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有人一拍桌子:“誰會去和那些吃飽等死的人住在這裡,在這裡看到高三哥搬新屋,我可以忍住不喝酒,不賭錢,存錢和我家婆娘買新屋。”
柳木笑看李世民。
李世民微微點頭,身邊人的變化,一部分會眼紅、抱怨、妒忌。也會有更多的人奮起,努力,拼搏。
一個很高明的,而且實用的作法。
但對於那個懶漢……
李世民開始盤算,是不是收了永崇坊,按昇平坊的路子去改造,或者直接改這個新昌坊。
當然,這些不重要。
眼前重要的是吃麪,這大廚偷學自柳木涇河廚房的技術,到底如何?
柳木只嚐了一口就笑了。
李世民看着柳木:“你笑什麼?”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們煮肉的師傅必是有一套改進的配方,還有就是他夜裡用的是麥草火,而不是炭火。”
“不可能,連宮裡的御廚都不敢與柳賢子家的廚房一比高下,那裡是天下第一廚房。”當下就有人要和柳木爭。
柳木拿出總舶司的令牌給這些人看了一眼,然後翻過來放在那小姑娘面前:“知道這是什麼字嗎?”
“柳字!”
柳木呵呵一笑:“我說,他已經超過我家廚房了,你們……”
沒等柳木說完,只見數人飛奔出去高喊:“柳駙馬來新昌坊了,柳駙馬來新昌坊了……”
當柳木回過神來,數了千計的人就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只聽人高喊:“讓一讓,讓一讓,萬民書在這裡。”
人羣分開,四個精壯的漢子擡着,那是一個以帛打底,裝有粗木軸,直徑有差不多兩尺的粗,寬度在三尺的卷軸。
幾位老者上前,施禮。
而後其中一位說道:“我等小民湊足錢幣制作了這卷軸,而後長安城中作工的人聯絡了七千多人每個人都留名,按手印。懇請柳駙馬作主,長安還有數萬戶願意搬進新居,也懇請柳駙馬作主,建些小屋。”
“打開看看。”柳木沒急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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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再改建一個坊不是他眼下能夠作主的事情,而且他眼下也沒有精力去操心這些事。
小屋倒簡單,就是蓋些小戶型,想必有許多人沒有足夠的錢,也想換到新居,所以眼下這確實是大唐長安百姓對住所的剛需。
城西的永安坊還沒有完全建好就已經賣空了,西市原本就是大唐前店後坊的典型區域,柳木在改造西市的計劃一出,大量的工坊搬出。
僅是許多店鋪、商號的東家給自己多年忠心老工匠、掌櫃們成批量的購買的永安坊住宅,一夜之間就賣掉了一半。
而後,許多人大量訂製式購買。可以說相當於後世的職工宿舍區,就佔了三分之一。
事實上,西市的商戶已經聯合給總舶司寫了兩次請願書,一次是推倒西市重建,第二次是就是希望再先一個坊改建,因爲他們的工匠更多,宿舍區遠遠不夠用了。
相比西市大量的工坊,城東這工坊數量上少於西市的。
柳木讓打開看看那捲軸,立即有人擡來一隻專門製作好的木架,這巨大的卷軸絕對不是放在地上看的,而是將卷軸的一端捲進另一個軸之中,然後在架上一段一段的看卷軸的內容。
“這事……”柳木在猶豫。
李世民在旁邊說道:“新年後,長安再選六坊改造,其中兩位爲官員區,另外四坊會有你們想要的小屋。”
李世民知道不能在這裡再留了,示意禁衛分開衆人。
有禁衛拉過馬來,李世民上馬之後才說道:“吩咐城衛,將這卷軸給朕送進宮去。”
朕!
周邊好幾百人聽到這個自稱都如冰雕一樣傻了,當李世民和柳木出了新昌坊的時候,只聽身後如火山爆發一樣的吼聲:“願我大唐萬年……
這一句,正是剛纔李世民的祝酒詞。
半個時辰後,跟着李世民的四位禁軍又回來了。
高三郎到這會都沒有回過神來,剛纔大唐皇帝,這天下最尊貴的人握過他的手臂,給他的一雙兒女壓歲錢,這事估計這輩子都忘不了。
兩大包糖,兩隻罐頭,然後兩箱西鳳酒,而且還是御酒裝。
“柳駙馬說,這兩包糖還有兩隻罐頭給兩個娃娃的新年禮物。這兩箱酒是衆兄弟拿出來,當年幷州大戰,兄弟也在戰場上,卻是囫圇個回來了,老哥這酒要收下。”
“公務在身,他日有機會再來與老哥喝一杯。”
四名禁衛說完,安排人押解那隻巨大的萬民書卷軸離開。
這時,兩個小傢伙卻將糖分給了這坊中所有和她們大小相似的孩子。
隆慶坊,現在叫隆慶宮。李淵的住所。
三缺一。
李淵找來的另兩位,一位是獨孤家獨孤延壽,是李淵母親六弟之子,李淵舅舅家的表弟。另一位竇招賢,是李淵正宮皇后竇氏的弟弟。
李世民和柳木一進來,李淵就開始罵了,三缺一又讓他們等了這麼久,可惡。
李世民坐下後說道:“父皇,今天兒有所領悟。”
“領悟?大年初一你領悟什麼了。”李淵笑着,明顯準備再罵人。
“父皇,身爲皇帝,身爲府尹、縣令其實有件事情要一定要作的。”
李淵這才正色的問道:“說來聽聽。”
“讓願意努力把日子過好的人,有機會去爭一個好日子,讓他們有盼頭,讓他們的辛苦受大唐的庇佑。這些人,纔是我大唐盛世的基礎,我大唐萬世的源頭。”
李淵聽到這些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問道:“你們兩個幹什麼去了?”
“溜達!”柳木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李淵卻沒笑:“好,那你二哥有領悟,你溜達之後有什麼領悟?”
“沒領悟,我只是知道讓百姓當中有一部分先富起來。”
“什麼……意思?”李淵完全聽不懂。
李世民卻聽懂了,重重一拍桌子:“講的好,就是這麼個理。其餘的人,有心的會往先富起來的一些那樣的生活去奔,有些人只知道羨慕嫉妒恨的,讓他們滾出長安城,看着就讓人煩,讓人厭。”
“這都是什麼,你們誰細細講來。”李淵越發的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