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羅的士兵們歡呼着,狂叫着。
柳木從臺子上下走下來,長孫無忌給了柳木一個大拇指:“區區一千貫錢就讓你買到了二千個死心賣命的士兵,這買賣合算。”
“不急,等我再去居漆山轉一圈,我相信那裡會固若金湯。”
長孫無忌說道:“眼下最大的麻煩是,長安。高句麗人要麼就在幾天內開戰,要麼就不打,直接去長安討說法。你別回去,但你也別留在這裡。”
“爲什麼?”
長孫無忌說道:“長安,他高句麗使節敢欺負一個女子,那麼我不敢保證他還能活着離開。因爲這個女子是大唐擁有最高封號的公主,而且我借用了你的招數,就是輿論,長安的百姓會站在公主一邊。”
“他高句麗砸了我兒子的奶粉罐,這事就要拿卑沙城來換。但這樣不夠,這是一種近乎於無賴,不講理的方式。”
長孫無忌退後兩步,象看陌生人一樣的盯着柳木。
盯了好半天,長孫無忌才說道:“不對呀,我不怎麼相信你剛纔的話,你在大唐疆域之外講過理嗎?”
柳木臉紅了,帶着一絲尷尬的語氣說道:“你派人送信回去,就說這事情長平公主的面子很重要,高句麗人若是不服氣的話,我大唐總舶司每年會拿出兩百萬貫來從高句麗採購各種物品。”
“兩百萬貫?”長孫無忌笑了:“你知道高句麗一年國庫能存多少錢?他們一年的國庫總共收入多少錢。你就開口兩百萬貫。”
“當然,我還可以繼續賣鋼板給新羅,保證那罐頭筒坊不會廢掉。”
“停!”長孫無忌制止了柳木再說下去:“你的意思我懂了,就是會從高句麗採購大量的貨物,這件事情我心中有數了,我會寫信送回長安去。兩百萬貫你傻了,這種事情每年採購四十萬貫高句麗王怕是夢中也能笑醒了。”
柳木卻說道:“那麼再說一句,往後每年增加的採購數,不低於一成。也就是明年二百二十萬貫。”
“停,四十萬貫,增加一成也是四十四萬貫。”
長孫無忌也不想和柳木再爭這個數字,他會把自己的意思傳回長安。有房、杜二位在,他們會把這種談判變成藝術。
長孫無忌又對柳木說道:“相信我,如果說去年高句麗還有可能和咱們開戰,但現在絕對不會。高句麗人眼下想的是,如何除掉樸氏,真正把新羅那點地方佔到手,然後想辦法吞併百濟,一統半島。”
“等統一之後,聚集全部力量再和大唐開戰?”
“然也!”
柳木聽完冷笑兩聲,長孫無忌也一樣冷笑兩聲。
接下來的日子,柳木來回的往返於卑沙城與居漆山城之間,不斷的拿錢幣、布匹等來激勵新羅追隨金德曼這些士兵,還有小貴族等的士氣。
正如長孫無忌所預料的,高句麗人沒有攻擊。
卑沙城一夜就被拿下,這讓高句麗人摸不清唐軍的實力。而居漆山城是高句麗人有意留下的,如果眼下樸太大兄百分百控制了原新羅的地盤,那麼高句麗人就等於是白忙活了,樸氏會成爲新的敵人。
所以留下居漆山城,這一片地區相當於原新羅七分之一的領土。
樸太大兄沒有滅掉金德曼的時候,那麼他還是高句麗的戰友,一但金德曼死了,地盤不在了,樸太大兄就一定會與高句麗爲敵。
再說長安城。
獨孤蘭若抱着孩子在同安大長公主那裡一哭,然後又拉上同安大長公主在太上皇李淵那裡一哭,李淵心都碎了。
“這不能忍!”李淵掀了桌子。
獨孤蘭若坐在下首隻是抹眼淚,同安大長公主說道:“多不容易,大婚五年纔有這一子,小兩口的日子才過的有那麼一點起色,北四縣上交了戶部,慈溪那一邊怕連個能住人的屋子都沒有,這可惡的新羅人我這可憐孩兒的奶粉罐子,可惡,可恨。”
同安大長公主也抹了一把眼淚,過去將柳木的兒子抱在懷中。
小傢伙知道什麼,這會傻傻的在笑呢。
很快,這話就傳到了李世民的耳朵裡。
傳的又變了味。
到了李世民這裡變成了,柳駙馬一家人沒屋子住,舊工坊上交戶部了,新工坊還不知道地皮從那裡挖。可憐的在新羅佔了那麼一點點股份,掙一點養家餬口的錢,結果工坊還被人搶了。
李世民吃着火鍋喝着清淡的甜果灑,笑容滿面的聽着這些傳聞和段子。
秦瓊、房玄齡、杜如晦、蕭瑀、高儉。五個人也是一邊吃一邊笑。
終於房玄齡忍不住了:“我聽出來了,這是國舅的手筆,無論怎麼樣,先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一角,博取同情只爲更大的謀化。估計長安城的無數百姓已經是氣憤填膺,最多不出三天,就會有百姓去諫閣爲柳駙馬聲討一個公道。”
蕭瑀給秦瓊倒了一杯酒:“叔寶,你要不要拿點錢幣出來支援一下,這養家餬口的那點小錢也被人砸了。”
衆人鬨笑。
這時,禁軍入內,帶着一身上戴有聞月閣銅牌的人入內。
大唐皇帝李世民下過令,任何時候只要聞月閣認爲是重要的情報,無論秦瓊在幹什麼,都可以直接去彙報。如果找不到秦瓊,可以直接面聖。
那位情報員施禮之後將一份情報送到了秦瓊手中。
秦瓊看過之後臉色大變,趕緊將其遞給了李世民,這份情報飛快的傳閱到所有人手中。
“一夜拿下卑沙城,好!”李世民滿飲了一杯。
秦瓊趕緊說道:“聖人,以木的性格這吃下去絕對不會吐出來,到時候那邊或有戰事,或是高句麗會派使節團前來。”
杜如晦卻是一臉的輕鬆:“既然想留着,爲什麼不留呢。此事不用多過費心,想來不出五日,國舅或是駙馬必有信送到。”
房玄齡也跟着說道:“卑沙城說重要,這是高句麗一處防禦要地。說不重要,高句麗還有建安、丹東要塞,這兩位纔是重中之重。換一個角度,卑沙城也是一個麻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