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天微微亮的時候,盜天山寨內,一個坐在蒲團上的方正臉男子猛然睜開了眼睛,他喃喃道:“五當家的一日不回,莫非是遭遇到了什麼變故?”
說出這句話,他心裡的預感就越是強烈,“不行,得派人出去看看。”
方正臉男子起身,推開門,向外走去。
門外,是一處絕壁,而男子所在的房間正對着懸崖。男子面不改色,徑直向外走去。盜天山寨坐落在絕壁之上,又修建了極爲堅固的城防,易守難攻,佔盡地利。
穿過一排房屋,男子繼續向前,早晨的山寨除了一些圈養的家畜之外,鮮有聲音。他來到一個大殿上,坐在殿首的位置,閉目養身起來。
時間緩緩推移,天色逐漸明朗,山寨內也活躍起來。幾位人高馬大的中年人先後來到了大殿之上,看到殿首的男子一臉驚愕,欲要說話卻被大當家一揮手打斷。幾人紛紛落座,朝着坐在首位的方正臉男子看去。
“五當家一日不歸,我心中有些不安,四當家,你帶領十位屬下去走一趟,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說道後面,男子的語氣已是一片冰冷,整個大殿的溫度頓時驟降,首座下的五位大漢紛紛打了一個寒顫,正襟危坐起來。
“謹遵大當家的吩咐。”感受到那冷氣,落座在末位的四當家連忙站起,小心謹慎的抱拳迴應道。
“那便散了吧。”大當家擺了擺手,幾人紛紛退卻,留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大當家。
……
而白澤這邊,有了四匹腳力極好的千里馬代步,趕路的速度無疑是快了好多。一日一夜過去,他們距離地圖上標註的官道只有半日之遙,若是沒有這千里馬,以他們的腳力,最起碼也需要五六天的路程。
“總算是快到官道了,上了官道,就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了。”葉金金咧嘴一笑,嘴角還未乾涸的血跡顯示着他們一路以來的艱辛。
離開了稻穗叢,他們順着地圖上通往官道的路線策馬狂奔,一路上遭遇野獸無數,有迅捷的紅眼梅花豹,有強壯的三尾獅,甚至他們還遇到了成羣結隊的羚羊羣,一路廝殺,過關斬將。四人身上逐漸累計下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就算有上好的草藥敷着,短時間內也不見的會好。
“是啊,這一路真是難,怪不得歷年來派往城裡的少年都沒了消息,別說是如我們一般煉體後期的小子,就算是村裡的長輩在這裡也絕對討不了好。”張慕寒一隻手蜷縮着,另一隻手駕馭着坐下的千里馬。
“我們也算幸運,在堅持半日,上了官道關陽城就遙遙在望了。”白澤苦笑一聲道。
四人之中,最白澤悽慘,被五當家踢了一腳,已是受了不輕的內傷,煉氣期的力量又豈是白澤可以抗衡的,一路以來又經歷了連番大戰,更是牽引了傷勢。此刻的他和張慕寒綁在一起,坐在同一匹馬上。
“但願接下來一切順利吧。”張慕寒沙啞的聲音說道。他本是少言之人,加上一路風塵僕僕,坎坷無數。使得他褪去了許多臉上的稚嫩,逐漸成熟起來。這種現象,在四人身上都有。在外界環境的逼迫下,他們已經變得成熟變得穩重。
可可懷裡抱着一顆白蛋,面無表情注視着前方。走出了安全的村落,體驗到了殘酷的現實,也終於將這個天真爛漫的少女變成了冷酷和張慕寒一樣少言的人。
白澤搖了搖頭,看到他們的變化,他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只能微微嘆息一聲,隨着千里馬的健步如飛揚長而去。
而此刻,十一匹千里馬從城門內飛射而出,在馬上之人的吆喝聲中,千里馬順着山坡疾馳而下,消失在了路的盡頭。而那城門上,不知不覺出現了一名方正臉男子,正是盜天山寨的大當家殷無毒!
