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開始到現在,都沒看過羅妖一眼。”雲初聲然極淡,面色份外認真。
聞言,景元桀眼底倏的一鬆,好似什麼東西被輕輕撣開,軟化了幾絲眉目。
她這般聰明與敏感,風華總一處一點如花般一點點綻放。
“而且,之前和羅妖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還救了我。”雲初又道。
景元桀眸光幽深,似有清泉無聲汩汩流動。
而聽着雲初方纔的那句話,遠遠的,景知煦面色都未變一下,手依然落了下來,緊隨着,他身後數千名護衛,齊齊上前。
“哎呀,讓本皇子穿成這個鬼樣子,可真是受不了……”正在這時,方纔還很是悠哉悠閒躺坐在那裡的羅妖,突然起身,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緊隨着,擡手一拂,露出一張輕灑縱恣,五官明晰的臉。
靠,景元浩。
雲初意外又不意外,拉拉景元桀的袖子,“真不錯,羅妖那妖孽相,除了三皇子,別人還真扮不來。”雲初這話說得極低,只夠讓景元桀聽到,景元桀嘴角輕微動了動,沒說話。
看着羅妖變景元浩,方纔還萬事在握,成敗已定的景知煦面色卻陡然一變,而其身旁所有人身子看了眼自己的主子,也是一停。
“不可能,不說你現在本該在皇宮,被我的陣法控制,羅妖豈是能這般輕而易舉被你們制服的。”景知煦看着景元浩似乎有此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哼。”景元浩將身上那大紅衣裳扒拉乾淨,露出一襲青色錦袍,再理了理頭髮,橫眼一看景知煦,“安王如此勞師動衆,大張旗鼓要謀反,本皇子自然要配合纔對。”
“配合?”安王聞言,想到什麼,面色一怔,倏然看向景元桀,“難道你……”
景元桀點頭,“現在,京城裡京兆尹應該已經從安王府處搜到了你謀反的證據。”
“你……”景知煦面色陡然一變,“不可能,所有這一切,我都計劃得天衣無縫,你縱然謀算千里,也不該算計到,就算你讓三皇子假扮了羅妖,可是你的羽林衛,明明都被我用計調到祁連山了,所有能用的人也盡數被我所控制,如何還會有人陷害安王府。”
“他們都被你調到祁連山了嗎?”景元桀聲色極淡,沒看景知煦,而是擡頭看了看天,沒再說話。
可是,這樣意味幽深一句話,再加之景元桀此時的表情,景知煦的心,驀然一涼,太子是何等人物,明裡暗裡交手數年,其心性,意志,謀算,都是人中傑才,既然能將完全不可能受擒的羅妖弄走,那讓羽林衛矇騙於他,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
景知煦眸光突然一閃,他也不是隻做好這一手,在京中還自有安排,安王府,不可能這般倒下,思及此,面色輕微一鬆,笑看着景元桀,“太子英明,可是我也不笨。”
“你是想說,你京中還有人可以讓你起死回生。”景元桀道,然後,手輕撣了撣衣袍,姿態從容,情緒淡淡。
“你……”景知煦試探性的開口,景元桀卻很直接明瞭,“只是斬斷了你在京都這般多年,培植在在各府的眼睛,而已。”
景元桀這話一落,雲初都看到景知煦面上那從未有過的好看錶情,這一瞬,連她也是動容的,不說一府王爺,京中各勳貴權臣,在這大晉國京都,朝堂,在各府裡安插一些眼睛,自然也是爲了方便以後行個什麼事,達到耳通目明,早做準備,當然,照眼下情況來看,景知煦想要謀反,既然在兩年前開始親近雲王府,那謀劃之心必然可能是更早,所以這一切在各府安插的耳目顯然根穩基重,就算傾盡人手,也實難處理,清除,可是就在這一夜之間,在景知煦以爲自己勝券在握,以爲自己就將大局將定,以爲自己將太子已經逼至死路時,太子云淡風情的說,已將他有京中所有眼目全部斬斷,再又是方纔景元桀口中所說,京兆尹已經帶人在安王府找到了謀反的證據。
這是連根拔起,釜底抽薪啊,還有什麼手段比這個更乾脆,更直接。
雲初這一刻看着景元桀,目光盈盈而晶亮。
又或許,之前,那一次被安王圍攻,太子是真的不打算追究,給他一個機會,又或許……只是等着這一次的絕地反擊。
這樣的男人,可真迷人。
尤其此時還如此處變不驚,容色清緩。
而景知煦這個時候,明顯的身子都輕微顫了下,呼吸似乎都滯了滯,下一瞬,近乎駭然的看着景元桀,“這就是你方纔所說的,沒有再一次機會?”
