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歐陽雯冰說的煞有介事,我和倆師弟都驚呆了! 不得不承認,歐陽雯冰說的或許是真的,這讓我對手裡幾根黑漆漆的“牙籤”有了新的認識。 少時,我定了定神,使自己的心緒儘量恢復平和,然後又問歐陽雯冰:“既然已經失傳,這些釘魂樁你們又是從哪兒弄來的呢?” 歐陽雯冰聞言把頭緩緩低了下去,呆呆看着腳下的路,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我們。 過了一會兒,她使勁兒抿了抿鮮紅的嘴脣,好像下了很大一個決心,擡起頭看着我說:“是我父親一位好朋友找來的,具體在哪兒找到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聽,心想,歐陽雯冰父親的這位好朋友,可能就是吳天的叔叔,也就是拿我家先祖遺骸泡酒的那老傢伙! 我不動聲色,順勢接着問:“既然您父親的好朋友能夠找來釘魂樁,那他一定是位了不起的高人吧?” 歐陽雯冰聽我這麼問,竟然並不否認,很爽快地點點頭說:“嗯,我見過幾次,法術很強。” 我聞言心說,這就差不多了,應該就是那老傢伙,先祖的遺骸和金菸袋總算要有點兒眉目了,於是趕忙又問她:“那位高人現在在哪兒,能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嗎?” 歐陽雯冰看了我一眼,眼神裡透出一絲疑惑,或許她很奇怪我爲什麼對她父親這位朋友如此感興趣,隨後,露出一臉抱歉之色說:“我父親那位朋友很神秘,不但從不用真面目示人,而且神龍見首不見尾,想找他不可能,除非他來找你,就連我父親都找不到他。” 聽歐陽雯冰這麼說,我立刻在心裡下了死結論,這傢伙,就是吳天的叔叔,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我又問:“那他叫什麼,或者說,如果以後見了面,我該怎麼稱呼他呢?” 歐陽雯冰一笑:“我一直叫他叔叔,你嘛……和我一起叫他叔叔好了。” 我聞言一窒,感覺歐陽雯冰這話裡好像還有一層別的意思。 我舔了舔嘴脣說:“這個……叫叔叔也不是不行,我就是想知道,他名字叫啥,有道號法號的也行。” 歐陽雯冰聞言,眼神裡疑惑大勝,注視着我說:“元宵,你很奇怪!” “怎麼了?”我忙裝出一臉無辜。 “你好像對我父親這位朋友很感興趣,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我又舔了舔嘴脣,感覺歐陽雯冰這時已經起疑了,快速編出一套瞎話,說:“這個……我對法力高深的同修,都感興趣,如果能夠和他們交流一下心得,對自己的修行會很有幫助,不管他是僧或道,都行……南無阿彌陀佛。”這段時間,我都快忘記自己還是和尚身份,生怕歐陽雯冰這時看出什麼,趕忙唸了聲法號來提醒一下自己。 “是嗎?”歐陽雯冰淡淡看了我一眼,然後把目光投向遠方,臉上表情顯得很平靜,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我怕引起懷疑,趕忙轉移話題,把問題又回到釘魂樁那
裡。我問:“你們用這釘魂樁來做什麼?難道是爲了挖那座唐代古墓?” “嗯。”歐陽雯冰目光依舊看着遠方,點了點頭,隨後蹙起眉說:“爺爺病很急,家裡能用的人全用上了,我們分了好幾撥在全國各地尋找治病的方子,你們這裡,只是我們尋找的其中一處,而且是最沒希望找到的一處,所以父親就讓我來了,同時呢,因爲希望很小,就沒有給我分派多餘的人手,我們只有五個人,除了我和小阡小陌,另外兩個已經先後死在女屍煞手裡。後來,我們發現這座唐代古墓旁邊居然還有一座古墓,只是進入古墓的入口被先前那些盜墓賊用火藥炸塌了,如果想要進入另外一座古墓,必須把那些塌方處理掉,工程量很大,僅憑我們幾個,根本不行。苦於沒有人手,又不能光明正大在山裡僱人,只好打電話向家裡求救,父親這纔派來一個懂得使用釘魂樁的術士來協助我們。” 我聽歐陽雯冰這麼說,心裡有點明白了,料想那個吳天可能就是被派來的術士。 我又接着問:“那術士來了之後就用釘魂樁在我們這裡弄去一些村民,幫你們挖掘塌方是不是?” “嗯!”歐陽雯冰竟不隱晦地點了點頭。 想起山洞裡那些“靈屍”,曾經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無辜生命,我情緒激動了一些,語氣不善地問:“我和圓濟拔了你們的釘魂樁之後,你們就把我們抓進山洞,本來也想給我們插釘魂樁是不是!” “是的……”歐陽雯冰再次點頭。 