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堂堂和瑩瑩

拜完堂該做什麼呢?

這本來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當人數多餘二的時候,這個問題就古怪了起來。

一盞紅燭放在案頭,三個新人並肩待在一起,上完香後,都沉默了下來。

糰子參加過老孃的婚禮,是過來鳥鳥,在三人拜完後,就喜滋滋的蹦到面前,歪頭從蓋頭下面看新娘子的臉蛋兒,又用翅膀示意婚牀,“嘰嘰嘰……”,催着送入洞房。

糰子顯然是好意,但某些奶孃看起來並不想領情。

崔瑩瑩蓋着蓋頭,此時才發現情況好像不對勁兒,她偷偷把糰子抱起來,讓團兒別瞎起鬨,故作鎮定詢問:

“嗯……完了?”

左凌泉儘量保持溫文儒雅的面容,怕被混合雙打,都不敢胡思亂想:

“應該是吧……前輩?”

上官玉堂何等心智,自然看出了現在面臨的困境,話語稍有不慎,就得羞死個人……

“結束了,按照規矩,應該把酒言歡,好好聊上一聊。不過本尊有傷,不方便,就到此爲止。瑩瑩,你先出去吧。”

我出去?

憑啥?!

崔瑩瑩正兒八經拜堂,完事兒被攆出門候着,她不成偏房丫頭了?

但不出去吧,好像……

崔瑩瑩斟酌了下:“玉堂,你身體有傷,要不先休息,我和凌泉出去商量一下,怎麼給你治傷……”

你覺得可能嗎?

上官玉堂今天這麼大的事情,讓崔瑩瑩湊熱鬧已經屬於給面子,還主動讓位,你當‘東洲一霸’名號是吹出來的?

“左凌泉要給我治傷。”

“我也可以給你治呀!”

“……”

這麼聊,結果自然是‘兩個和尚沒水吃’。

上官玉堂被點醒,微微轉頭:

“左凌泉,你出去。”

崔瑩瑩少有的和上官玉堂站在的統一戰線,也開口:

“凌泉,你出去吧,我幫玉堂治傷。”

我出去?

憑啥?可能嗎?

左凌泉拜完堂後,被攆出去看着兩個媳婦洞房……不對,看都看不着,能看着媳婦貼貼他還不說啥;在外面候着,他不成小泉子了?

左凌泉眼中不帶絲毫邪念,輕聲提醒:

“我自然相信瑩瑩姐的醫術,但沒有我,就沒法轉換足夠靈氣,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

局面徹底將死!

上官玉堂裙下的手兒握了握,語氣硬了幾分:

“崔瑩瑩,你出不出去?”

崔瑩瑩出了名的吃軟不吃硬,聲音也沉了下來:

“我不出去!”

左凌泉見兩個人要吵起來了,怕瑩瑩姐捱打,連忙和稀泥:

“別吵別吵,還是趕緊治傷吧。我練氣的時候,沒法一心二用調理玉堂背上的傷勢,瑩瑩姐你醫術高超,要不……”

“……”

兩個蓋着蓋頭的女子,不知表情如何,但肯定都很糾結。

上官玉堂終究拿得起放得下,沉默片刻後,先站起身來:

“行。瑩瑩,你把眼睛蒙上吧,不然不方便。”

崔瑩瑩猶豫了下,沒回應,默默起身,走到牀榻前坐了下來。

上官玉堂坐在身側,見左凌泉左右尋找秤桿,開口道:

“我還有傷,別搞這些了。”

“哦……”

左凌泉看似是找秤桿,實則是心裡有點激動,掩飾手足無措。

聽見聲音,左凌泉輕咳一聲,緩步來到跟前,想含情脈脈掀玉堂的蓋頭。

但手剛伸出去,左凌泉就發現旁邊的瑩瑩姐,深深吸口氣,鼓囊囊的衣襟都快撐開了。

有殺氣……

?!

現在擺在左凌泉面前的是兩條路,一條是死路,另一條也是死路!