輕風拂過,天連晨曦漸起,一絲光亮,橫破蒼穹,景元桀輕輕點頭,卻如高山壓至安王的心間。
景知煦雅緻的容顏上,笑容一絲不再,“安王府謀反,這可真是再也削不去的名聲,如此簡單反擊的法子,我竟然沒有料想到。”
“是你想得太深。”
“呵呵……”景元桀突然甩了甩袖子,“安王府連根拔起,受誅連,那你覺得老安王和老安王妃,他們會如何?你就沒考慮過老安王妃的感受?”
聞言,景元桀眸光輕微一眯。
而站在景元桀身旁的雲初聞言,清晰的感覺到身旁景元桀渾身氣息似處都冷了冷,面上更是爬山疑惑。
景元桀對老安王妃的態度,似乎一直讓人難以揣磨,最之前,她覺得太子很是討厭安王妃,可是又一細察,卻發現,又不太似。
“她,到底是太子你的恩人啊,如果沒有她,太子你如今能站在這裡。”景知煦又道。
恩人?雲初心間更爲納悶,又似乎有什麼點連成一塊,即將破開雲霧見至明晰。
“安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而這時,一旁的景元浩面色微微一暗,桃花眸裡笑意傾刻不再,隨即對着身後一揮手,那些“墨閻閣的人”立馬將景知煦反路包圍。
而此時此刻,看着這一幕,一旁雲楚看了眼雲初,清透的眼底飛快的轉過什麼,沒言聲,身旁也有人正好來稟,“回二公子,方纔屬下看了,二小姐掉了下去,而且,此崖深不可測,亦無回聲,怕是命不存矣。”
雲楚擺擺手,面上看不出是喜是悲的表情,但顯然,對雲花衣沒什麼在意,那暗衛見此忙退至其身後。
而隨着被包圍,景知煦帶來的人也非一般,忙執劍將景知煦護在中心,殺氣,傾刻愈濃。
“王爺……”景知煦身旁的青樹在等着景知煦的吩咐。
景知煦沒有吩咐,此時此刻,局勢太明瞭,太子有可以一敵百的羽林衛,更有三皇子帶來的御林軍,還有云初準備的的千數名暗衛,三方勢力夾擊,又是如此地形,他,難有勝算。
不,是根本無一絲勝算。
連拼都不用拼。
“王爺,我們可以……”一旁青樹似乎想說着什麼,但是話說到一半,看眼四下,似乎也覺着牽強,又住了口。
兩相對峙,一觸即發,三皇子見景知煦和景元桀半響不說話,當下手一揮,他絕對不能讓安王再活着。
而這同時的,也是雲初的心聲,不管如何,以如今不管是對景元桀的疼,還是哥哥腿傷的恨,她都不可能放過景知煦,所以,幾乎在三皇子的手落下之時,雲初已經比所人更快的一擡手。
“嗖”空氣中破空裂響之聲頓時響起,衆人只見空氣中鋒寒光色一閃,緊接着,便聽到有什麼東西入肉的聲音。
“王爺……”
景知煦看着方纔不過一瞬間便插在自己胸口間的那支極細的針,近乎不可置信的看着雲初,不止他,除了景元桀,就連路十,景元浩也都很是詫異的看着她。
這……插入景知煦(安王)身上的不是方纔雲花衣所發出的千雨萬花針嗎?這東西不是一旦發射便不能再用,而且,方纔那般危急的時刻,雲初是如何拿到的。
是在景元桀以胳膊爲她所擋時,她拿到的。
雲初冷笑,所幸,景元桀已經止住了血,不過,這般細的針,既然能叫他們說得這般厲害,自然能小覷。
“太子方纔嘗過這滋味,如果不叫安王也嘗一嘗,雲初我,真是心難平。”這時候,雲初看着景知煦冷聲道。
景知煦面上卻是升起一絲苦笑,“雲初,你如此爲太子,可知……”
“把安王帶回京城,擇日處置。”這個時候,景元桀突然淡淡的命令,聲音雖淡,卻清寒冰冷,不容任何置疑間,也讓景知煦心神都是一抖,擡頭,突然笑看着景元桀,“這般多次,這還是第一次,你對我,真的有了殺意。”
