感到慶幸,她在爲白玉風說出的這些話而感動。
這些話讓她感到分外舒心,這幾年的地獄生活好似真的在遇到白玉風之後要走到頭了。
白玉風接着道:“其二,你只知道楚北春是鎮南大將軍,但你卻不知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哦?可否告知一二?”
“這消息價值黃金十萬兩。”
“額……成交!”
“什……什麼?”
白玉風以爲自己聽錯了,就連紀蠻和周子棟都以爲耳朵剛剛過濾了點兒什麼。
可是當他們互相看到對方表情,瞬間都明白他們並沒有聽錯,鏡月說的是成交二字。
白玉風沉聲道:“這條消息對你有這麼重要嗎?”
鏡月微微一笑道:“這條消息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白玉風這個人。”
白玉風一聲苦笑,他終於明白了鏡月的意思,也許鏡月告訴自己這些消息壓根兒就沒打算收錢,自己開的這個價就正好成了順理成章的好藉口。
鏡月接着道:“我這個人一向喜歡和有錢有野心而且還長的很好看的人打交道,正好這幾樣你都佔全了。”
紀蠻忽然在一旁說道:“我kao,我看不是那個楚北春的取向有問題,是你對女人沒興趣吧,你他嗎不會是……看上我家白玉風了吧。”
鏡月:“……”
鏡月接着苦笑一聲道:“只可惜,我不是女人。”
白玉風也是衝紀蠻怒目一瞪:“紀蠻,胡說什麼呢?”
紀蠻撓了撓頭,道:“我……實話實話嘛……”
白玉風湊到鏡月耳旁輕聲唸叨了幾句,鏡月面色忽然一變,隨即看向白玉風道:“也……也就是說,你要和那個……作對?”
鏡月沒有說完的話自然是天地樓了,當白玉風將這幾個字說出來的時候,他也忍不住內心的震驚,白玉風居然在打天地樓的主意。
鏡月忽然一聲苦笑道:“我還能收回剛剛的話嗎?”
白玉風笑道:“情報都是你提供的,看來你是沒機會了。”
鏡月又笑了,依舊是苦笑,他說道:“你居然早就想將我拉近這趟渾水,白玉風,你夠狠。”
白玉風說道:“此話差矣,在這之前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鏡月又只有苦笑,他除了苦笑還能做什麼呢?
正因如此才顯得白玉風的可怕,當鏡月在調查楚北春的時候就已經掉進了白玉風的圈套,不論是他是否出錢,調查天地樓執事楚北春是事實,既然是事實,那你鏡月和白玉風自然就是一夥的,更何況你現在連白玉風一毛一兩都沒收。
而且此事就算鬧到天地樓去鏡月也討不到一絲好處。
只因暗月以情報能力著稱,你不可能不知道楚北春的身份,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你還給白玉風提供那些情報,那不擺明和天地樓作對嗎。
但實際上鏡月還真不知道楚北春是天地樓的執事,可天地樓絕怎會聽他一面之詞,這纔是讓他爲之抓狂的地方。
白玉風笑道:“放心,沒什麼事我不會麻煩你的。”
鏡月說道:“你要麻煩我那一定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白玉風大笑道:“若非驚天動地的大事,又何必勞煩你。”
神仙般的對話讓紀蠻和周子棟一頭霧水,二人完全沒聽懂他們後半部分的對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們不難聽出,這個鏡月公子似乎在白玉風面前吃了點兒暗虧。
而且這二人初次見面的談話似乎相當投機,儘管鏡月看似吃虧也沒有任何不快。
鏡月嘆了口氣,道:“和你談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白玉風說道:“但和你談話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鏡月苦笑,他只有苦笑。
當他重新回到大轎離開莊園的時候,臉都還是苦的。
這一趟到來雖然是結識到了白玉風,但白玉風也將他順利拖下了水。
但這有什麼關係,能認識白玉風這樣的朋友,自己去冒點險又有什麼關係呢。
周子棟目光忽然帶着幾分凝重道:“這個人,可信嗎?”
