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見歐陽雯冰紅着臉,喘着沉重的呼吸說:“這裡……這裡的地心引力不對,我們所有裝備包括我們自己,全都變得好重。”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很難看,估計在抱怨自己失算了,不過,誰都想不到石中世界竟然出現這樣難以預料的事件。 本想安慰她幾句,之後一想,還是算了,舉目四下望了望,一側是湖面,一側是草地,前後全都一眼望不到頭,判斷不出湖有多大,更不知草有多深,不過,我們身處的地方略顯空曠,導致我們幾個直接暴露在了湖岸邊,而且水裡那些半人半蛙的生物,看上去不好招惹。 我趕忙對歐陽雯冰說:“這裡不宜停留,太危險,咱們還先離開這裡,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計劃下一步怎麼辦吧。” 歐陽雯冰問點了點頭,隨後幾人支配着沉重的身子,將掉落地上的手電、手槍撿起,然後又把圓分從地上拉起來,手電放回揹包,只留一隻手槍在手中,此刻這支小小的手槍也有十來斤的重量,拿在手裡分外彆扭,如果這時想要單手舉槍射擊,只怕很難做到。 我則把手槍收起,換成軍刺,雖然軍刺比起手槍還要重上幾分,但我相信在這樣一個環境之下,軍刺要比手槍用途廣泛。 此刻那塊紫青色玉刻不再有任何動靜,除了和其他物品一樣質量加重了之外,已然恢復了本來狀態,我把它妥妥地放進了貼身內衣口袋裡。 之後,我們沿湖邊踩着鵝卵石開始艱難行走,由於湖面與周圍地面落差很大,導致湖水就像處於盆地之中,湖岸邊全是兩米多高長滿亂草的斷層土坡,想要離開,必須爬上那些幾乎呈直角的斷層土坡,如果這時在我們那個世界裡,爬上兩米多高的土坡對我們幾個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但此一時彼一時,此刻身體重量陡然增加一倍多,再加上身上沉重的裝備,爬上斷層簡直難如上青天。 艱難地行軍,誰也不說話,現在的狀態能夠背起沉重的行囊,用兩條腿站立着行走,我覺得我們已經很了不起了。 此時此刻,或許衆人心裡都不免有些沮喪和失落,試想,就憑我們此時的狀態,想從原始人手裡奪取貝殼,簡直是一種諷刺,是在睜着眼睛癡人說夢。 就眼下狀況來說,我們能在這充滿未知危機的石中世界中保住性命,已經難能可貴了。 沿湖邊大約走了只有幾十米,幾個人便已經累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之後不得不相互攙扶着前進。 又勉強走出二十來米,在我們前方左側出現一個四十五度角的斜坡,我們幾個眼睛頓時爲之一亮,似乎看到了離開湖岸邊的希望,斜坡雖然陡峭了點兒,但與其他地方相比已經算是平緩多了。 我們當即停在斜坡前打量了一番,就見斜坡上也是長滿不知名的野草,鬱鬱蔥蔥,如果揪住斜坡上的野草葉子,估計能夠爬上
斷層。 隨後,我們又向前方看了看,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比這裡還要平緩的地方,但是令我們很失望,其他地方依舊是如懸崖般的直角,看來也只有這裡可以離開了。 我向歐陽雯冰投去一個詢問眼神,問:“怎麼樣,要不我們就從這裡上去吧。” 歐陽雯冰擦了擦額角汗水,又擡頭打量了一下斜坡,問我說:“你有把握上去嗎?” 我衝她一笑說:“應該可以。” 此刻,我們都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這斜坡如果在咱們這個世界裡,我只要助跑幾下,直接就能躍上去,可現在,就像登頂一座巨山般艱難。 歐陽雯冰點頭,交代我們說:“好吧,我們就在這裡上岸,大家都要小心一點,我們的身體雖然加重了,但是手裡的武器千萬不能丟,元宵,讓圓濟陪你一起上去吧,相互也有個照應。” 我點了點頭,圓濟則雙手合十默不作聲。 歐陽雯冰接着說:“你們兩個先把自己揹包卸下,拿一條登山繩爬上去,讓後你們在上面把我們幾個再拉上去……” 我和圓濟同時點了點頭,隨後把揹包從身上卸下。當我卸下揹包那一刻,頓時感覺身體輕鬆不少,甚至連呼吸都感覺順暢許多。 之後,我從自己揹包裡拿出登山繩,搭在了自己肩上,感覺這時的登山繩就跟同等質地的鐵條差不多,分外沉重。 