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雲初就這樣被景元桀一路抱着,雖有絕頂輕功,卻高調又高調的進入了之前入住的客棧。
當然,只是在某些人面前的高調,譬如,一直身在他們身後的京二,現在就被激得一幅鬱郁不得志的模樣。
當然,京二是被刺激的,絕對。
而時此時,雖然過了早飯的時間,可也該是絡繹不色的客棧大門口卻冷寂清清。
“客棧怎麼這麼安靜?”終於平復下那蕩動心緒的雲初晶亮的眸子看着大門口,疑惑出聲。
“忽然覺得太吵,包了。”景元桀回答,回答得一派雲淡風清。
雲初睨眼,“你有錢,你大款。”
“京中那般多資產在太子妃之手,確實。”景元桀也不否認,但是……
“我的銀子纔不會充國庫。”雲初一聽這話兒就心肝疼,眸光深深的深深的看着景元桀,大有一副,你敢動我錢,我就動你人的意思。
當然,景元桀樂意之至,看着雲初那面色憋紅憋紅一副守錢奴的模樣,最開始脣角微弧,好笑,到最後,又近乎無奈。
她的眸光太過明亮,尤其一夜春露,眉宇間到底是多了些讓他深陷沉淪的東西。
“雲初,你這樣,我會放不下你。”景元桀道,說這話時,到底,聲音低了低,幾乎壓在雲初的脣邊。
雲初直接翻一個大大的白眼,義正言辭,“你敢放下我試試,要時刻把我裝在心裡。”
景元桀聞言,眼尾輕拉,卻只笑不說話,以雲初這般微微仰着頭的角度,只能看到景元桀光潔流暢的下顎一個流暢的曲線角度,看到他高挺如山的鼻翼上,濃秘漆黑的睫毛下一雙深邃無波的鳳眸裡,光束耀眼的波轉,而這份耀眼的波轉裡,有笑,還有,幾分揶揄,還有她。
這個男人啊,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啊,怎麼看都是精緻玉無雙的人啊,昨夜大多是渾渾暈暈,倒是真的……
“我是說,不想放下……”然後,景元桀精緻的脣瓣微動,低沉悅耳的嗓音而出,又道,“不管心裡,還是,身體。”
靠。
一切虛幻打破成泡影。
雲初瞬間收回目光。
色狼。
流氓。
大流氓。
雲初咬咬牙,偏頭,難得的沉默,她絕對不是認輸,她只是,保存體力,對,保存體力。
而景元桀就這般揚着輕笑的容態,抱着雲初直接上了樓,一步一步,沉穩,有力,就像是生怕珠中的珍寶受到絲毫的顛簸,而甫一上二樓,入目處,便見長廊盡頭,陽光折影處,一派清和的謝餘生正站在那裡,像是在等他們。
沒有人格分裂的謝餘生,就是謝瀾生與餘生的結合,沒了膽怯,留下純善,沒了張狂狠戾,留下絕對的敏智,此時,謝餘生一襲青袍,筆直的站着,不算超致絕倫的容貌,卻自氣質不俗,雙眸掃一眼景元桀懷中的雲初,然後,目光似惑未惑的看着景元桀,似乎,在確定什麼。
景元桀沒動,表情倨傲而深沉。
然後,謝餘生再看向景元桀懷中的雲初,只這一觸,四目對視,謝餘生的琥珀色的瞳仁似乎都一怔,女子此時嬌小的躺在景元桀的懷中,可是,眉目含春,眸光如水,有什麼,是不一樣了……
