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真不能怪人家百騎兄弟不專業,實在是因緣巧合,秦浩他想多了。
這些百騎,雖然後期越來越多的開始做一些情報傳輸之類的工作,但本質上其實還只是李世民的私人護衛,跟明朝錦衣衛那種職業的間諜機構是沒有可比性的,更何況這才唐初,百騎無非是優秀一些的士兵罷了,識字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你還指望他們能有啥間諜素養不成?
反正最後,這嘶實在是沒招了,又無論如何不能轉手扭頭就走,索性耍起了無賴,憤怒的把金子往秦浩的懷裡一摔,一屁股地坐到地上道:“我不管,老子連家產都變賣了,就爲了投奔你,你不能把老子趕走,再說這麼多災民等着你賑濟,你把這麼多錢往外面扔,你簡直是枉爲當家!!”
說着往地上一躺,看來是打算死活賴着不走了。
“行行行,你不管,你最帥,你是大家的小可愛行了吧,你不走我走。”
說着,秦浩擡腳就出了院子,這百騎也不搭理他,依然躺屍,看來是打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主意。
秦浩對這種滾刀肉最討厭了,出了門,直奔碼頭找到正累的跟王八犢子似的許傑,招了招手,示意有事要聊。
許傑見秦浩來找,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偷懶了,連忙跑了過來,身後居然還帶着個尾巴,卻是個比許傑還高出些許的魁梧大漢,許傑介紹道:“兄弟你來的正好,正要給你介紹一位今天才認識的好兄弟,這是老張,身手相當的厲害,我都打不過他,跟我一樣也是府兵中的團練校尉哩,我琢磨着,能不能讓他當個三當家啥的,正要跟你商量呢。”
那老張連忙謙虛道:“哪裡哪裡,許大哥您太客氣了,我哪裡是您的對手啊。”
“兄弟你這叫什麼話,武功這東西又不像是舞文弄墨,弄不來假,你厲害就是你厲害麼,咱們團練校尉想升職不容易,你當個三當家,等咱們這一波扛過去,沒準能升個折衝校尉啥的,到時候可就是官啦。”
這漢子憨厚的笑笑,算是默認。
這漢子自然就是兩個來臥底的百騎中的另一個了,他這邊倒是順利的很,往許傑身邊一湊,許傑自然而然的就主動攀上交情了,而百騎麼,身手也遠不是許傑能比的,許傑也算是識英雄重英雄,聊幾句之後非得讓人家當個三當家。
正因此,這百騎對許傑的印象賊好,打算今晚就寫信回京把這許傑好好誇一頓,要知道他這個大當家跟二當家比也就是掌握着刀把子這一點點優勢而已,再樹一個武夫做三當家,二當家毛損失沒有卻平白分了他的權,僅憑這一點就證明這是個沒野心的人。
通過一下午的溝通,他也大概摸清了許傑想要的是啥,到時候朝廷能封他個將軍噹噹他都能美死,至於自己封折衝校尉麼。。。呵呵,作爲李世民的貼身侍衛他還真沒把折衝校尉當個官。
秦浩對什麼三當家四當家的一點興趣都沒有,事實上他連這二當家都沒什麼興趣,巴不得有人接盤纔好呢,因此也就沒說什麼,拱手簡單的寒暄了幾句。
坐下說正事,道:“許大哥,找你有事,我屋子裡來了個煞星,叫什麼插翅虎,死賴着不走,拿了三十塊馬蹄金非得投奔咱們,我看他那身材應該也是個練家子,你叫幾個人,幫我把他給扔出去,實在不行打折一條腿也行。”
話音剛落,就見那剛剛入夥的三當家當時就噴了,這讓秦浩和許傑頗爲詫異:“咋了?認識?”
老張心裡苦笑,能特麼不認識麼。
“這個。。。。。認識談不上,卻聽過他的大名,插翅虎,綠林上也算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
一邊解釋着,心中卻暗暗琢磨上了,手上不動聲色的朝着後腰的短刀摸去。
難道說這小子識破了老王的身份?莫非。。。他真有反心?
