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世上絕大多數家長一樣,在師孃裴氏的阻攔之下,魏徵最終還是決定‘饒他一命’,雖然秦浩身上已經堪稱遍體鱗傷,這次被打的可真不輕。
和這世上絕大多數家長一樣,出了這種事以後,在打罵一頓之後,第一反應一定是善後,因此,當天桌上魏徵幾乎是唉聲嘆氣地把飯給吃了,卻一直在商討怎麼過李孝恭那關。
好在魏徵雖然正直卻並不迂腐,第一時間就定下了這事決不能讓李孝恭知道的原則,弄得秦浩都不好意思了,甚至尋思着是不是真的找個時機把那事給辦了。
最後,秦浩被罰回家抄經去了,魏徵則急急忙忙地安排收徒的事,同時準備明天弄點薄禮親自去河間王府走動走動,這讓秦浩不由得暗爽,以魏徵的位置和人品,就算是李孝恭,多少也得給點面子吧?反正秦浩回家的時候已經神清氣爽了。
當然,抄經什麼的肯定不可能,他都忙成什麼樣子了,正好,孫二這不是準備考進士麼,那就替着抄唄,這可是堂堂魏徵讓抄的經書,萬一明年的考題就從這裡頭出呢?
第二天早上,一轉身便發現小蝶已經不見了,昨天被魏徵用雞毛撣子抽過的地方依然是渾身疼痛,而且昨日微醺,起來還有點醒不過來,稍有些頭痛。
秦浩找出了自己珍愛的紫砂茶杯,打算沏一杯熱茶捧在手裡曬曬太陽,卻發現他怎麼也找不着茶葉了,這段時間家裡的事全讓小蝶給包圓,以至於他連尿壺在哪都未必知道。
如今也算是開春,院子裡小蝶正帶着下人翻開土地,打算種一些柳樹,栽幾畝芍藥,給家裡點綴點綴,如今這家裡沒有女主人,幾乎事事都由她來當家了,小芸則已經躥到了房頂上開始吐納了,這小妮子愣是從一堆莫名其妙的文字之中悟道了,說是要吸收什麼東來紫氣,你說氣人不氣人。
秦浩想找孫二,卻發現孫二居然不在家,一打聽卻是跑那王府去了,原來他這段時日跟那王方翼竟成了莫逆之交,說是倆人一塊學習去了。
還沒等秦浩煮口茶,家中客人就上門了,卻是那許傑,這一個月來他已經接來了在洛陽的家人,短時間內也沒找到合適的房子,便索性在秦浩這‘借’了一進院子住,反正秦浩這三進院子根本就沒那麼多人去住,即使許傑一家住進來也還空着一進呢。
秦浩開玩笑道:“許大哥,這一大早上的就過來,可是嫂子又打你了?”
許傑一聽就急了,“她敢!老子以前那是讓着她,當時老子只是個小小的校尉,現在老子是堂堂武衛中郎將了,誰家中郎將回家還怕媳婦的?”
秦浩笑道:“怕媳婦和官職有啥關係,房相貴爲中書令和尚書左僕射,回家照樣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你這中郎將還能大的過他?”
許傑臉色憋得通紅,道:“反正俺現在不怕她了,起碼不能這麼慣她的毛病,你都不知道,這一個月以來,她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找上門來了,就昨天,我還給她小外甥安排了個差事,從定襄回來的那點繳獲都快讓俺花光了。”
“行了行了,你這做老爺們的不是應該的麼,既然你不是被嫂子給揍了,那這一大早上的來找我幹啥?”
“幹啥?請你吃飯啊!我那好兄弟蘇定方也回來了,嘿,人家這次立功了,再加上他以前在竇建德和劉黑闥手下級別都不低,竟然跟我一樣,也封了箇中郎將,我是左武衛,他是右武衛,你不是對他挺感興趣的嗎,他也挺崇拜你的,這不就來叫你一聲麼。”
秦浩面色古怪道:“這大早上的……不會是要去平康坊吧。”
“那是當然了,沒聽過這麼一句話麼,當兵三年半,母豬賽貂蟬,當今聖人爲了收攏突厥民心,如今連突厥娘們都不讓我們玩了,蘇少都憋壞了。”
好吧,這個理由很強大,蘇定方可是大唐四大名將之一,爲了結識一番,自己也只有捨身飼虎了,你看那小蝶在一旁故意把盆盆罐罐的摔的叮噹響,這是在心疼自己哩。
當即,秦浩和許傑二人取了馬,也沒帶跟班,徑直去了平康坊。
這一大早上的,別人都是雙腿軟綿綿的往外走,只有他們倆是往裡走,弄得人們紛紛側目,尋思着這是哪家的色中餓鬼。
到了樓子裡,便見整個青樓空空蕩蕩的,連門口的龜公都沒有上班,只見蘇定方一個人坐在二樓,身邊鶯鶯燕燕地圍着一大羣,連喝帶揉的玩地不亦樂乎,見他們來了,大勝呼和道:“好兄弟快上來,今天我請客,別客氣,這特奶奶的,長安城的妞越來越帶勁了,這些妞大胸大屁股的,比咱們在突厥玩的那些可強多了。”
秦浩微微皺了一下眉,印象中的蘇定方似乎也算是一代儒將,卻不想年輕時後這麼輕浮。
那老鴇一回頭,看見秦浩嚇了一哆嗦,這可是自家的頂頭上司,如何能不認得?連忙小跑過來奉承道:“哎呀呀,竟不知這位將爺是秦郎中的朋友,贖罪贖罪,秦郎君您說您也不遞個話。”
秦浩擺了擺手,示意無妨,蘇定方卻眼睛一亮,道:“秦郎中?可是那天授秀才,風言郎秦浩?哎呀!這可真是。。。。。好兄弟,這個。。。。真不好意思,見笑了啊。”
說着,蘇定方居然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道:“久聞秦郎中的大名,許傑兄弟對你可是推崇備至啊,一直想結交一番卻沒機會,秦郎中請。”
許傑道:“哈哈哈,蘇少爺這話說的卻是不對了,你當我兄弟是那腐儒不成?我跟我兄弟,那是過命的交情,又不是啥外人,有什麼見笑不見笑的。”
秦浩笑着登上了樓梯,道:“蘇少的大名兄弟早有耳聞,天下人誰不知道,蘇少乃是鐵骨錚錚的一條好漢子,今日能結識蘇少,應該是我的榮幸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