思緒似乎只是一瞬,隨即,謝餘生應當是明白過來,眼睫垂下,遮住那快速閃過的一抹異光,脣角一絲笑意而起,“原來……呵呵……”一笑間,謝餘生有些意味幽深的開口,“太子,藏得真深。”
“嗯?”高大上的太子看着謝餘生,表示,不清楚。
謝餘生這纔看向雲初,空氣中,那眼神,複雜,莫名,最終輕而溫和,“你幸福就好。”只是說了五個字,謝餘生便轉身就走,向着另一邊的樓梯處而去,青衣微拂,墨發玉冠,笑容溢於脣角,卻,微微一絲苦澀,又被很好的掩藏,最終,笑容坦蕩,側顏明目。
雲初卻僵在了景元桀的懷裡,不說此時的謝餘生那當真是誠心祝福的一句話,而是方纔,照情形一看,謝餘生明顯並不知道太子體內蠱毒已解之事,好吧,雖然,他身爲襄派二長老不能小覷,眼光毒辣,但是,她此時明明蜷縮在景元桀的懷裡,什麼也沒有顯露,怎麼就……
“對了。”雲初正還想着,已經下樓幾步的謝餘生腳步卻突然一頓,轉頭看向雲初,卻是對着景元桀開口,“聽說,昨夜南齊太子被困於一別院中,連其親自所養的墨翎衛都出現了,卻不得出……”謝餘生說到這,又是輕輕一笑,“太子這陣法……果然英明,只不過……如此險歷重重,春宵良夜……”謝餘生上下掃一眼景元桀,“太子不是也該……三天三夜……”謝餘生似笑非笑的說到這,最後又搖搖頭,似乎有些遺憾般,“太子的戰鬥力……”
“他戰鬥力很強。”當先開口的是雲初,然後,雲初一開口就有些後悔了,當然,後悔就後悔,後悔,雲初也面不改色,謝餘生雖好,也明顯對有昨無害,可是,今次夠丟人了,不能再……
雲初思緒飛轉,正想如何把謝餘生打擊得死死的,又讓他甘之如飴,可是,下一瞬頭頂上景元桀一句話,讓她徹底拜服。
“有戰鬥總比無戰鬥好。”
太子,就是太子,沒有最狠,只有更更狠。
雲初都可以清楚看到謝餘生雖然很輕,卻微微抽搐的面色。
不過,說起來,她還是謝餘生的恩人呢,她早就聽就景元桀說了,因爲她那次的霧法所攻,那猛烈一激,不知觸動到哪裡,謝餘生竟然能自如的控制體內另兩個人格。
當然,人格分裂到這般頂級狀態的,可不多見。
而且,這個人格分裂還是襄派的二長老,而且此時還倒戈的要幫着景元桀,幫她……滅了襄派……雲初這般想着,又突然有些鬱滯起來,這謝餘生到底有沒有立場。
“雲初,你看他,太久。”許是想得太認真,直到景元桀的溫熱的呼吸再次灑在耳窩入,雲初這纔回神,原來,她方纔一直盯着謝餘生的方向看在,而謝餘生已經走了。
“我才……咕咕……”然後,肚子的抗議聲,適時的響起。
好吧。
沉默是金。
“你先休息,我讓人給你準備熱水。”一進房間,將雲初輕柔的放在牀榻上,景元桀這才道。
“我要先吃東西,肚子餓,沒力氣沐浴。”雲初抗議。
“確定要吃飽了再沐浴。”景元桀看着雲初,極其認真。
認真到……
“呵呵……我說着玩兒,先沐浴,先沐浴……”她可不想吃了飯,恢復了力氣,再……來一次,這般想碰上,雲初奇特的大腦又突然一轉,想到方纔謝餘生的話,立馬看着景元桀,“方纔,謝餘生說,南容凌昨夜被困?”
