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暗紅色的鐵環按在馬蹄上的時候,秦瓊不由的握緊的拳頭,在他想來這和烙鐵上刑有什麼區別。
“大姐夫,馬蹄上有大約這麼厚一層就象咱手上的指甲,不斷的長,也不怕被火燙那麼一下。不過要是割的深了,馬肯定會難受。這些人用驢和騾聯繫過多次,有分寸。”
柳木講解的時候,那邊已經是叮叮的把釘子釘上。
拉着馬小跑一圈,馬的跑姿如果沒有異常就是釘的不錯,如果不好,馬跑起來肯定有些不適。
看着釘了十幾匹馬之後,秦瓊點點頭:“不錯,看來挺好。”
“你隨我來。”秦瓊拉着柳木離開,有些正經事打算和柳木談一談。
進了秦瓊的軍帳,這裡四周戒備森嚴,但秦瓊還是吩咐不要讓人靠近,也不要讓人打擾。
“你說,齊王是怎麼一回事?”秦瓊開門見山問道。
柳木卻反問:“秦王殿下怎麼說?”
“殿下只說,誓得大寶,其餘的事情見面再細講,不過來送信的人又告訴我,如果我追問,殿下就讓他告訴我,你知道一切。”秦瓊很嚴肅的講着。
柳木還是再確認一次:“秦王殿下確實說,我知道一切?”
“那串東珠你姐姐一直沒捨得戴,太貴重。放眼大唐天下,這樣的東珠也不會超過五串。”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原本收集了一些長安各官員的把柄,只是特別關注了一下太子府。事實上我也沒想過怎麼用這些東西,是他們先動手的,他們給秦王殿下下毒。我就把收集的東西給了殿下,是房、杜二位下的黑手。”
柳木三言兩語一解釋,秦瓊就完全明白了。
秦瓊又問道:“是什麼樣的情報?”
“比如我發現有人在私制皮甲,上萬副皮甲,又發現有人在秘密召集青壯,還發現有人……”柳木說了好幾個之後秦瓊臉色都變了:“你如何知道這麼多?”
“恩,我欠了紅俠一個人情,幫他養活一些人,這些人閒着也是閒着,除了幫我開聞月閣掙錢之外,順便在長安周邊五百里刺探一切有關太子府及屬官的情報。”
柳木說的輕鬆,秦瓊額頭上都有汗了。
柳木這是瘋了,這麼大膽的事情竟然敢作。
秦瓊按住柳木的肩膀:“你爲什麼作這些。”
“不作我就要死。”
“爲什麼?誰敢殺你,連我都保不住你的話還有秦王殿下。”秦瓊不相信在秦王府的庇護下,柳木一個普通小民會有性命危險。
柳木卻說道:“秦王殿下也照樣被人下毒,平陽昭公主死不瞑目,我那岳父獨孤忠死的冤不冤。從我向長平公主提親那天開始,我也逃不掉。大姐夫!”
秦瓊閉着眼睛將柳木講的一切有腦海之中過了一遍。
“那飛騎是獨孤平?”
“他改名了,叫獨孤修羅。”柳木沒否認。
“你是說,平陽公主之死,是他們作的?”秦瓊追問。
柳木點點頭:“我和秦王殿下,還有柴駙馬去祭拜過了。”
“好,房、仁二位果真是秦王府的智者,好。”秦瓊想明白了一切之後,也認爲房、杜二人下手的時機,輕重都非常的好。
秦瓊再問:“小木,那麼那些人呢?”
“我請殿下賜官給他們,殿下讓我等等。我打算把他們交給殿下,殿下沒收,讓我暫時管着。眼下日常事務卻是房、杜二位在參與,之間我這邊的謀士是馬周。”
秦瓊點點頭:“聰明,這力量不敢私留。”
秦瓊不知道這力量的真實面目,但他們收集到的情報能把太子府整的如何之慘,連齊王都命都丟了,思之極恐。
“我給講講作官之道。”秦瓊把柳木按在地榻上。
這個時候,長安,秦王府。
擺在李世民案頭的一份是秦瓊的送來的情報,一份是大唐皇帝的聖旨。
“說說吧。”李世民雙手抱胸閉上眼睛靠在軟榻上。
房玄齡開口:“殿下,很顯然突厥正在一步步走進叔寶擺下的口袋大陣之中,各將用命,不說大勝也不會敗。但聖人卻要親征,調秦王府尉遲將軍等八名戰將,還調用長孫無忌與我爲行軍參議。怕是戰後太子就要解禁。”
“繼續。”李世民依舊閉着眼睛。
房玄齡繼續說道:“這一戰,如殿下親臨,縱然頡利能活着回去,殿下也是極大功。但聖人卻把殿下這份功勞給壓住了。”
“本王如得到這份功勳,太子也就不用出來了。”李世民很自信,他相信他秦王府這些人在關鍵的時候是非常可靠的。
真要拼命留下頡利的人頭,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杜如晦這時說道:“殿下,要不您去年找五姓談一談。”
杜如晦所說的五姓,就是五姓七望,他們是舊貴族的代表。
李世民搖了搖頭:“你自己算一算,朝中的位置夠分嗎?”這句話已經說的無比直白了,李世民連自己登基之後分封加官都想好了。
尉遲恭跳了起來:“殿下,殺進東宮。”
“愚蠢。”李世民重重一拍面前的几案:“敬德,你的心情本王理解,本王也想一刀解決了他。但後果呢?”
李世民發火,尉遲恭卻沒有半點緊張,低頭坐了回去。
房玄齡說道:“後果不堪設想,輕則萬古罵名,重則天下大亂。非到萬不得已,這一步不能走。但殿下,我們也要有所準備。”
對於房玄齡的建議,李世民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上兵伐謀。”
“殿下說的極是,能不動刀兵就不動,但總有一個萬一。”
相比起秦王府在爲皇位謀劃,太子府就平靜的多。
李建成被禁足,也不能與其他人來往,太子府屬臣最急着的事情就是穩住那些願意追隨太子府的人,以及儘快讓太子李建成解除禁足。
對於聖旨,無論李世民在想什麼,那怕是有抱怨也不敢違背。
秦王府以尉遲恭爲首的八名武將,然後是長孫無忌、房玄齡一行十人與被調動的一萬禁軍北上,在耀州接了大唐皇帝李淵之後,再往幷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