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任務，透露一下？”憐曦問。
赤陽笑了笑，道：“也不是什麼保密之事，只是‘血魔墟’那邊，因爲血怨沉積加重，又滋生了一些血怨妖，潛入周圍的乾坤世界害人，需要緊急過去處理。”
“血魔墟不是學道會負責的範圍？”憐曦娥眉微皺。
赤陽收起笑容，看了一眼周圍，然後低聲道：“說白了，血怨妖太危險，而且沒妖骨，油水少，他們不願意去。”
“三仙誕將近，這與他們來說就是過年，他們這幾日不會離開仙墟的。”藍衣的雲錦師兄道。
憐曦聞言，便點頭後退兩步，道：“既如此，便先不耽誤各位師兄師姐救人時間了。”
赤陽點頭，再對雲逍道：“歸來時，再請雲師弟喝酒。”
“一路順風。”雲逍拱手道。
“必須的！”赤陽咧嘴一笑，“人修仙道，普度黎民，仙者之責也！此一路有諸君志同道合，何愁天路無知己？”
“行了赤陽師兄，別念感慨了。”
“是啊，天天聽得咱們耳朵都起繭了。”
“他一感慨我就慌，強烈預感這次行動我要嘎了。途中我可千萬別把女兒畫像給掏出來懷念了……不對，我根本沒女兒！啊！他瑪的，我連妻子都沒有！”
“誰說你沒妻子，左右各五位，輪番上陣來。”
憐曦實在受不了他們了，惱道：“快滾啦。”
他們一行人，這才輕鬆離去。
走了許遠，赤陽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那兩道牽手的白影，稍微有些失神。
“別看了。”雲錦拍了拍他的肩膀，“她這麼開心，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赤陽搖頭，目中烈火焚燒，道：“就怕開心太短暫了，到頭來，徒增痛苦。”
“看吧！”雲錦道。
……
剛進功德道場。
“小曦，血魔墟是什麼地方？”雲逍忽然問。
“就是……一片由魔血匯聚成的海洋？範圍很大，相當於半個乾坤世界了。”憐曦道。
“魔血？”雲逍心裡微動，便問道：“哪裡來的呢？”
憐曦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了他，忽然不說話了。
“怎麼了？”雲逍關心問。
憐曦咬咬脣，情緒有些低落，道：“你應該不知道這一方世界的歷史。”
“那你說說。”雲逍道。
“嗯……”憐曦微微吸了一口氣，道：“以前天地之間，一共有兩座神舟，一座屬於人族，一座屬於魔。無盡歲月，兩舟相爭，人魔激戰，戰火蔓延各大乾坤世界……而今各大乾坤世界，都有魔之殘留，可見當年魔的勢力，其實很大，甚至一度蓋過人族。”
“然後呢？”雲逍問。
“幾百年前，人族崛起，大敗血魔，擊沉魔舟，幾乎滅絕血魔……血魔墟，就是魔之沉沒之地，他們的血匯聚成海，至今不散。”憐曦說道。
“這麼強？”
雲逍還以爲是一個人族被欺壓的故事呢。
沒想到，是欺壓屠滅了魔。
“確實，這是人族歷史上罕見的豐碑。”憐曦憂傷道。
雲逍感覺不對勁。
豐碑，爲什麼會憂傷呢？
“幾百年前？”他眉頭一皺，“是誰率領人族擊沉了魔舟？”
憐曦微微低頭，緩緩說了三個字：“武皇族。”
“哦……”雲逍若有所思，“我猜，這一戰雖徹底滅絕了數千年之敵，但混元仙墟肯定也損失慘重。這時候傳出了武皇族種種醜聞，陰謀論四起，人們甚至將戰之損失都扣在武皇族頭上，趁其一族慘勝虛弱，將其逼入深淵……然後正巧在這時候，三位大慈大悲救世主出現了？”
“你怎麼知道？”憐曦呆呆看着他。
雲逍滄桑一笑，“無知、麻木而多疑，這是人的本性。你越瞭解人性，就離人族越遠。”
“胡說！”憐曦忽然很激動的瞪着他，“人，人，人是萬物之靈！大多數都是向善的，他們很無奈，有時候邪魔會遮蔽人的眼睛，他們會迷惑，會看不清誰是救自己的人，可他們都不是故意的……”
“放鬆點。”雲逍握住了她的肩膀，“放心吧，我大多時候和你保持一樣的意見，偶爾會心寒，但，這改不了我的本心。”
“嗯嗯……”憐曦點頭，目光裡還有迷障。
“不說這個。”雲逍微笑問，“你有空的話，帶我去一趟血魔墟唄？”
“去哪裡幹什麼？那裡如人間地獄。”憐曦輕聲問。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雲逍笑道。
憐曦咬咬脣，然後道：“好吧！”
有她點頭，妥了。
雲逍倒沒想去見識這血魔墟的盛況。
真正想去的，是戰公主。
……
談話時，他們也走入了功德道場內部。
這裡面很大，裝飾比較典雅，且到處都有人看管。
“功德道場的劍術、道術，是不允許帶走的，更不允許私傳，每一門都有記錄。”憐曦一邊走，一邊向雲逍介紹。
雲逍路過一個個密室，大多數密室內，似乎都有人。
“一個密室，一門道法？進去才能修習？”雲逍問道。
“嗯嗯。這裡是丁級弟子能參悟、兌換的區域。你挑吧！”憐曦道。
雲逍便走了幾間密室，看了幾眼後，他指着一間密室門口一塊木板道：“這上面寫着的‘六十功德’是怎麼意思？”
“啊……”憐曦忽然怔住，然後滿是歉意對雲逍道：“哥哥，我把這事忘記了，我好笨！”
“先別急着賣萌了。說清楚。”雲逍板着臉道。
“混元學宮是極致公平的地方，所有道術劍術，都需要用‘功德’兌換。”憐曦苦着臉道。
“怎麼獲得功德？”雲逍問。
“方式挺多的，丁級弟子每月會有一百功德，此外，執行斬妖任務、進入學道會等都能獲得功德……”憐曦道。
“那我現在有一百？”雲逍問道。
“沒呢，你的一百，要一個月後才能到賬。”憐曦咬脣道。
“一個月？我孫子都能打醬油了！”雲逍吐槽道。
“淡定！你只是修煉提升快，和你媳婦的生育速度沒關係……”藍星捂臉道。
憐曦把這重要的事忘了，還挺委屈。
雲逍看她這楚楚動人的樣子，也沒辦法說她，只能吐槽道：“這混元學宮真不痛快，想當年我在劍墟，要啥有啥，直接到賬。”
“沒辦法，這兒不是由我師尊一個人說了算，太多眼睛盯着了。我自己要贏得資源，也得一點點做任務。”憐曦無奈道。
公平是公平，就是費勁。
但云逍明白，說到底就是三位真仙的手太長了，已經伸進了混元學宮，按住了這裡的資源。
“沒有例外之地嗎？”雲逍倒不氣餒，而是耐心問道。
“例外之地？”憐曦想了一下，“倒是有一個，但是……”
“但是什麼？”
“就在功德道場後面，有一座‘舊宮’，那裡存放着一些殘本，要麼是被淘汰的，要麼是殘缺的，要麼是失傳的，有的甚至只有一個總綱……這些殘本不需要功德，但基本上都沒用處。”憐曦搖頭道。
雲逍聽着聽着，眼睛就亮了。
“走。”他拉起憐曦的玉手。
“去哪裡？”憐曦問。
“去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