“不想被打擾。”景元桀替雲初捏好被角,雖言言簡意賅,音色卻從未過的地溫柔。
這溫柔讓雲初覺得面前的冰凍山終於化成了暖陽,讓她一瞬間呼吸都覺得輕柔幾許。
不過,南容凌活該。
熱水很快被擡了上來,熱氣一瞬間彌散了整個房間。
雲初起身,她的確是想洗,可是,眼睛一轉,景元桀這個體貼到爆的,還在呢,當着他有面兒沐浴這種事,她不是做不出來,只是……
被人吞拆入腹這種事,她現在……偏偏他那明明淡然卻飽含各種情緒的眼神,讓她,受不了。
真心受不了。
這不,雲初只是在猶豫着如何讓景元桀出去,她要洗澡,一個火熱的吻便落了下來。
“景元桀,你小心精盡人亡。”雲初好不容易費力推開景桀,便使勁全身力氣直接向着內室而去,還留下霸氣的宣言,“不想我餓死就跟來。”
景元桀看着雲初方纔還綿軟無力,此時急形怒色的模樣,輕輕,一笑,脣瓣輕啓,呢喃聲出,“情不自禁……你讓我,如何忍。”
“嘩嘩譁。”雲初在屏風後把水搞得嘩啦啦響,告訴自己,外面是頭豬,一點不浪漫,一點不旖旎,因爲,她要以此聲,打擾景元桀心底污七八槽對她的色念,也打擾自己明明體不能形,卻蠢蠢欲動的心。
靠,等她養精蓄銳,一定要狠狠的,狠狠的,將太子美色,一網打盡。
對,雲初咬牙,惡狠狠的洗着。
待雲初洗好出來之時,圓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菜香四溢間,屋內靜靜,而景元桀對桌而坐,背脊挺直如松柏,恰好的陽光自窗而入,灑在他身上,莫名的,給他添上一層虛幻的光影,朦朧而極致,當真,自成風景。
“妖孽。”雲初憤一聲,不過,肚子是真的餓的了,慢慢的挪過去,徑直在景元桀對面坐下,也不說話,拿起筷子就吃。
景元桀也不阻止,只是淡笑着看着雲初,青絲如瀑落下,卻無一絲水跡,是她自己以內力轟幹了,只是,沐浴過後,愈加紅潤的小臉與淺淺似蒙了水霧的晶眸卻無法掩蓋。
“雲初……”
“頭髮幹了,衣裳穿好了,吃飯。”雲初快速打斷,果斷吃飯。
“呵呵……”景元桀心照不宣,然後,適時的注意着她的眸光,給她加菜,添飯,不言不語,卻眸光專注。
一室溫融。
歲月靜好。
暗處。
“十一,爲什麼,看到太子和雲初小姐在一起這般安靜的吃鈑,即使一句話也不說,我就覺得,四周好似春暖花開了呢。”路十鬼靈靈的聲音響起。
十一聞言,偏頭看一眼路十,一貫受其主子影響而冰沉不動的面上似乎閃過什麼,然後,點頭,眼底,似乎也有了一點由衷高興的笑意,“以後,一定也會一直看到。”
“當然。”路十點頭,話聲一落,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知香正站在屋門外,顯然的,被太子阻在了外面。
“你何時懷疑錦繡的。”屋內,吃了幾口菜之後,雲初道,什麼食不言寢不語,於她而言通通是狗屁,方纔是被景元桀把自己搞暈了,如今冷靜下來,自然要問清楚。
而景元桀夾菜的筷子輕微一頓,看向雲初的眸光微微蕩了蕩,“凡是與你有關的因素,我都要杜絕它發生的一切不好的可能。”
這話乍一聽,似乎有些繞,可是雲初不會覺得繞,原本正準備夾菜的動作也是輕微一頓,迎着景元桀的眸光看着他,這是一句看似很簡單的話,他卻從未說過,可是這一句,其背後的付出與行動,遠比一切甜言蜜語都要付出多許。
但凡是她身邊一切,他都要記着,警着,不想要生出一絲絲於她不利的因素。
是因爲之前,她瞞着他,步下這一局局,私自出京嗎,所以,他害怕了,擔心了,所以,就決定了,想轍了。
