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特意來接我回去的嗎?人家發現了京城有好幾個很好玩的地方,我現在就帶你去吧。”陸曉歌趕緊轉移話題,她挽着他的手,想要將他拉走。
陸曉歌的反應這樣,令殷仲傑越是不願意放過這個女人,他直接走到楊柳兒面前,冷冷地說:“把頭擡起來。”
看樣子是要槓上了,既然躲不掉就迎面挑戰吧,楊柳兒不但提擡起頭,還站了起來。穿越到這個鬼地方她最討厭的就是跪了,楊柳兒若無其事地拍拍膝蓋以及裙襬上的泥塵。
當殷仲傑看到楊柳兒的樣子,實在驚住了,他久久無法回過神來,太像了,實在太像了!只是眼前這個女人比楊柳胖了一點,高了一點,不過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眼神跟煙柳簡直如出一轍!
這一刻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殷仲傑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一個不小心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他慢慢伸出手,剛要碰到楊柳兒的臉的時候。
“啪——”
楊柳兒毫不留情地將他的手拍開,雖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她好歹曾經也當過太后,這小兔崽子還要喊她一聲母后呢!
“大膽!”朱洪怒斥一聲,那兩個侍衛的刀就架在楊柳兒的脖子上。
“皇上,不要,不要傷害咩咩!”陸曉歌這個時候不敢直接喊柳兒,生怕會被殷仲傑發現貓膩,現在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統一口徑死口不承認楊柳兒就是太后。
“放開她。”在二樓迴避的仇千劍見狀馬上直接跳了下來,落在楊柳兒面前。
由於仇千劍突如其來的舉動,令朱洪拔劍相向,守在店外的侍衛也衝了進來。
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而那個當事人卻一點都不畏懼,她直直地盯着殷仲傑,“就準皇上光天化日之輕薄良家婦女,不准我正當防衛?”
楊柳兒不是不怕,只是她知道如果這一刻認慫,就絕對逃不掉。
殷仲傑繼續盯着楊柳兒,一直盯着,他沒有發話任何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哈哈哈——”忽然殷仲傑仰頭大笑,“有意思!都退下。曉歌還不介紹一下你這位朋友。”話是跟陸曉歌說的,可目光卻依舊放在楊柳兒身上。
侍衛把刀收起來,然後退了出去。
楊柳兒連忙躲到仇千劍身後,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而仇千劍也伸出手緊緊摟住她,給她安全感。
“她叫咩咩,是這家店的老闆,因爲喜歡這裡的衣服,因爲賣得比較多,所以就認識她了。”
“就這樣?可我明顯感覺到這位姑娘對我有很深的敵意,是有什麼誤會,還是我們根本就是認識的?”
儘管楊柳兒已經躲在仇千劍身後,可殷仲傑的目光彷彿能夠穿過仇千劍,盯得她渾身不舒服。
“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這些日子曉歌把心裡面的不愉快都跟我說了,也算是間接認識了你這個人,所以我才那麼討厭你!”楊柳兒不躲了,站在出來指責殷仲傑。“你把曉歌當成太后的替身也就算了,居然還不相信她,你不愛曉歌不代表曉歌不愛你,如果她不愛你的話也不會爲了你畫地爲牢,呆在那個華麗的牢籠裡面,你卻差點把她給處死,還害我千劍哥哥差點丟了小命。”楊柳兒越說越起勁,還真的把自己當成殷仲傑的母親了,現在就一副母親訓斥孩子的樣子。
楊柳兒這樣說,好像也說得過去,只是身爲陸曉歌的好友,替曉歌的抱不平。
“皇上,咩咩她還小,不懂事,請你不要怪她。”陸曉歌連忙解釋。
“年紀小?不懂事?好,我就親自教導教導你,帶走。曉歌,也玩了這麼多天了,是時候回去了。”