左凌泉表情一僵,忽然意識到大被同眠也不全是好事,在壓不住媳婦的情況下,他稍有不慎就得被拾掇死。

左凌泉也是心智過硬,頂着山一般的壓力,同時用左右手,掀起了兩個蓋頭。

燭光之下,兩張驚豔世人的臉頰,同時呈現在眼前。

上官玉堂不施粉黛,白皙無痕的膚色以及女帝般的氣場,已經足以勾勒出令人驚豔的面容,特別是剛剛花開不久,又處於比較羞的環境,臉頰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紅暈,看起來更是國色天香。

崔瑩瑩則沒這麼強的心智,雖然故作鎮定,但臉頰已經紅成了蘋果;杏眸有些躲閃,輕咬着櫻紅下脣,熟媚動人的容顏,在紅燭之下就好似一朵盛開的豔麗牡丹。

兩個女子氣質孑然不同,就好似巍峨冰山上的雪蓮與二月桃花,不屬於同一個世界,但偏偏又坐在一起,斗香爭豔。

誰更養眼的問題,左凌泉想都不敢想,只覺得兩隻眼睛不夠看,也不能只看一個,於是眼睛一左一右,變成了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模樣。

(←_→)

“噗……”

崔瑩瑩瞧見左凌泉強行端水的眼神,噗嗤一笑,又連忙坐好,重新擺出老祖架勢。

“嘰?”

糰子小跳着蹦到牀榻邊,瞧見左凌泉的模樣,也學着來了個‘外八眼’。

(←.→)

結果一點都不影響團團的氣質!

左凌泉都被自己給弄的哭笑不得,搖頭一笑,把糰子捧起來,放到了門外,放下一盒小魚乾,關上了門。

“嘰?”

咚咚咚——

外面傳來了氣急敗壞的踹門聲。

上官玉堂都看不下去了,但也怕自己待會的模樣,帶壞小糰子,就擡手輕勾,幻化出小母龍,沒等小母龍看清情況,就一巴掌拍飛了出去。

“嘰?!”

“喲呦呦,小笨鳥,咱們又見面了……”

“嘰嘰嘰……!”

左凌泉看着糰子追着敦實丫頭跑出了大廳,才放下心來,關上門展開了遮蔽陣法,來到牀榻前:

“開始治傷?”

上官玉堂氣勢再沉穩,坐在崔瑩瑩跟前,也顯出了幾分猶豫。

崔瑩瑩目前不用上場,壓力自然要小些,見玉堂慫,她自然支棱起來了,手指一推玉堂肩膀:

“磨嘰什麼?快趴下,又不是小姑娘家,還扭扭捏捏。”

上官玉堂吸了口氣,轉身趴在了牀榻上,後背的裙子左右分開,重新露出了後背上的傷痕。

“咦,怎麼傷這麼重……”

崔瑩瑩瞧見玉堂背上的傷痕,眼底的兇意變淡了些,雙手虛貼在玉堂的背上,輕柔治癒。

左凌泉在牀鋪裡側坐了下來,左右瞄了瞄,想開動。

上官玉堂臉頰又埋在了枕頭裡,以掩飾不好遮掩的神色變化,聲音悶悶的:

“她剛纔消耗不小,你先給她補氣海吧。”

崔瑩瑩表情一僵,擡手在玉堂飽滿的臀峰上拍了下:

“我消耗能有你大?快把衣裳扯了,讓凌泉給你扎針。”

“扎針?”左凌泉本想反駁一下這不夠雄偉的形容詞,但想想還是算了。

上官玉堂一輩子都有進無退衝鋒在前,但現在卻不怎麼想第一個上,她迴應道:

“我剛修煉過,要緩緩,你先煉,別浪費時間。”

這個藉口,不太好回絕了,崔瑩瑩抿了抿嘴,沒找到合適的話語推讓。

左凌泉神色溫文儒雅,擡手幫崔瑩瑩解開繫帶,露出了衣襟下方他最喜歡的胖頭魚:

“抓緊時間吧,你們還能換着休息,我想歇歇都沒法子……”

崔瑩瑩瞪了左凌泉一眼:

“那你出去歇着!”

“呵呵……”

左凌泉打了個哈哈,把瑩瑩姐扶着躺下,讓她側身面對玉堂,自己躺在了背後,手拉起了大紅的嫁衣裙襬;順帶不忘把玉堂的裙襬也帶起來了。

上官玉堂又變成了鴕鳥,沒有動靜,但裙子還是縮成了短裙。

崔瑩瑩被夾在中間,手幫玉堂治傷,臉漸漸紅的滴血,爲了緩解壓力,她沒話找話道:

“伱怎麼也弄了個這種襪子穿着?屁股這麼大,腿又太長了,一點都不好看……”

“比你的小粗腿強。”

“我腿哪兒粗了?”