白玉風說道:“要想讓別人變得可信,就得先讓別人覺得你可信。”
周子棟回味着白玉風的話,眼中光芒閃爍,眼前這個英俊的年輕男子總是帶着一些若有若無的魅力,這種魅力讓她總是沒有任何抵抗力。
而白玉風已轉移話題,他看向紀蠻和周子棟說道:“你們也聽到了,楚北春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這件事……”
紀蠻忽然瞪大眼睛說道:“如果你是勸我們退出的話,那你就別白費口舌了。”
白玉風苦笑一聲道:“但這是爲了你們好。”
紀蠻大怒道:“你他嗎還拿不拿我們當兄弟了,這時候說這些狗屁不通的話。”
白玉風又是一聲苦笑道:“好吧,就當我沒說。”
周子棟目光奇異,也不知是驚喜還是擔憂,從他們談到楚北春的時候,她的心跳就一直在加快。
這個時候聽到紀蠻義無反顧要幫白玉風對付楚北春,她忽然覺得這個大塊頭好像也並沒有那麼討厭了。
沒人知道周子棟心中對楚北春的恨,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只有親身經歷者纔會真正明白。
現在巧合的是白玉風居然要對楚北春下手,這簡直無盡黑暗中的一絲曙光。
可楚北春是何許人也,單憑白玉風怕是無法抗衡,所以周子棟目光擔憂着說道:“楚北春可是鎮南大將軍,他位高權重,身邊高手如雲,手持百萬重兵,如果真要對付他的話,那我們豈不是要背上造反之名?!”
白玉風說道:“所以,在這之前得先找到他謀害周元滿門的證據。”
周子棟低下了頭,眼中又驚又喜,她說道:“但……但我們沒辦法的,就像那個鏡月說的,楚北春陰險毒辣,做事更不可能給自己留下任何證據,以我們的力量,根本對付不了他,更別說找到證據了。”
白玉風說道:“我們的力量還要加上鏡月的力量。”
周子棟忍不住說道:“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幫你?”
白玉風說道:“他剛剛已經答應我了,會全力幫我對付楚北春,所以謀害周元滿門的證據他會幫我們搞定。”
周子棟再度驚喜,可卻又帶着幾分懷疑,道:“我剛剛怎麼沒聽見他說過這話呢,難道是剛剛你們說悄悄話的時候……”
白玉風笑了笑道:“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你不懂的。”
周子棟的確不懂,但是看到白玉風那自信的笑容,她的擔憂也隨之煙消雲散。
在一次次對話中,白玉風已瞭解鏡月對他的態度,這種態度根本不需要白玉風去請求他的幫忙他都一定會自己去做的。
白玉風要對付楚北春而讓鏡月也無法脫身,在這種情況下,鏡月如果不對白玉風出手滅口,那就只能選擇幫他,而鏡月顯然選擇了後者。
只是不說明白,紀蠻和周子棟當然就不知這其中的道理。
實際上這也是白玉風做的一次賭博,他看中的不僅僅只是鏡月,還有整個暗月組織強大的情報能力。
白氏家族的任務簡單明瞭,一切只能依靠自己,不能借助家族的任何力量。
這個時候把鏡月拉進來無疑是讓白玉風如虎添翼,不論是對現在的任務還是對白玉風以後的行事都會有莫大幫助,所以鏡月這個人當然值得白玉風冒險一次。
交朋結友本就如此,除一些特殊情況,誰願意和一個一無是處的人稱兄道弟。
白玉風和鏡月正是相互欣賞對方身上的某些東西,二人才能聊的這般投機。
所以如果你覺得身邊兄弟朋友很少,或許可以試着雕刻自身,那時也許就會才氣滿天下,朋友天上來。
嵐山城的天上並沒有朋友來,有的只是雨淋過後的萬里晴空。
解憂酒家的生意正如這天氣勃勃生機,隔老遠都能聽到僻靜巷子裡傳來吆五喝六的聲音,他們在解憂酒家放肆暢飲。
白玉風安靜的坐在前臺和四周吵鬧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他和解憂的雙眼四目交接,空氣中頓有奇異的感覺傳來。
他端着透明的酒樽搖晃着杯中清醇的液體,看着解憂的模樣在液體中漸漸變得扭曲,白玉風這纔開口道:“解憂,那個幾次在暗中保護我和空靈靈的人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