“姑娘請。”朱洪無視仇千劍,向楊柳兒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嗎?救命呀,強搶民女啦,逼良爲娼啦,慘絕人……”
朱洪點了楊柳兒的啞穴,令她說不出話來。
朱洪動了楊柳兒,仇千劍便開始跟他打起來,陸曉歌連忙跑過去小聲地說楊柳兒說:“快讓千劍助手,他不是朱公公的對手。”
楊柳兒也想呀,可是現在她說不出話來,只能整個人往仇千劍那邊衝過去,她擋在仇千劍跟朱洪中間,兩個男人才停下來。
仇千劍是不想傷害到楊柳兒停手,而朱洪是因爲皇上明顯對這個女人有意思,萬一傷到她肯定會引來責備。
陸曉歌知道仇千劍急了,可現在皇上要帶楊柳兒回宮,誰能夠阻止?她拍拍仇千劍的肩膀,“活該,叫你多事給皇上寫信,不過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咩咩的,你就慢慢享受一下相思之苦吧。”
陸曉歌牽着楊柳兒的手,兩人乖乖地跟在殷仲傑後面。上了馬車,殷仲傑親自替楊柳兒解開穴道。可是楊柳兒卻一直閉嘴不肯開口說話,只倔強地扭着頭看窗外。
馬車內,殷仲傑不說話,陸曉歌不敢說話,楊柳兒不願意說話,總是一路上的氣氛沉默得兩人覺得難受。
終於馬車停了下來,陸曉歌第一個下了車,原來他們不是回皇宮,而是來了陸府。陸府大門上寫着“將軍府”三個近金漆大字的牌匾依舊像新的一樣,光看門面誰會想到這陸府已經廢置了好幾年呢?
楊柳兒下了車,好奇地四處打量,“這是什麼地方?”據她所知,趙子丹的將軍府已經被封了,而秦永祺的將軍府還沒有建成,也沒聽說這京城裡面還有那個將軍呀。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殷仲傑細細地打量着楊柳兒的表情,如果她真的是楊柳的話,那麼對這個地方肯定很熟悉,畢竟這是她長大的地方。儘管她現在好像第一次來的那樣,可等她進來裡面的祠堂,見到自己的列祖列宗,殷仲傑就不相信她還能鎮定下來。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的,只要這裡不是皇宮就好,起碼說明還有不供進宮的可能。
楊柳兒一邊走,一邊好奇地看着周圍的景色,這宅子很大,裡面的東西依舊井井有條,可是就是少了一份人氣,總覺得這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住。
前幾天是太后的生忌和陸將軍的死忌,由於太忙不敢所以就沒有過來。祠堂裡就放滿了牌位,楊柳兒看到都是大牌位都是陸姓的多,現在總算猜到殷仲傑故意帶她來這裡什麼,肯定是故意想看她的反應。
可惜殷仲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一羣“人”楊柳兒的確是第一次見,她還能會有什麼反應?難不成直接撲過去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嗎?
朱洪上了香,便退了出去,他給陸曉歌一個眼神,示意她也出去,往年殷仲傑都是一個人在裡面。
朱洪關上門,房間裡面就剩下楊柳兒殷仲傑兩個人以及一大羣牌位。
“怎麼了,難道你就沒有話要說嗎?”殷仲傑淡淡地開口。
“有什麼好說?我又不認識這一羣人。”楊柳兒給了一個“你很白癡”的表情殷仲傑。
殷仲傑依舊盯着她,沒有說話,就等看她的反應。
忽然楊柳兒冷冷一笑,一副原來這樣的的樣子,“皇上該不會也是以爲我是死去的太后娘娘吧?實不相瞞,其實我跟千劍哥哥已經私定終身,我們兩個孩子已經快兩個月大了,你說我有可能是太后嗎?”
“你……”雖然過了那麼久,可殷仲傑現在一聽到別人提起太后還是會失控,特別是楊柳兒現在這麼血淋淋地直接否定了,殷仲傑最後一絲幻想破滅,他伸出手直接掐住楊柳兒的脖子,“再說一遍!”
“你要我再說多少遍結果還是一樣,皇上難道你就不能清醒一點,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儘管呼吸困難,可依舊還是不怕死地說出這樣的話來。“身爲皇上你的不可一世,永遠都那麼高高在上,你又何必爲了一個死去的人令自己的餘生如此不堪?”