與此同時,一隻情鷹從城頭上飛出,瞬間消失在了晴朗的天空中。
白澤這邊,四人正圍在一起,吃着東西。時間以至正午,若是全力趕路,在黃昏之際他們就能上官道。
羊皮紙上,諾大的川藏平原只佔了半個巴掌的地方,而關陽城則是一個小點,在川藏平原的最中心。連接着關陽城的正是一條官道,整個川藏平原中唯一的官道。
“別說,這野生野長的的羚羊就是好吃,雖然羶味聞起來嗆鼻子,但這肉質沒話說。”葉金金咬着一隻羊腿,吃的滿嘴流油。
“是啊,這也多虧了白澤的手藝,烤肉的本事比起箭術還要強出一分。”張慕寒對此也讚不絕口。
四人圍在簡單搭起的烤架上,正吃着一隻剛烤好的羚羊。連番趕路,他們自然需要能量來補充消耗,野獸正是最佳之選。加上白澤烤肉的本事,在這太古大陸,絕對可以稱得上數一數二。
“別假惺惺了,趕緊吃了上路。”白澤笑罵道。
四人吃飽了肚子繼續趕路。卻不知身後,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黑點不斷放大,赫然是一隻情鷹,被稱之爲草原殺手的情鷹。
情鷹,一生只有十年的壽命,一生也只會愛一次。它懂得人類的愛情,因此也會愛上人,而它所愛的人就是殷無毒。他是它的愛人,它則是他的殺手。
悄無聲息,情鷹出現在了白澤等人的上空,看着疾馳的千里馬,眼裡是一抹悲色,很快就化作了殺意。
白澤心中一跳,他條件反射的擡頭望去,正好與情鷹冰冷的眸子對視,緊接着情鷹唳鳴一聲,瞬間向白澤暴射而來,雙爪上是尖利的指甲,如同開刃的寶劍,寒光炸裂,直取首級。
咻
一隻破風箭朝着情鷹俯衝的姿態閃電般射去,卻被情鷹一爪子拍飛,速度不減的朝着白澤就是襲來。
白澤心頭暗道要遭,無往不利的破風箭居然被情鷹如此輕易的一爪子拍飛,情鷹的實力可想而知,就算比不得五當家的,也定然和五當家相差不多。
下一瞬間,情鷹就已經到了白澤額頭上,一雙利爪猛然抓下,空氣向四面八方激盪,白澤避無可避。
“死亡凝視。”
心頭暗叫一聲,空間和時間似乎都變慢了無數倍,黑色的眼眸逐漸睜開,露出了同樣黑色的眼睛,那就是死亡之眸。只是一眼,情鷹的動作就戛然而止,飽含殺意的眼眸瞬間變得驚恐,彷彿遇見了什麼恐怖的畫面。微微顫抖的身軀告訴白澤,情鷹已經被死亡凝視的效果所制服,二話不多,一隻匕首就閃電般刺出,直接瞭解了情鷹的生命。
情鷹臨死前哀嚎一聲,眼裡的驚恐退去,殺意褪去,留下了盡是釋然。
看到情鷹臨死前的眼神,白澤心中一顫,這種眼神他見過,他曾經擁有過。彷彿牽動了白澤心中的某一根琴絃,琴聲在心頭回蕩。卻被一陣吆喝聲驚醒,遠處黃塵飛揚,散去之時,露出了裡面的真面目是十一匹千里馬,也是十一個蒙着黑色面紗的土匪,頭上赫然是盜天二字的頭巾。
“你…你…你居然殺死了大當家的情鷹,你、你完蛋了。”爲首的四當家看到啪的一聲墜落在地的情鷹,滿臉驚恐雙眼中盡是害怕。
“不好,土匪。”葉金金大叫一聲,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白澤已經射出了三支破風箭,帶走了三名土匪的生命。
又是三箭射出,白澤趁着四當家驚恐的瞬間,又是帶走了三名土匪的生命,四當家這才反應了過來。
“畜生,爾敢?”