景元桀沒說話,卻已經轉身,與三皇子對視一眼,三皇子立馬揮手,上前。
景知煦身旁的那人,顯然也知道,力抗無效,而且,景知煦也沒有吩咐,只能束手待斃。
三皇子對安王還真不客氣,直接讓人上了繩子讓其給捆了。
“三皇子何必對我如此,你我好歹也是……”
“本皇子勸安王還是老實點,不然,一會本皇子一個不高興,將你這些精衛屬下發配,或者你哪裡少了塊肉,就不太好了。”
景知煦閉口了,可是,雲初面上卻升起狐疑,總覺得,三皇子對安王的仇恨比太子還要來得多。
三皇子景元浩那面上對安王的不悅不喜之意,明明顯顯,清清切切,讓人想忽視都難。
而景元桀呢,相較於而言,倒,倒是太平淡了些。
局勢已定,所人自然該退的退,該返京的返京。
這一夜過去,所有在暗地裡上演的精心動魄,陰謀鬼算,終於在最後一絲明亮的晨曦突然破雲霧後,終成定局。
只是,離開之時,景知煦偏頭看了眼雲初。
那一眼,諱莫如深,又意味幽然,竟讓雲初心,莫名一跳。
……
不算光亮的屋室內。
兩名一模一樣的女子相對而坐。
只是,一人妖媚,被捆綁於軟椅上,在其身周,點滿了蠟燭,檀香,再外圍一圈釘滿了細針。
另一人冷寞,正端正的坐在另一把普通的椅子上,雙目定定的看着她。
“班茵,沒想到我有一日竟然會栽在你手上。”羅妖看了看四周,面上折射出殘忍陰涼的光芒。
班茵神色不動,神色寡冷,“你自小就怕火,怕檀香,怕密集的針,這些我都是知道的。”
“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以這般淺顯卻直刺我死穴的法子來對我。”
“是啊,如今你辛苦種植在雲花衣體內的血玉被安王給吸收破壞了,你的內力也大不如以前,你所希冀的也永遠不能成功。”班茵道,如此時刻,說着如此讓人心寒的話,卻像是在說喝水聊天般的話兒。
羅妖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目光落在班茵的小腹,“你的孩子如果此時看到你這般對我,會怎麼想?”
班茵似乎聽到了孩子兩個字,面色輕微緩了一緩,輕撫了撫小腹,眸中卻是似有所思,幽幽道,“母親當年本想殺了你的。”
“可是雲王妃救了我,你又想這麼說?”羅妖面上滿是嘲諷。
班茵神色沒什麼大變化,卻是道,“你我都知道,母親當年說過,他日遇到雲王妃的孩子,不僅不能傷害,還要全力相護。”
“呸。”羅妖聞方,滿是不悅,更甚是惱怒,“是那女人糊塗了。”
“我知道,你心中的恨太深,我也不併不想着說服你,只是,墨閻閣閣主的身份我要收回,你……”
“你以爲你放走雲花衣,我就當真沒看到。”這時,羅妖卻突然道。
班茵眼色微動一瞬。
“你覺得雲花衣會聽你的去給安王下毒?”羅妖妖異的面上爬起冷笑,“我給了她一樣好東西。”
“什麼?”班茵眸光一深。
“千雨萬花針啊,讓她可以多一個選擇,殺不了安王,也可以殺了雲初啊。”
“你……”班茵面色陡然一變,她之前放走雲花衣,蠱惑她去殺安王,這樣一來,很多事情都可以簡單許多,可是眼下,看羅妖這般表情……
“她現在已經殺不了任何人了。”正在這時,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如玉挺拔的身姿便出現在眼前。
班茵見到此人,面上一鬆,可是屋內,羅妖面色卻是一黯,似乎,又有些不可置信,“安王……敗了?”