殷仲傑的力氣越發加大,楊柳兒因爲無法呼吸,滿臉漲的通紅,可她並沒有求饒,而是可憐地看着殷仲傑,她覺得殷仲傑可憐!
今天的楊柳兒算是豁出去了,如果現在不給殷仲傑一個瞭解,今後她的生活都是藏在巨大的威脅中,只有讓殷仲傑完全放下,她纔可以自由地生活在這京城裡。
“如果你不是柳兒的話,你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事情,你是柳兒你是柳兒!”殷仲傑的手勁放輕不少,因爲他捨不得這樣對楊柳,更加不會這樣對楊柳,可是手卻沒有離開楊柳兒的脖子。
掐在脖子上的手鬆了一點,說話、呼吸都能夠正常,所以楊柳兒便卯足勁,把要想要說的道理一下子都講出來。“之前趙子丹他誤以爲我是太后,所以抓了我想要去翻案。我不知道我到底長得跟太后有多像,可是確實不是呀。如果我不是已經有了心愛的男人,以及兩個可愛的孩子,或許我會爲了榮華富貴跟趙子丹進宮。皇上或許你並不知道,其實曉歌這次出宮調理身體,就是想要跟你生一個孩子,不是爲了母憑子貴,而是她想跟你有一個愛情的結晶。儘管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替身,後宮裡面還有那麼多絕色美人,當你對失去興趣,那麼她還有一個孩子來陪伴。皇上,別再惦記着死的人,把心裡面的位置騰出來給活的人,要珍惜眼前人呀。”
“你真的不是她?”其實殷仲傑聽完楊柳兒的話之後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他還是不願意接受而已。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麗妃娘娘長得跟太后很相似不是嗎?而我只跟麗妃娘娘有幾分相似而已。皇上你醒醒吧,別再自欺欺人了。”
“滾!”殷仲傑用力把楊柳兒一甩,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不過楊柳兒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連忙爬起來推開門就有走,不過前腳跨出門檻的時候她又轉過頭跟殷仲傑說:“其實曉歌去聽萃月唱歌,只是想學會了唱給你聽而已,她一直都很介意她只會舞刀弄槍,怕你覺得她不像女人,才費盡心思去青樓觀摩學習,都是爲了你呀。”
在接收到殷仲傑投過來的目光之後,楊柳兒連忙跑出去,連門都沒關。
“咩咩,你沒事吧?”陸曉歌看到她出來,緊張地問。
“你看看我的脖子。”楊柳兒仰起頭給陸曉歌看脖子上的手指印,“差點就被掐死,忠言逆耳,只聽自己愛聽的話,這樣跟昏君有什麼分別?你以後記得要多跟他灌輸一些正三觀的觀念。好啦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我陪你回去吧。”
楊柳兒連忙湊到陸曉歌耳邊,“不需要,萬一他等一下衝出來要抓我的話,你幫忙攔住他就好。”
陸曉歌點點頭。
才走了兩步,朱洪就擋住她,意思很明顯,就是不讓她走。
“這位帥哥,剛剛皇帝在裡面吼得那麼大聲讓我滾,難道你耳背聽不到?你現在不准我滾是幾個意思?讓我留下來礙他眼嗎?還是你皮癢想要被他罰?”下一秒楊柳兒就一臉討好地跟朱洪說,“帥哥,你也想你主子跟麗妃好好的吧?總不能因爲我長得像太后就要把我也弄進宮裡面,到時候你說那羣大臣又會怎麼議論呢?還有你別看我年紀小,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而且我夫君是仇千劍,尚鋒山莊的少莊主,要是被皇上強行帶回宮,我家夫君絕對不會就此罷休了,因爲我區區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子玷污了皇上的聖名就不好了。好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後會無期。”
不給朱洪時間思考,楊柳兒便揮揮手一溜煙地跑了。
一出陸府的大門就看到仇千劍在等她,她一下子就衝過去,狠狠地撲在他懷中,兩個就在大街上緊緊地抱在一起。
“哎呀,柳兒你這是在做什麼?”五孃的聲音從楊柳兒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