而且……她現在也知道了,面前這個男子,真的,懂她。
他是因爲先急着救青安,纔會放鬆了她這一處,因爲,他知道,青安於她而言,不止只是青安,還是蘭姑姑。
與蘭姑姑雖然相處不多,可是當最開始蘭姑姑說,太子喝過她的奶時,她內心是震驚的,蘭姑姑於景元桀而言,多麼重要,可以想象,可是,她卻在自己手中死了,而且,至今還沒有找到屍體。
她雲初雖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也不見得會多麼有情有義,大是大非,可是,但凡是與景元桀有關的,她已經不知不覺,開始無比的上心與在意,於蘭姑姑,她心裡便有了愧意。
所以,她之前看似說青安於她有敵意,說想要監視他不被人利用來對付自己,所以留在身邊,其實,也是在全了自己的同時,全了景元桀。
她沒有說。
他沒有問。
可是,他懂。
而現在,她也懂了。
四目對視,平靜如水,卻自有什麼在空氣中涌蕩汩動,直達心間。
“景元桀,下次吃飯,不帶說這般煽情的話。”許久,雲初輕吸了吸鼻子,開口。
“好。”景元桀很順從的點頭,彷彿雲初說的一切都是對的,一切,他都會聽從。
然後,低頭吃飯,狠狠的拔拉了一口,雲初又擡頭看着景元桀,這人,真的跟玉似的,吃個飯,都能讓別人自慚形穢,優雅藝術,反而襯得她如此……狼吞虎嚥,死撐猛吃。
“一回京城,就納禮下聘。”雲初的心思正飄忽着,便聽景元桀又道,然後,放下了碗筷。
雲初一愣,“納禮,下聘?”
“或者,直接入住太子府……”
“你想得美。”
“我不想。”
“……你不想?”雲初心頭的喜悅,一瞬被景元桀給澆沒,拔涼拔涼,好像,面前的飯菜都沒了味道。
景元桀突然起身,看着雲初,開口,“我要光明正大,天下皆知,景元桀和雲初夫妻共退,攜手天下。”一字一句,輕緩,卻落地有聲。
雲初瞳仁都是一縮又一放。
他說的不是娶她,不是她嫁入他太子府,是他景元桀和她雲初,夫妻共退,攜手天下,他,永遠,把放她在與他同等的位置。
大晉雖然不同於她曾經所認知的古代落後時代,民風相對於開放,可是,到底,女子地位稍遜,可是景元桀,身爲太子,不僅沒有,反而……
“那個,我考慮下。”雲初再度吸了吸鼻子,偏頭,傲嬌。
“嗯。”景元桀卻點頭,不拆穿。
總有種溫情與深情,不言一語,卻自在空氣中悄悄彌散。
“總覺得,南容凌設計這般一出,有些奇怪。”良久,雲初放下筷子,又道,昨夜之事,其實還是有她想不通透的地方,雖然微妙,可是……
南容凌既然打定玉意要擄走自己,要挑起太子的與周城裡前進後代的矛盾,那爲何,方纔謝餘生口中中的黑翎衛,在昨夜卻沒現身,只是出現十幾個較爲貼身的護衛而已,還有就算是因爲錦繡在景元桀的手裡,其身份不能小覷,但,在當時,南容凌以自己作爲威脅,也是絕對有利,無可厚非,至少,也絕對會讓景元桀有所顧忌。
再者,南容凌身爲南齊太子,天下傳言,不管容貌,才智,也只是僅次於太子,而事實,也確實,這樣的人既然全力布謀這一局,行挑撥擄人之計……雖然太子確實強大,可是他敗得,又頗有些詭異了。
“你說,南容凌……”雲初這般想着,又還想說什麼,卻強制性的被景元桀給喂完了一碗粥,好吧,一碗粥而已,喝完就閃人。
“好了。”屋內,許久,雲初放下筷子,“飽了,睡覺。”幾乎在話聲落,便向內室的牀榻撲去。
景元桀看着雲初放下的空空的碗,輕輕擰眉,“你,只喝了一碗粥。”