崔瑩瑩頓時急了,擡起左腿展示黑絲,想給玉堂解釋下什麼叫珠圓玉潤。

哪想到左凌泉順勢就用胳膊摟住了腿彎,還補了句:

“瑩瑩姐學的還挺快,都知道怎麼喂招了。”

“什麼喂招?誒你……”

崔瑩瑩單手治傷,另一隻手捂着嘴脣,硬是沒出聲,死都不願意在玉堂面前丟人。

上官玉堂倒是心智過硬,等了片刻後,竟然做出波瀾不驚的模樣,把臉頰轉了回來,偏頭趴在枕頭上,眼神從上掃到下,帶着三分嫌棄。

雖然上官玉堂心裡也衝擊頗大,但肯定比崔瑩瑩好多了。

崔瑩瑩面紅耳赤,眼淚都出來了,咬着牙低聲罵道:

“你……你看什麼看?……左凌泉~!”

“嗯?”

“你看她!”

“我看着呢。”

“啥?!”

“咳……瑩瑩姐別分心,我認真運功,你好好治傷即可……”

“你給我去死,我不修了,你喜歡看她修她去……”

“凌泉,來。”

“嘿?!不許走……”

……

幔帳早已放下,竊竊私語在房間裡迴盪,不知持續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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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另一頭。

永夜之地是難忘春宵,劍江兩岸則是長空萬里、青天白日。

數以十萬計的劍修,聚集在劍江兩岸,同時望向了懸停在蒼穹之上的一座浮空島嶼。

島嶼上仙鶴環繞、白鹿啼鳴,雲霧之間可見映陽仙宮的徽記。

高聳入雲的絕劍崖上下,所以名聲在外的巔峰劍仙,都從洞府之中漏了頭,面帶敬畏,看着迎君亭內的兩個人影。

人影一個身着灰袍,揹負雙手,歲月已經染白了鬢角的頭髮。

另一個身着白色華服,頭豎玉冠,面相頗爲威嚴,看不出年紀,左手虛託着一輪烈日,氣勢竟是不輸老者半分。

兩道人影看起來年齡懸殊,實則差距並不大,當年算是同輩,如今也都名震九洲,分別被尊稱爲‘劍神’和‘陽神’。

陽神東方燭照在和劍神黃潮老祖交談什麼,旁人肯定聽不到,都在私下琢磨。

絕劍崖內的一座迎賓宅院裡,一衆女眷在其中就座。

掌門夫人趙玲瓏趙阿姨,和黃靜荷抱在一起抹眼淚,其他幾個嫂嫂也在跟前,安危這個流落在外多年的當家小姐。

其他晚輩不好湊進去,都待在客廳裡,喝茶等待。

上官靈燁身着華美長裙,抱着胸脯站在窗口,鳥瞰絕劍崖外的劍江美景,眼神凝重猶如冷豔沉靜的女王。

雖然靈燁沒感覺到什麼,但總覺得冥冥中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仇瓜瓜一襲清爽白衣,腰懸碧青長劍,背靠窗戶,站在上官靈燁身側,望着雲霧之間交談的兩個長輩。

秋桃的琵琶在海上發生異動後,她就聯繫了外公,結果外公反應比較大,甚至請陽神親自出海接人,又馬不停蹄的回到了絕劍仙宗,然後兩個仙君就聊起了事情。

仇大小姐聽不見說什麼,就詢問道:

“陽神在和外公聊什麼呢??”

上官靈燁有些心不在焉:“不清楚,繞殿雷是上古鎮魔的東西,可能和預防天魔捲土重來有關吧。”

“上官前輩那邊怎麼說?”

“師尊有要事,讓靜煣封閉六識別打擾,我也不敢吵醒,近幾個月都不一定能聯繫上……”

“要事……”

仇大小姐正在暗暗思索之際,忽然聽見絕劍崖外,由遠及近傳來一陣嘈雜聲響:

“嗡……”

“那是……”

迎君亭裡的兩名仙君,也轉眼看向了海外。

她轉過身來,看向劍江下游的入海口,卻見天際線上,出現了一條白線,一股讓人膽寒的森然劍意,也從海上壓了過來。

雖然風和日麗,海上風平浪靜,但帶給絕劍崖內外數十萬修士的感覺,卻好似壓來了一場海嘯,即將把整個絕劍崖吞沒其中。

這麼強的劍意,在場出了兩名仙君,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

尚未看清人影,衆人就在心底的顫慄下往後退去,整片天地都安靜下來。

仇大小姐下意識握住了佩劍:

“來的什麼人?”