和圓濟一對眼神之後,兩個人同時來到斜坡邊,拽住斜坡上的亂草十分默契地開始向上爬。 我們這時的身體重量,大約是尋常的1.5倍,也就是說,假如一個一百斤重的人,他此刻的重量,就相當在自己體重之上,又加載一百五十斤的重物,可以想象我們這時的重力程度。如果再背上原本幾十斤重,現在一百多斤重的大包袱,其要負擔的重量可想而知。 幾個人中,就屬我還算不錯,從小被爺爺綁沙袋綁青石板跑山路,身體最高負重一百三十斤,對於此時自身多出的重量可以承受。 之前卜一進入石中世界,我對沉重的壓力不大適應,這時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節,卸掉揹包之後的身體重量,對我而言已經不算什麼,雖然不能做到身輕如燕,但在行動和速度上並沒有受到太大限制。 肩上搭着登山繩,我三下五除二第一個爬上斜坡,此刻顧不得去看周圍環境,回身把下面的圓濟拉了上來。 之後,我們把登山繩一頭扔下,先把小阡小陌兩個丫頭拽了上來,之後四人合力,又把圓分拽了上來。 最後,歐陽雯冰把我和圓濟的揹包,還有她自己的揹包系在登山繩上,揮手示意我們拉上來,而她自己揪住斜坡上的亂草爬了上來,速度和圓濟剛纔的速度相仿。 這讓我在心裡小小佩服了她一下,心說,這女孩,如果沒有和我處在對立面,應該會是一位很好的夥伴。 站在斜坡之上,回望湖面,彷彿被我
們踩在了腳下,心裡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此刻湖水中那些奇特生物依舊在嬉戲個不停,它們之前似乎已經發現我們,但並沒有對我們發起攻擊,很奇怪。 這時,歐陽雯冰看着那些動物說:“它們可能是一種以水中浮游生物爲食的兩棲類動物,並沒有攻擊性,而且它們應該和我們人類是近親,因爲它們的手骨趾骨和類人猿十分近似,我猜,如果它們再一步進化,會由兩棲類動物轉變爲陸地動物,也可以說,它們陸上動物的老祖宗……” 聞言,幾個人紛紛點頭贊同,誰都看的出來,這些半人半蛙的奇特生物,集合了很多種陸地生物的特性,說它們是陸生生物的老祖宗一點都不爲過。 圓分聽歐陽雯冰這樣分析,喘着粗氣說:“俺看這些傢伙的那樣子,咋那麼像忍者神龜呢……” 聽圓分這麼說,再看看那些生物,感覺還真有點兒像,挺滑稽,不過他這話並沒有逗樂幾個人,因爲每個人負擔都不起,誰也笑不出來。 下一刻,除了我和圓濟、歐陽雯冰還能勉強站立,其他三人紛紛躺倒在地上,只剩下喘氣,誰也不再說話。 我們三個勉強轉過身,背對着湖水向身後放眼遠眺。 身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青草藍天,一馬平川,感覺有點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味道,不過這裡沒有牛羊,只有許多極其原始古怪的食草動物,這些動物距離我們較遠,看不清真實模樣,但從它們低頭吃草的樣子,足見悠閒,同時也在告訴我們附近這一代沒有大型攻擊性食肉動物出現,這讓我們幾個爲自己的幸運值感到一陣慶幸。 幾個人在原地休息了大約半個小時,起身離開湖畔。隨後,漫無目的行走在如一塊巨大綠玻璃般的草原之上。遙遙看去,我們幾個渺小的,就像草原上幾株不協調的矮草。 被我們踩在腳下的野草,全是我們生平未聞未見過的奇異植物,高矮不一,植株不同,不過它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每片葉子上都沒有塵土的痕跡,每一株都顯得青翠欲滴。 沒有受到任何污染的藍汪汪天空,像一塊乾淨無瑕的藍寶石,幾朵雪白刺眼的雲彩與之白藍相間,像一幅奇幻畫卷,讓人歎爲觀止。 空中偶爾掠過一隻碩大無比的肉翼怪鳥,啾啾傳來一陣怪叫,引得我們幾人紛紛擡頭仰望。 身處在如此一個奇妙世界之中,我們每個人都感覺好像做夢一樣。 漫無目的行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幾人終於再次承受不住重負,再次停了下來。 旋即幾人圍成一圈,坐在草窩裡休息,身邊三尺多高的野草,無數葉片碎裂了我們頭頂的天空,就像把我們吞沒了一般,很好地隱匿了我們的身體。 歐陽雯冰這時忽然想起了什麼,忙向自己腕上的兩塊手錶看了看,隨後一皺眉,兀自說了一句:“時間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