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君肅遲疑了一下後:“你派人將你得到的消息就今晚,與各交好的夫人們溝通一下。”
“好。我立即派我貼身侍女去辦。”
“切記,這是婦人之間的事情,與我等無關。切記,切記。”崔君肅交待着:“儘可能多吃進西港舶司的股票,你在府中拿出些錢幣,讓婢女們去平民區買上至少三萬貫。”
“恩。”
崔君肅又交待了一些細節後,去小妾房中只是交待了一聲就回到書房。
他心中已經全是即將成立的東港舶號之事,那裡還有一點點睡意,更沒有心情去陪自己的小妾。
今天這名小妾也睡不着,她已經在整理自己的家當,同時準備明天天一亮就派人趕緊去自己家人通告,讓家人別錯過這次盛宴。
這個時候,梧桐坊貴族區內一處小別院。
獨孤蘭若捧着一隻茶杯盤膝坐在矮几前,矮几的另一邊抱琴正在手指如飛的打着算盤,啪啪的聲音讓抱琴很喜歡。
“差不多二百八十萬貫了。而且還有預約的一百萬貫,明天早上就會把錢運來。那麼明天中午就停盤。”抱琴終於擡起頭來,將算盤輕輕的推到一旁。
“全是平民?”獨孤蘭若問後抱琴點點頭:“幾乎全是平民,只有不足十萬貫是小官吏的家眷,這些人也算是民吧。倒是明天預約的一百萬貫,是來自各府的婢女們,她們以府爲單位開戶,自己回去分賬。”
獨孤蘭若輕輕的將茶杯放下:“看來明天下午,本公主就要辛苦了。”
“爲何?”抱琴不理解。
“明天定會有許多貴婦前來拜訪,雖說她們也不敢對我說什麼不好聽的,但總要顧忌一些面子的。這一次木可是把我害苦了,怎麼也不和我說清楚。”獨孤蘭若抱怨着。
抱琴趕緊替柳木解釋:“郎君也不會想到,這才一天半的時間就夠了所須的錢幣。”
“他想不到?”獨孤蘭若笑了:“你倒是會替他說話,真是……”獨孤蘭若沒說下去,抱琴卻是臉已經通紅。
獨孤蘭若盯着抱琴的臉看,抱琴的臉越發的紅了。
“好吧,拿出備用方案來。”獨孤蘭若非常瞭解柳木,作事儘可能會多想半步,凡事都有一個準備的。
抱琴起身走到屋角,從牀下拉出一隻小小的藤箱,然後從中取出一個木盒。
獨孤蘭若打開木盒後看到封皮上寫着:“北港舶司。”這時,獨孤蘭若發現抱琴的那隻藤箱內有着許多個木盒,當下吩咐:“還有什麼?都拿來給我看。”
抱琴自然不會瞞着獨孤蘭若,只是說道:“公主,這些個只是郎君的想法,不是計劃。還需要許多測算,以及實地的考察。我帶着這些是給葉四娘安排活,讓她安排合適的人手去作詳細的調查與測算。”
“拿過來。”獨孤蘭若催着。
抱琴從中挑出一隻木盒,人也坐在獨孤蘭若身旁:“公主,這一份最有意思。郎君說,天山那裡或者可以有千萬畝棉田。所以要派人過去調查實際的情況,看一看是否能夠成規模化種植棉花。”
獨孤蘭若只掃了幾眼:“這是畫餅,北港舶司真要建成,至少要五至十年後。”
“郎君也是這麼說的,但南港舶司卻是真的。嶺南的人力已經到了極限,所以郎君與越國公早就有商議,以佔婆城爲線,西港舶司一路往西,再往南的事情交給泉州港。但這個計劃也是幾年後的事情了。”
“畫餅,挺好。”獨孤蘭若相信這餅很吸引人。
柳木有一點搞錯的是,大唐這邊執行一個大計劃。比如東港舶司的計劃,僅成立到開始運作,大唐貴族們內心的最快時間是一年,三年後開始獲利。
再說北港,這個真要拿出來,大唐貴族不會認爲這是畫餅,他們認爲這是十年期的一個長期計劃。
唐人不喜歡背井離鄉,而且有強烈的戀鄉情節。
但,爲什麼許多人願意到長安來。
因爲在長安可以掙到錢。
最近有些人願意去嶺南,因爲在長安他們只是一個工坊的普通工匠,但到了嶺南他們就是人上人。家中有僕役,還有婢女什麼的,一個工匠過着貴族一般的生活,這不是貴族的貴族,足夠讓戀鄉情節消失。
當然,再加上一條,叫衣錦還鄉。
去嶺南的人比想像之中的多的多。
晚上獨孤蘭若翻看了許多柳木的計劃,事實上這些都是柳木安排抱琴去處理的事情,百分之七十都是需要動用綠林力量的。
次日,天剛亮。
獨孤蘭若還在洗漱的時候長孫無垢就到了。
“嫂嫂起的真早。”獨孤蘭若見到長孫無垢到沒有梳妝,只是簡單的用一條絲帶將頭髮紮起。這個也算是一種髮飾,曾經在大漢朝的時候貴族婦人流行過一段這樣的極簡髮飾,聽聞是源自漢平陽公主。
因爲大漢武帝要對匈奴開戰,漢平陽公主捐出了自己的首飾等等。
“蘭若你告訴嫂嫂,長安的平民一共買了多少錢的西港股票。”長孫無垢這麼早過來就是來替李世民問這個問題。
獨孤蘭若示意抱琴將賬冊拿來:“嫂嫂,今天午後西港舶司將補足一千萬貫。明天下午,一批錢幣將裝入運河船上南下,其中一部分會在江南各州府換成絲綢,大部分錢幣分三個批次運向嶺南。”
長孫無垢翻看了賬冊之後拿出一份手令:“這是二郎給的,讓翼國公負責這筆錢幣的安全。有必要的話,可派出隱衛之精英前隨船護衛。”
獨孤蘭若接過手令遞給了抱琴。
幾百萬貫的錢幣,那怕是民間集資,大唐的朝堂也不會有絲毫怠慢,這筆錢出了意外會引發民間的不安,而且會影響西港的發展。
讓秦瓊站出來,就是給長安百姓一個安心。
長孫無垢坐下之後,沒顧上喝水,又開口問道:“蘭若,你家裡的那位打算給皇家多少東港的份子。”
“二哥說多少就是多少。”獨孤蘭若笑着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