上官靈燁同樣面色凝重:

“能有此等劍意,除開你外公,世上只剩下一個。”

人尚未露面,僅僅是滔天駭浪般的劍意,已經讓所有人明白了來的是誰。

絕劍崖產生了躁動,有人欣喜有人怒目。

欣喜是因爲來的那人,是絕劍崖最傑出的後起之秀,一直盼着其回頭是岸。

怒目是因爲來的那人,是讓絕劍崖抱恨至今的叛徒,一直盼着能清理門戶!

“藤笙。”

山崖之上,迎君亭內,黃潮老祖揹負雙手,面色不喜不怒,望着天際線上的白線:

“你還回來做什麼?”

颯——

帶動風雲的破風聲中,一道人影從天而墜,砸在了絕劍崖外、劍門之前。

來人身着黑衣,揹着一把劍,面相甚至有些儒雅,卻劍氣凌人!

劍江兩岸鴉雀無聲。

北狩洲的妖族首腦,有‘妖王’之稱的藤笙,站在八角牌坊外,擡起雙手,行了個晚輩禮:

“拜見師父,東方前輩!”

陽神東方燭照,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微微頷首後,身形就消失在了山崖之上。

黃潮老祖看着此生最器重的弟子,眼中只有歷經歲月後的無喜無悲:

“正邪不兩立,本尊早已沒了你這個弟子。”

藤笙行完一禮後,站直了身體,與山崖之上的老者坦然對視: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弟子身不在絕劍崖,但從未忘記師長教誨。不過今日前來,弟子並非像師父認錯,而是來拿一樣東西。”

黃潮老祖平淡道:“你想拿什麼?”

“神劍太陽。”

話音落,絕劍崖上下都沉默了下來。

九洲修士,只有頂層纔會知曉神劍太陽的存在,至於去向無人得知,也沒人敢用,因爲這是用來開天、斬斷長生道的神兵。

太陽、太陰兩把神劍,本來都歸道家祖庭所有,萬年前損毀一把,另一把一直在道家祖庭。

後來道家祖庭沒了仙君坐鎮,爲防此物落與異族之手,改爲華鈞洲三巨頭,也就是‘劍神、陽神、武神’共同看管,黃潮老祖算是‘執劍人’,在絕境之時打開長生道,或者再次捨身封印天地。

聽見這個要求,黃潮老祖往前踏出了一步,瞬間壓散了天地間的劍意:

“你也配握此劍?”

藤笙面色坦然,並未和黃潮老祖拼劍意:

“師父,你老了,新冒頭的左凌泉,又太年輕。如今九洲大地,能握住此劍的,唯我一人。

“換做平時,我會先向師父問劍,再取走神劍太陽。但前些天的變數,師父和陽神想來已經知曉,你我稍有損傷,被殃及的就不是正邪兩道,而是整個九洲。

“所以,弟子想請師父不要意氣用事,該交給年輕人的東西,遲遲不撒手,只會損一世英名,成千古罪人。”

“嚯——”

此言一出,整個絕劍崖直接炸鍋。

一個異族仙君,大搖大擺跑到絕劍崖來,勸世間殺力之最的老劍神不要‘意氣用事’,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絕劍崖衆劍仙當即暴怒,無數人現身,想要爲絕劍崖正名。

但黃潮老祖,卻略微擡手,壓下了喧囂。

‘老劍神’帶個‘老’字,說的是黃潮老祖的輩分,可不是劍老了。

黃潮老祖神情平淡,眼中的鋒芒卻勝過世間萬千兵刃:

“劍不是讓來的,你有從老夫手中奪劍的本事,此劍便該是你的。你以爲九洲缺了你我,便無人扛得起這方天地?不敢出劍便是不敢,何必找大義的藉口?”