小眼睛已經四下開始亂看了,他偷襲的話有信心可以在電光火石之間結果許傑的性命,至於秦浩,也就捎帶手的事,關鍵是殺完人之後怎麼跑。
就在他規劃逃跑路線的時候,許傑和秦浩卻毫無察覺,還聊着呢,許傑問:“爲啥啊?三十塊馬蹄金,這個。。。。。好多好多貫錢吧,咋還不要呢?”
那百騎聽了不由暗暗爲許傑惋惜,嘖嘖,多好個人啊,可惜就要跟着這小王八蛋一塊殉葬了,誰叫你交友不慎呢,這種事可沒有殺一個留一個的道理。
卻聽秦浩道:“大哥你是不是傻啊,你想想,咱倆算是老幾啊,憑什麼有人會破家來支持你我?三十塊馬蹄金,你信不信朝中大員能一口氣拿出來的也沒幾個,這裡頭不是有問題麼。”
蹭的一聲,百騎的小刀子已經摸出來了,聲音很小,許傑和秦浩兩個人都沒有聽到,聞言不屑的在心中冷笑,有什麼問題,還不是你心裡有鬼麼。
許傑果然也問道:“這不好說就是有問題吧,萬一是心繫災民的善人呢,破家賑災,多讓人欽佩啊,兄弟你不就是這樣的人麼?”
秦浩道:“扯蛋,我要是有三十顆馬蹄金,我肯定捐給朝廷,送給咱們倆算怎麼回事?”
嗯?
這回輪到百騎發愣了,那馬蹄金是長孫皇后省吃儉用存下捐給災民的,這來路簡直正的不能再正了,因此他們還真沒想過拒收這一問題,問題是他們知道,可秦浩不知道啊,看來他們倆這計劃做的果然有問題。
想到此,他手中的刀子不由得悄悄的又想插回去。
卻見秦浩低下頭,也不避諱他,對着許傑神神秘秘的道:“最關鍵的是啊,我懷疑他是劉黑闥的殘黨。”
噗呲!
這是那百騎拿刀扎自己大腿上了,他那刀正往回走呢,結果特麼的冷不丁聽這麼一句,手一抖,直接就插上了。
許傑回頭,關切地問道:“兄弟,咋了?你臉咋這麼白呢?哎呀,咋出了這麼多汗呀,是不是病了?”
這特麼能不白麼,扎你你也得白啊。
只是這腿上的傷是萬萬不能暴露的,否則根本解釋不清啊,因此這百騎只能拿出他的硬漢本色,強露出個笑容道:“沒。。。沒事,只是冷不丁一聽劉黑闥這名字,有些激動罷了。”
秦浩一聽明白了,劉黑闥之亂是開唐以來影響和規模最大的一次叛亂,給新生的大唐撕開了一道最慘烈的傷口,這老張既然是府兵,那肯定也是跟他幹過的啊,估計當時定是打的特慘,這才聞其名而變色。
也過來安慰道:“沒事的老張兄弟,都過去了,以後咱大唐會越來越好的。”
說着,秦浩還順便伸出手在他大腿上拍了拍,正好拍在他捂着刀子的大手上,這一拍,本來只是進去個頭的小刀子噗呲一下全特麼扎進去了,疼的這百騎當場嘴就歪了。
“兄弟,你。。。。真不是病了?”
“沒。。。沒事,沒事,你們繼續,聊你們的,不用管我。”說這話的時候那聲音都走音了。
“真沒啥事?這還聊啥了,先送你看醫吧。”
卻見這百騎雙目赤紅,面色猙獰地對着二人吼了句:“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們倆趕緊聊!”
秦浩和許傑面面相覷,秦浩扭過頭偷偷對許傑道:“大哥,你新收這個老三,是不是脾氣不太好啊。”
偏偏這話聲音其實也不小,全讓人家聽見了,這府兵趴桌子上眼淚嘩嘩的,你才脾氣不好呢,你全家脾氣都不好,扎你一刀你脾氣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