四當家看到手下慘死,刺激的他忘去了情鷹的死亡,反而大聲怒吼一聲,手中變幻出一把長槍,駕着千里馬朝着白澤就是衝去。情鷹的死去和身後沒了聲息的六名手下讓他又驚又怒,一向冷靜謹慎的他,在情鷹死後已經徹底亂了方針。這是對殷無毒徹徹底底的害怕,越是瞭解殷無毒,越是對殷無毒的手段感到恐懼,而情鷹則是殷無毒的心頭肉,情鷹慘死殷無毒必將大怒,到時候盜天山寨恐怕就要血流成河了。
想到這些,四當家更是驚怒,對於殺死情鷹的白澤更是痛恨不已,雖是第一次相見,卻已經把白澤當做殺父仇人一般。
“怎麼不敢?”
白澤毫不示弱,手裡又是三根破風箭射出,又是收割了三名正處於驚恐狀態的土匪。
本來十一名來勢洶洶的土匪,幾乎一個照面就被白澤射殺九人,剩下了四當家和孤零零的普通土匪一名。煉體境界內,白澤的箭術宛如死亡之箭,一箭一人頭,一箭一生命。
“大家小心,這人有煉氣期修爲,不可強敵,大家分散。”白澤暗呼一聲,又是三根破風箭射出,試圖阻擋不斷接近的四當家。藉着四當家揮槍劈落破風箭的縫隙,白澤又是一箭帶走了最後一名土匪的性命,至此,四當家迎來了和五當家一樣的團滅下場。
四當家雙眼血紅一片,最後一名土匪的死亡將他的理智完全矇蔽,他怒吼着,朝着白澤就是一槍刺出,槍上靈光乍現,赫然得到了靈力的加持,這一槍威力倍增,若是刺中白澤,絕對只有一死的下場。
“死亡凝視。”
不得已,白澤只能再次發動死亡凝視,果然,四當家被死亡效果影響,渾身顫抖,冷汗直流。
張慕寒藉着這個機會,毫不猶豫的祭出斷劍,一劍朝四當家的頭顱劈去。
四當家猛烈掙扎一下,僅僅只是三個呼吸不到就掙脫了死亡凝視的效果,剛剛脫離狀態就看到了不斷變大的斷劍,倉促間只能匯聚起靈力阻擋,卻小覷了斷劍的威力,斷劍勢如破竹,直接洞穿了靈力之膜,狠狠劈到了四當家脖子上。頓時,斷劍嗜血,順着傷口瘋狂汲取起四當家的血液。沒多久,四當家就失血過多而亡,留下了一具如同骷髏一般的乾屍。就算是煉氣期,仍然阻擋不了斷劍的征伐。
“好險。”
白澤後背上已被冷汗浸溼,四當家的長槍距離自己的喉嚨僅僅只有兩個拳頭的距離,可謂是生死瞬間。幸好,最後死的是四當家而不是白澤。
“看來,我們已被這窩土匪盯上了,連續殺死兩位頭領,估計與這盜天山寨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白澤苦笑一聲,張慕寒收起了斷劍,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死不休吧。”
葉金金跳下馬來,很快就收起了十一位土匪的全身財物,包括四當家手指上的空間戒指,一併交給白澤的還有射出去的破風箭。沒有破風箭,四人早已被路途中無盡的危險所殺死,哪能走到現在一步。至於那枚空間戒指,則給了可可,張慕寒不要。至此,白澤四人除了可可之外都擁有了空間戒指。
“比起其他的來錢門路,還是殺人越貨來的快啊!”對此,白澤不由的感嘆道。
……
與此同時,盜天山寨內,殷無毒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他心中閃過情鷹的樣子,頓時變得狂怒無比,一聲長嘯,再次出現後已經是大殿之中。
很快,整個盜天山寨都忙碌了起來,城門處將近百許的土匪們整裝待發,隨着一位白髮男子的帶領下,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