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偶遇(上)

有人說思念是會呼吸的痛.爲什麼呢?因爲是單相思唄。

有人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爲什麼呢?還是因爲單相思唄。

還有人說,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我沒有珍惜。直到失去時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爲什麼?因爲那段往事裡,有你最美好的回憶,有你最痛苦的不捨。你們曾經一起海誓山盟,一起花前月下,可是卻沒能走到最後。

杜可欣不明白爲什麼在這個時候又遇見他,遇見這個曾經和自己黏在一起卻又背叛了自己的人。

事情要從這裡說起:

下了火車,司機拉客的刺耳吆喝聲便衝向耳朵。杜可欣是一個安靜的女孩,以前是,現在是,所以她並不喜歡司機這種拉客的聲音。但是這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因爲她要見到很久都沒有見過的爸爸媽媽了。想到這裡,那喧鬧的聲音便不再那麼刺耳了。提着重重的行囊,開心地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滿懷期待公車的開動。好久都沒有就見到爸爸媽媽了。爸爸看到帶給他那瓶酒,一定會很高興的吧。媽媽見到帶給她的圍巾,也一定很高興的吧。恩,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一家人會高高興興地坐在一起,吃着爸爸做的啤酒鴨,喝着媽媽煮的酸梅湯,然後聊天到很晚很晚。想到這裡,杜可欣愈加期待公車的啓動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公車上陸陸續續坐滿了乘客,這意味着公車就要啓動了。和家的距離愈來愈近,心跳也不由得加速起來,像一隻小兔子一樣在胸口撲騰着。午後溫和的陽光很溫柔地親吻着她微微泛紅的臉。她安靜地期待公車的開動。

“小夥子,最後一排還有一個座位,你到那裡去吧?”一個青年走上車來,四處打量着哪裡有空位,被一位好心的大媽提醒。那青年一米八左右的樣子,長得很是帥氣,棕紅色的頭髮掩映着英俊的臉龐,顯出無法掩飾的青春活力。然而,當他順着大媽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眼神卻有一瞬間的呆滯。

“真巧啊,你們放假了麼?”青年走到杜可欣身邊,和她打了個招呼。雖然他用的是一種輕鬆的語氣,但是看得出來他有些尷尬,只不過他在盡力遮掩罷了。那空位就在杜可欣的身邊,可是他並沒有急於坐過去。

杜可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當他走到跟前和自己打招呼的時候,才發覺他的存在。原本泛紅的臉瞬間失去了顏色,慘白如冬日的雪,內心開始翻滾起來。稍微調整了下心情,“恩”的一聲算作回答。沉默了一會,她似乎意識到了那青年是站在她面前的。於是躲了躲身子,給那青年留下足夠的空間讓他坐到座位上。

“噢,我還是站着吧”男孩尷尬地笑了笑。面前的這女孩讓她覺得愧疚。他已經沒有了坐在她面前的勇氣。

“你還是坐下吧。畢竟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說着,杜可欣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包裹,幫忙放在座位的下面。她的語調已經沒有已經那麼動聽,平靜得讓人觸碰到冰冷的心。

“你最近還好嗎?”公車緩緩開動。男孩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車廂地板,語氣平淡地問道。

“呵呵,還好。你呢?你們還好吧?”最近好嗎?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並沒有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大腦裡總是浮現以前那些純真的畫面。爲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廝守到老?她問了自己無數遍,然而終於沒有找到答案,只能告訴自己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可是當這個男人再次站在她的面前時,她的心又無法平靜了。她想知道他們的情況,而不是他一個人的情況。這是什麼心裡呢?是恨嗎?她也說不清。當初,她們是那麼要好的朋友。可是,後來他卻和她走到了一起,留下她一片茫然錯愕。

愛上了他是個錯誤嗎?書本里還留着他寫的情書,所有的照片都燒掉了,可是那封情書她還留着。每次翻看時,心裡都會隱隱作痛。爲什麼要那麼折磨自己呢?曾經那麼親密的一個人,就這樣消失了,他爲什麼要那麼狠心?既然不能廝守到老,又何必走到一起?她喜歡附在他寬大的肩膀上,可是那肩膀卻成了別人的依靠。冷冷的,那麼諷刺!

那些日子,她始終無法平衡。即使是一個人躲到角落裡偷偷的哭。但那又怎樣呢?他已經走了,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走了。現在,那個人又出現了她身邊。仇恨,已經讓她痛苦了太久,她不想再爲不值得的事情痛苦了。然而,還是想知道他們的情況。

“我和她分手了“淡淡的回答,她竟覺得突然舒服了很多。是因爲他也得到報應了嗎?也許是吧。

稍微側了側身子,眼神停留在他的臉上,他還是以前的樣子。他的心還和以前一樣嗎?不過,這些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他已經得到報應了。

“哦“良久,她才發出“哦”的一聲。公車上一片沉默。

公車在筆直的公路上飛速前進着——快到家了。那裡纔會讓讓她覺得溫暖。

“吱——“公車司機突然踩下剎車,車上的人們由於慣性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那青年也本能地把手放在前面的座位靠背上,以獲得平衡。

隨着車子再次平穩,車上的人們也再次回到安靜的狀態。回到平穩的狀態,杜可欣習慣性地看着她的右邊。以前一起坐車的時候,他總是坐在自己的右邊。他說那樣可以清晰地聽到她的心跳。這習慣太久,她始終沒有改掉。

眼光落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腕上還帶着她送給他的手鍊。既然已經分手了,我送你的東西爲什麼還留着?倔強地扭過頭去,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景物可以倒退,時間可以倒退嗎?那只是神話裡的情節吧。

一陣虛驚過後,男孩再次坐穩,也不由自主地看向杜可欣。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串手鍊上——癡癡地。然而,終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就沉默下來。

“我到了,再見“隨着公車的提示音,車子在一個公交站牌停下來。禮貌性地道別過後,杜可欣提着行李箱快速走出了車廂。或許只有這樣,她纔可以快速忘掉今天發生的事情。

男孩簡單地應了一句,待要幫着杜可欣把行李帶下車廂時,她已經走下去了。無力地坐在座位上,透過座位旁的玻璃,靜靜地看着她慢慢離開。她總是這樣倔強。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她過的很好嗎?

“youweremystrengthwheniwasweak

youweremyvoicewhenicouldn‘tspeak

youweremyeyeswhenicouldn‘tsee

yousawthebesttherewasinme

liftedmeupwhenicouldn‘treach

yougavemefaith‘cozyoubelieved

i‘meverythingiam

becauseyoulovedme

……“

公車上突然響起席琳迪翁的那首《becauseyoulovedme》。傾情的演唱,極具表現力的音色再加上深情的歌詞,讓人無法抗拒她的魔力。

youweremystrengthwheniwasweak

youweremyvoicewhenicouldn‘tspeak

youweremyeyeswhenicouldn‘tsee

除了你,還有誰可以帶給我這樣的感覺。因爲你愛過我,我的生命纔有意義。你是一陣風,將我的生命托起。你是一場雨,滋潤我乾涸的心底。有你的日子,我滿心歡喜。沒有你的日子,我失去了自己。

說好了,要陪你走到最後。可是我放棄了我自己。如果再來一次,可不可以?我不想讓遺憾縈繞在我的生命裡。

鈴聲已經消失,卿卿我我的聲音在耳邊迴響着。公車也緩緩啓動,一切又恢復正常。

“等等!”男孩大聲喊了一句,絲毫沒有在意別人怎樣看他。

“我要下去!”此刻,司機不悅的神情已不再重要。提起行李,他飛一般地衝下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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