“完敗。”景元桀道。
聞言,羅妖似乎突然間整個人都似無力般,只是脣角諷意還掛着,“千方百計籌謀這一出,不惜將雲花衣送去作餌,引得太子你上勾,竟然還是……敗了。”
景元桀不置可否。
“呵呵呵呵,太子到底是真仁慈,還是假善良啊,以前無數次的放過安王,都好似在給安王機會,無數次的可以一網打盡,你卻偏放過一馬,可是今日裡卻又如此的釜底抽薪……”羅妖諷笑着搖搖頭,“如安王那般心高傲之人,這樣的打擊,才該是最厲害的吧,最要命吧。”
景元桀看着羅妖,沒有說話,眸色一片冰寒。
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女人也要受到別人的覬覦。
“你應該慶幸,你被班茵留在這裡,沒有受到波及。”景元桀道,“如果不是她,你現在應該是一具屍體。”
“你說,如果可愛的小初初現在看到太子你這般冷然血腥的一面會作何感想?”羅妖聽着景元桀冰冷聲音,突然道,眼底劃過涼薄的笑意。
景元桀神色不動,“她,比你想像的要聰明。”話落,看了眼班茵,似乎輕嘆了一口氣,便轉身離去。
看到太子離開,班茵這纔回轉頭,看着屋內神色可見疲憊的羅妖,聲音有些低,有些沉,“太子放過你的唯一要求,就是墨閻閣永不出現在大晉。”
“你同意了。”羅妖顯然不意外。
“哥哥。”班茵突然輕聲一喚,“這些年,你恨我,也護我……”說話間,班茵以手撫着自己的小腹,“以後,我和腹中的孩子陪着你,換一個地方,好好生活。”
聽班茵這般說,羅妖的神驀然一沉,“那男人不要你了。”
班茵搖搖頭,“不是他不要她,而是,我選擇了你,以後,你作爲舅舅,也會好好對待孩子吧。”
“你……”羅妖突然震怒,努力的想要坐起來,但是奈何,他不能動,面色幾乎變得猙獰,“我對你這般不好,你守着我幹什麼,直接殺了我,將墨閻閣交出去,就可以一家三人永遠幸福,再也不會有我這個累贅,再也不用受我的冷言諷語,再也不用遊走在黑暗之時,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太子不是一個不能容量的人,那男人也不是一個會在意這些的……”
“哥哥。”班茵卻突然出聲打斷神色激動的羅妖,仰頭看了看天際處一片金紅,緩緩爬出,面上比任何時候都要冷淡,“已經有了孩子,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我以後,都陪着你,帶着墨閻閣離開這裡,你依然可以做你最喜歡的事情。”
“傻瓜,傻瓜,你現在去找太子,去找那男人,我羅妖不要你陪,活了二十年,我也活夠了,不想活了……你聽到沒有。”羅妖在咆哮,可是班茵已經關上了房門,走開了。
“閣主。”空氣中有人獻身。
“吩咐下去,所有人即刻動身,離開此處,永不回大晉。”
“是。”
聽着院子裡的話,妖媚殘涼的羅妖,這一瞬,眼底終於有一滴淚悄然滑落,映得整個光室都亮了亮。
而暗處,雲初看着這一切,突然沒了任何情緒。
她本來想問問她母親雲王妃當年和羅妖班茵到底有什麼淵源,可是看着這一幕,突然就沒了問的興致。
兩個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嬰兒,一個當年不知受到了什麼,導致身體畸形,不男不女,而另一個嬌小可愛。
於是,在時間的累積中,萬物的變化,兩個嬰孩的性格發生變化。