“我傻了,吃飽了給你吃。”雲初頭也不回的道,然後,不待景元桀開口,便道,“讓知香進來吧。”已經是在明顯的趕人了。
景元桀眸光輕輕一動,隨即,有些無奈的笑笑,起身,走出門口。
而門口,知香對着景元桀一禮,這才快步走進屋子,其身後,自然有人進來將碗筷給收了出去。
屋內,很快,就剩下雲初和知香。
“小姐,你擔心死我了。”人一退,知香在雲初面前就恢復了小女兒本色,緊拉着雲初的胳膊,“今早醒來,我魂都差點沒了。”
“你魂沒了,也是我的知香。”雲初打趣,隨即看着知香,“怎麼眼睛有些腫,昨晚沒睡好。”
“沒……”知香搖搖頭,“只是……”只說了兩個字,又輕輕拍了拍頭,昨晚一進房間就……她連最後自己怎麼上的牀榻,何時睡着都不知道,好像也沒什麼,觸到雲初看過來那擔憂的眼神,頓時一笑,“沒什麼,昨晚睡之前吃太多。”
“吃貨。”雲初輕捏知香的臉,“等到了南齊,讓你吃個夠。”
“我們不先去襄派?”知香疑惑。
雲初搖頭,“不去,不只是時間來不及,再者,南容凌此時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裡,自然會多長一個心眼,此時再去襄派,多少有些不合時機。”
知香點點頭,反正小姐自有打算,她跟着就行,不過,目光一飄,看到雲初的脖勁處,眸光不自然的變了變,“小姐……你……”知香變結巴了,“我聽路十和路十一說……”
“那兩個大嘴巴。”
“冤枉啊太子妃,我只是順嘴一說。”暗處,路十苦着臉。
路十一更苦,他明明只是找知香拿了衣裳而已,什麼都沒說。
“小姐,反正,知香爲你高興,你和太子是這世間最登對的。”
“你以前還說太子恐怖嚇人呢,這麼快就倒戈了。”
“小姐……”
“好了好了,我先休息會兒,特赦你去和路十親親我多。”
知香連脖子都紅了,“小姐……”
……
而此時,京二一直跟在景元桀身後,從景元桀從去初屋子裡出來,都一直跟着。
然而,卻只是跟着,棠色玉袍,稚嫩風流,眉宇間,卻又難得有些認真的成分。
“南齊太子已經帶着人撤退,錦繡也一併帶走,何家地道安好,沈府所藏的前朝名單不翼而飛。”京二一句話總結。
不翼而飛?
景元桀輕鎖眉宇,隨後開口,“意料之中。”
“南容凌這次輸得這般慘,此去南齊,必定不會太好過。”
“他不是輸了,只是退而求其次,還有……”景元桀眉宇間突然鬆開一絲笑意,眸光卻深涼而沁骨,“他只是,沒料想到,我體內的蠱毒已解,而已。”
京二點了點頭,面色猶豫一瞬,似乎終下決定般,開口,“你有沒有想過,雲初和我京家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空氣中,沉默一瞬,然後,景元桀的聲音無波無瀾的響起,“無論如何,她只是雲初,是我的太子妃。”
京二可愛的娃娃臉上露出一絲不該屬於他的愁容,“我只是怕……”
……
夏日的躁熱在正午時分,隨風氳蕩而來。
一望無際的廣闊官道上,一行人馬正加急趕着路,只是,突然,前方,領先騎着馬的人倏然一夾馬腹,停下,其身後,所有隊伍,也緊隨而停。
“太子……”一名年輕護衛看着一向馬上一向情緒不露此時面色卻一瞬沉至谷底的南齊太子,請示。
而南容凌此時正死盯着手中的紙條,一眼不轉,俊眸如火。
只見,紙條上四個大字,鮮明而灼目。
“我的雲初。”字跡剛毅勁骨,一如其人深冷如雪,睥睨,而不可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