藤笙沉默了一下,把手放在了背後的劍柄上。

天地也在此時肅然一靜。

黃潮老祖穩弱山嶽,只有衣袍隨風而動,古井無波的雙眼,暗含無邊鋒芒,好似看的不是另一位劍道仙君,而是持着木劍張牙舞爪的三歲稚童。

彼此針鋒相對稍許後,聲音再次響起:

“弟子知道師父生平無敵手,渴望在壽終之前,以劍客的方式全力一戰。但弟子不想犯下‘弒師之罪’,這一劍,從來不是留給師父您的。”

藤笙鬆開了劍柄,拱手一禮後,身形化爲長虹,破空而去。

黃潮老祖並未阻攔,只是平淡說了句:

“今日是你唯一挑戰‘劍神’名頭的機會,不拔劍,你以後的對手就不是老夫,而是左凌泉了。”

“左凌泉若真有成爲對手的資格,弟子與其一戰後,師父應該就能明白,您今日有多‘妄自尊大’。再會。”

話落,白虹貫日,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得不說,藤笙劍術怎麼樣不知道,嘴是真毒,完全不把老劍神當人看。

藤笙在的時候,絕劍崖下沒人敢說話。

藤笙一走,劍江兩岸直接炸鍋,都在罵藤笙‘欺師滅祖、目無師長、狂傲不遜、有失劍客之道’。

而黃潮老祖,反應倒是頗爲平淡,眼底深處,甚至還隱隱帶着幾分欣慰。

武道便是武道,只信奉一個‘武無第二’,劍道更是如此。

不能‘青出於藍’的弟子,算什麼弟子?

不能讓老祖滾去後山養老的接班人,算什麼接班人?

絕劍崖徒子徒孫,乃至外面百萬劍修,都在眼巴巴等着黃潮老祖服老退位,讓出‘劍神’名號。

唯有藤笙敢提劍登門,罵黃潮老祖‘老而不自知’,要給黃潮老祖開開眼界。

作爲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嫡傳,若真有這本事,黃潮老祖哪會生氣,高興還來不及。

這種以下犯上的事情,江湖上甚至還有個專門的說法,叫‘謝師禮’——把師父幹趴下,再磕三頭,才叫正兒八經出師。

連師父都打不過,你出哪門子師?那叫朽木不可雕逐出師門!

但可惜的是,藤笙已經不是絕劍崖弟子了;鋒芒依然讓人驚歎,卻站在了對立的一方。

黃潮老祖無聲一嘆,眼中顯出了幾分蕭索。

陽神東方燭照,再次從迎君亭內現身,手託烈日,輕聲開口:

“藤笙口氣不小,黃兄方纔拔劍,有幾成勝算?”

黃潮老祖揹負雙手,一直望着藤笙破空而去的方向,淡淡說了句:

“他若敢拔劍,老夫或許會讓一手,換個平局,免得傷了他的劍心。沒有對手,劍道寸步難行,他要是止步於此,左凌泉以後沒了對手,劍道便也到此爲止了。老夫還指望他倆死鬥,把九洲劍道再拔高半籌。”

東方燭照感覺這話有點裝:“黃兄也沒拔劍,這話怕是有點狂了。”

“師徒相爭,哪有師父先出手的道理。”

黃潮老祖轉身走向後山,唏噓道:

“等東方兄有個入眼的徒弟,你就明白老夫現在的心情了。”

??

東方燭照徒弟挺多,子孫也是一堆,但瞧瞧‘東方旭、東方雲稚’這些人的德行,就能明白是些啥貨色。

瞧見其他家的後輩接連冒頭,藤笙甚至坐到了仙君的位置,和老劍神同輩的東方燭照,在家可謂天天長吁短嘆,都快抑鬱了。

東方燭照面貌保養這麼好,就是因爲他不能顯出老態,必須如日當空;要是外人意識到陽神已老,又後繼無人,映陽仙宮可能直接就未老先衰了。

聽見黃潮老祖這帶着三分炫耀的誅心之語,東方燭照臉色一黑,回懟了句: щщщ ¸т tκa n ¸¢O

“教不嚴,師之過。本尊膝下要是出這麼個逆子,早無顏面對世人了。好徒弟就該和左凌泉一樣,幫的了師長、扛得起大梁,對師長還禮敬有加、言聽計從,沒有半分忤逆之舉……”

“左凌泉又不是你徒弟,那是人上官玉堂教得好。其他人,像老夫逆子這樣的都教不出來;你瞧瞧商老匹夫,收個徒被打掉千年壽數,還光學藝不出力,就這商老匹夫還樂的和猴子似的,上茅房都恨不得帶在背後顯擺……”

“……”

東方燭照憋了半天,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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