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第堯苦笑着坐下:“我現在哪兒有心思喝茶呢。現在皇城全都被圍住,裡面的出不來,外面的進不去。到底是什麼情況也不清楚,着實讓人焦心。”
櫻寧道:“我才從宮裡回來沒多久。”
“你是怎麼……”李第堯恍然,“是了,瑄王還不至於關着你。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
櫻寧捧着茶杯,像是神遊天外般,似乎不在狀況。
李第堯忍不住摸她額頭:“妹妹,怎麼不說話呢?是不是嚇着了?”
櫻寧搖頭:“二哥,我沒事。瑄王現在在宮裡,已經把小十一關起來了。”
“他真的造反啊?”
“千真萬確。”
“這……”李第堯站起身,“就沒人阻止?”
“誰來阻止?”櫻寧反問,“小十一才登基多久,他向來也沒什麼德行,朝中支持他的大臣,能說得上話的,恐怕只有陸青寒。武將們就不必提了,因着爹爹年老被逼出去打仗,對小十一早已經不滿,瑄王素有功勳,武將們都服他,即便他不反,也恨不得把他推上去。何況現在他主動反呢。”
文武百官的位置也沒有什麼改變,這些原本就是攝政王修整過的官員配置,不需要再做改動。
朝廷只經歷了短暫的騷亂,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和秩序。
櫻寧道:“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櫻寧道:“二哥,你回去後讓府裡都別擔心,沒什麼要緊的。瑄王要登基便登基,這原本也是衆望所歸。”
李第堯哎了聲,“皇帝太弱,攝政王太強,拿走皇位竟像是拿走一件衣裳,就這麼簡單的辦成了。”
“誰啊?”
三日後,瑄王宣佈廢除開元皇帝,登基爲皇,改國號爲昌泰。
“話雖如此,也太……”
最起碼,大臣們不必擔心小皇帝又要在宮裡養雞養狗養蛐蛐兒了。
原本朝政也都是攝政王在打理,現在攝政王直接接手,少了小皇帝那個紈絝中間商,許多事情反而好辦多了。
“陸青寒。”
“十有八九吧。”櫻寧淡道,“他說,要把小十一送到金陵去守皇陵。”
“這麼說,就成了?”
櫻寧說道:“自來造反這種事,都不會太複雜。”
……
櫻寧道:“在這件事裡面,還是有人受傷的。”
“罷了。”
李第堯道:“好在看起來沒什麼衝突和傷亡。”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陸青寒便是這次造反中唯一一個受傷的人了。
櫻寧想到他滾在牆角昏迷時嘴角的血。
李第堯一時無言,饒他腹有錦繡文章,此時也無話可說。
李第堯苦笑着搖頭,“說句心裡話,當初小十一當太子的時候,我心裡便覺得不好,只可憐了姨母。若不是爲了這事,又怎麼會被害。”
誰沒有把握會去隨便造反呢。
唯有一個人,
陸青寒。
他作爲帝師,在朝中風頭正盛,小皇帝許多事都對他言聽計從,可以預見他在不久的將來,就是內閣首輔。
新帝登基後,直接把他從內閣剔除了出去,外派到南直隸的歙縣去做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