一個又恨又愛這個妹妹,一個委屈又心疼這個哥哥,然後……
雲初只是輕嘆了一口氣,便身形一閃,轉瞬離開了此處。
清晨的山風清寂,空氣都變得舒爽。
雲初一路飛掠,遠遠的,一輛馬車晨光中靜然等候。
雲初心底突然一暖,走近,正想說什麼,便見馬車簾幕被一隻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給撩開,俊致極美的臉便出現在眼前。
山間香露微光,似乎更給他渾身鍍上一層難以形容的清輝。
“你的丫鬟已經由路十帶着離開。”景元桀看着光曦中走來的雲初,似乎整個心湖,都動了動。
“我那個丫鬟好像不是大晉人氏。”雲初搭上景元桀遞過來的手,突然道。
景元桀將雲初提拉進馬車,聲音緊隨着響起,“可能有着北拓疆人的血脈,那裡有一部份人,意志堅定,善於與動物溝通,有着異常的尋人之法。”
雲初點頭,“我也這麼想。”沒想到,她的知香還是這麼個寶貝。
……
景知煦被押着,沒有任何遮掩的押着回到了已經被重兵圍守,不過一夜之間繁華變冷落的安王府。
而老安王與老安王妃也被關在了自己的院子。
景知煦此時坐在自己的主屋內,感受着滿府森嚴蕭落的氣息,終於,撫額,苦笑。
這一局棋,他終是輸了。
還是慘敗。
“安王這般快就認輸了。”一道沙啞經過掩飾的聲音卻在這時突然響在屋內。
景知煦瞬間回頭。
晨華傾泄,一人徐徐走來……
……
馬車一路平緩,山間中能聽到鳥鳴與車軲轆的聲音。
雲初與景元桀安靜對視半響,雲初突然似嘆了一口氣,“上一次,你的故事沒講完,現在正好有空,要不要講講。”
景元桀微愣一瞬,眼底光速如水般潺動,隨後低沉磁悅的聲音響起,“很久以前,在一個下着大雪的夜裡,家家窗門緊閉,厚雪覆蓋,有一名小男孩披着碩大的風披風,走在堆滿厚雪的的林間,他要走,他必須要找到一樣孃親吩咐的事情,他纔可以回家,他走了很久……很久……”
“這段聽過了,那個小男孩五歲嘛。”雲初狡黠的一笑,“還看到另一個小男孩嘛,也穿着一樣華麗的服飾,可是,卻蹲在地上咬着一隻烤蕉的雞腿,然後,一個笑得很甜的婦人問那個小男孩要不要吃。”
聞方,景元桀隨即面色一緩,然後,面上似首閃過什麼,“那個小男孩就是我,而那個婦人是老安王妃。”
雲初一怔,然而景元桀下一句話,她神色是一滯。
“景知煦……是老安王妃和父皇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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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景元浩之前所說的那個防火防盜防閨蜜的故事?”雲初怔然。
景元桀微怔一瞬,既而點頭,顯然,景元浩給他說過這件事。
“也就是說,老安王妃和皇后娘娘關係曾經很好,也就是說……”雲初突然失聲,也就是說她之前也隱隱感覺到皇上和皇后的感情不好,而皇上之所以在上次那樣的事情中,一紙聖旨,便對安王一絲不究,就是因爲安王本就是他的兒子,也是皇子。
靠,還有比這更狗血的嗎,關鍵是這麼狗血的劇情,她竟然還能猜到。
“稟靠主子,一柱香時間前,安王在安王府自縊了。”而這時,空氣中突然傳來聲音。
嗯,卷一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