我感覺自己的火氣正由心裡往腦門上走,語氣越發不善:“那後來爲什麼改變主意?” “因爲……我可以不回答嗎?”歐陽雯冰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微紅。 我看着她說:“你不是說什麼都可以問,你什麼都會告訴我們嗎?怎麼,現在想食言了嗎?” “那好吧。”歐陽雯冰長嘆了口氣,好像在心裡下了很大一個決定,低聲對我說:“因爲你……” “我?”我迷茫了。 “因爲你……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很特別的男生……”歐陽雯冰說着,臉上紅暈加重了幾分,而且說出這話時,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估計除了我,旁邊四人都沒聽清她說了句什麼。 這讓我心頭一跳,說真的,我其實和她的感覺一樣,我從看到她面具下那雙明亮的眼睛開始,就感覺她和其它女生不一樣,很特別,似乎有一種特別吸引我的無形魔力,好像我們許多年前就已經認識了一樣…… 我這時突然神遊太虛般整個人的思維偏離了航線,情不自禁想起圓濟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鴛鴦煞乎?鴛鴦情劫也”。圓濟當時這話似乎已經道出玄機,只是我沒明白,現在想想,難道這就是情劫?或者說是“情結”? 這時,又聽歐陽雯冰低聲說:“如果……如果不是爲了解開我們彼此間的誤會,這些……這些話我永遠都不會說的……”說完,臉上愈發紅潤,看上
去像朵吐豔綻放的紅玫瑰。 我猛然回神,原本竄出火氣的心頭,憑生出一份旖旎,旋即把火氣壓小了很多。 我擡手揉了一把臉,儘量讓自己從這“怪圈兒”裡清醒過了。 過了一會兒,我接着問:“那我本木師叔呢?” “本木?”歐陽雯冰一臉迷茫地看了看我,臉上紅暈漸褪。 “就是被你砍掉右手的那個和尚!”說着,我忍不住扭頭向走在路邊的圓濟看了一眼。 圓濟這時臉上帶着一絲痛色。 “哦。”歐陽雯冰哦了一聲,像忽然想起來似的,說:“是那老和尚呀,我沒有砍他的手。” “你沒砍,那誰砍的?”我冷冷問。 圓分圓濟這時也把頭扭過來看向歐陽雯冰,他們那意思好像也是在問,你沒砍是誰砍的。 就在這時,歐陽雯冰旁邊的紅衣女孩小陌插嘴說:“誰也沒砍,送去寺院的是一隻假手,我記得那老和尚手背上還有一個胎記,胎記也是假的。” 聽紅衣女孩這麼說,我們三個同時把目光轉向了她,她回掃我們一眼,眼神裡露着一絲譏諷的笑意,接着說:“你們接到假手之後不是報了警嘛,警察應該告訴你們那是一隻假手纔對。” 我們三個聞言,全是一愣,都顯得有些無語。因爲我們在警察沒趕到寺院之前已經離開了,後來怎麼樣,誰也不知道,再後來,我們在古墓裡看到本木他們幾個被製成了“靈屍”,當時只顧着跑路,根本沒時間去檢查本木的右手。 紅衣女孩這時的訊息讓我們感到很意外。我估計圓濟聽到這訊息心裡會好過一些。 “真的是假手嗎?”我死死盯着這位曾經口口聲聲誣陷我脫她褲子的小女孩,我對她印象不是太好,感覺她的演技和謊話,比表演系學生還逼真,我必須確定一下。 “當然是假的啦,我姐帶的那假面具,你能看出是假的嗎?”女孩反問。 “看不出來。” “這不就結啦,你懷疑我們說的話有意思嗎?”紅衣女孩把小嘴衝我一撅。 我這才發現,這“表演系”紅衣女孩小陌還挺牙尖嘴利的呢。 我緊跟着冷冷一笑,做出一副回首往事的空洞表情,戲虐着說:“當然有意思了,你連被別人脫褲子然後那啥的謊話都能說出來,還有啥假話是你說不出來的?” “你!”紅衣女孩頓時滿臉緋紅。 “行了,你們兩個別吵了。”歐陽雯冰出言打斷了我們,然問我:“元宵,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有啊,還有幾個問題要問……”我也不想和女孩過分糾纏,忙把目光轉向歐陽雯冰。 “你問吧。” 我轉眼又回掃了紅衣女孩一眼,她這時正氣呼呼瞪着我,見我看她,衝我呲了呲牙,一口小白牙,果然牙尖嘴利。 我接着問:“那些‘靈屍’最後都弄哪兒去了?” 歐陽雯冰不答反問:“你說呢?” 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這話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