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柳木的話,馮智戴也是沒什麼好主意。
更何況,大唐只想在海峽對岸建一個控制海峽的港口,其餘的並不重要。
眼下大唐的人口已經達到極限,十年內都無力往外擴張疆域。
六詔,是十年內擴土的最後一戰。
柳木就在淡馬錫住下了,依照伍德華利帶回來了計劃,幾天後武裝到牙齒由獨孤修羅親自押運的黃金船隊出現在麻六甲。
柳木的坐船就橫在麻六甲海峽出口。
一條船自然是擋不住海峽的,尋常的商船會繞開入港,獨孤修羅是認識柳木坐船的,立即吩咐船隊進入淡馬錫軍港。
旗艦內獨孤修羅的房間裡,薩拉森王國的三件至寶分別裝在三隻鐵箱內。
“回家!”柳木看了三件東西之後,從嘴裡只說了這兩個字。
獨孤修羅吩咐立即補給,次日清晨出港直奔華亭港,一條輕裝快船先一步去華亭作準備。馮智戴則調南海水師兩個營爲獨孤修羅護航。
次日,船隊出發前,在獨孤修羅的強烈要求之下,柳木放棄了自己的坐船而坐上了獨孤修羅的船。
“有事就說吧!”
柳木不用猜也知道,獨孤修羅肯定是有事,否則不會把自己留在戰艦上。
“那件事情,你怎麼看?就是關於羅馬皇帝的信。”
“好處,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得到什麼好處,只是一點點黃金絲毫也不吸引人。除非……”柳木停下了,一臉笑意的看着獨孤修羅。
獨孤修羅很急的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希拉剋略有野心,一統地中海。他只是守着家門口那點破地方,我還不如支持西哥特國王成爲歐洲霸主更合適,我要什麼,我要的是利益,長久的利益。國與國之間沒有友誼,只有利益。”
柳木的話完全顛覆了獨孤修羅的道德觀。
在獨孤修羅看來,大唐與東羅馬就是友邦,是兄弟之邦。
“這,這不好吧!”
“雖然你是兄長,但我還是要很客氣的對你說兩個字。”
“什麼字?”
“愚蠢。”
柳木說完愚蠢之後便不再言語,獨孤修羅坐在那裡悶了半天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柳木也不理獨孤修羅,事實上柳木也不知道怎麼樣把骯髒的政治思想灌輸到只知道俠義的獨孤修羅腦袋裡。
在對外戰爭之中,俠義不是不能有,但一切以民族大義國家大利爲重。
獨孤修羅突然感覺柳木很陌生,不再是當年那個因爲霸刀受傷而不顧一切帶八百丁殺入突厥的柳木了。
兩個人之間的僵持足足過了三天時間,獨孤修羅又跑來找柳木。
“有件事情忘記給你說了,那位羅密歐子爵帶了許多珍貴的西哥特與古希臘還有古埃及寶物,燕王特許他隨我的船隊有一次覲見聖人的機會。同時也是表彰他在西地中海組織數百貴族商人爲大唐海外貿易作出的貢獻。”
“羅密歐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棋子。”
柳木終於找到了一個開口的契機:“一句話,我要捧他成爲西哥特國王!”
獨孤修羅腦海之中瞬間閃過好多個名字,這些名字有許多已經消失,變成了屍體。
比如蘇我蝦夷、蘇我凌、隼人薩摩。
活着的,金德曼與蘇我芽子純粹就是變成一個花瓶,只是擺着好看罷了。
“第一步,他即將成爲伯爵,大唐的伯爵,並且擁有一小塊大唐恩賜的土地。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現在是一個虔誠的道門子弟,道號清風。”
獨孤修羅點了點頭:“我知道,追隨他的商人們之中,至少有一百人連同他們的家人都有自己的道號。”
柳木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
獨孤修羅因爲這件事情也很鬱悶,他對柳木說道:“他們理解的道,與我理解的道已經有些不同,這些貨色把道理解的偏了。有位商人還認爲他是正確的,他認爲身爲商人,就是努力一位優秀而偉大的商人,這就是道的本意。”
柳木反問:“難道有錯嗎?”
“這……”
獨孤修羅被問住了。
柳木繼續說道:“他肯定是說,道生萬物,一切因道而生。他也是道的一部分,他身爲商人,守護商人這個道,用心作一個商人,本着公平、公正、仁義的原因守護他的商人之道。”
獨孤修羅沒想到柳木竟然說出這翻話,聽完後說道:“好象他講的就是這個意思。”
柳木裝了一把高深:“想必羅密歐說的是也君臣之道,道可道,非常道!”
“不服,那把你師傅找出來論一論。”
獨孤修羅的師傅是謝映登,老謝已經不想當什麼大唐四俠之一,也不想作什麼天下第一神箭,他只想作一個道士。
不過謝映登似乎真的修成正果了,後世許多人將他神化,被稱爲仙祖。
獨孤修羅這才說道:“那我回去請教師傅。”
“我也去見他,順便請老謝再收幾個弟子,那個羅密歐就很合適。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打算把老謝忽悠到地中海去,請他開壇收徒,創造一個人間神話來。”
“這個……”獨孤修羅很無語。
在柳木回長安還在路上的時候,六詔第一場戰鬥打響了。
第一戰鬥由伍德華利與近衛忠仁同時開始,一個在西路進軍一個在東路進軍。
李恪並沒有穿華原爲他特製的鎧甲。
原因有二。
華麗而特殊的鎧甲在身爲主帥,又有親兵保護的情況下,無論是指揮還是衝鋒都很完美,但在這裡,華麗而特殊的鎧甲就等同於告訴敵人,這裡有個好獵物,你們來吧。
另一個原因就是,李恪選擇與伍德等人同樣的鎧甲,以示此時同爲軍士,而不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的兒子,對於伍德等人既是感動,又在情感上更親近了些。
李恪的計劃並不算特別複雜,只是在這個通訊並不高明的時代,想要配合默契卻需要一定的指揮能力。
先派一隻小分隊,夜裡悄悄的渡過那條水深流速又快的河,然後將數十條繩索綁在對岸的大樹上,將繩索沉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