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對一名穿的破舊的俘虜勾了勾手指,那位被兩名軍士架到柳木面前。
“這東西。”柳木說話間將多餘的草根扔到一旁,只留下那一簇鮮草果後說道:“這東西,一筐三十文錢。”
那俘虜眼睛呆滯沒有半點反應。
“他聽不懂。”馮盎一直在觀察着,這會叫了一個懂當地語言的人過來把柳木的話說了一遍,那位依然是呆滯。
馮盎的部下轉回頭說道:“估計他不懂三十文錢是什麼意思。”
“去取細麻布、絹、糧。”馮盎吩咐着。
很快,細麻布等物取了過來,馮盎親自上前,將四隻筐子擺在一邊,然後是一匹麻布。又擺了十五隻筐,然後是一匹絹。
“你,取這樣的東西四筐,筐裡只要沒有雜物,就可以換這一匹布,十五筐一匹絹。”
馮盎說完,那俘虜猛點頭,搶過一隻筐就背在身上。
馮盎揮了揮手,這數以千計的俘虜,還有許多原先就在交州的當地平民,發了瘋似乎的帶着筐就往西邊的山林裡跑。
柳木直起身來:“這一匹絹過年的時候在長安,連二百文舊錢都換不到了。”
“是嗎?我這裡值十五筐那果子。”馮盎衝着柳木笑了,然後一指那些狂奔的人,那意思就是這個價錢已經讓他們瘋狂了,所以價格公道。
柳木遠遠的看了一會:“老哥哥,以後定價的事情歸你,我這大手大腳的讓咱們少掙很多錢。”
馮盎抓起一簇問柳木:“這東西能掙到錢?”
“曬乾往長安運,我估計能一兩能賣到三至五文錢。”
聽柳木這麼一說,馮盎命人將草果裝滿一隻筐,然後感覺了一下重量,差不多有四五十斤,沒曬乾也不知道幹了的有多少,但感覺這利潤至少十倍以上。
“來人,照這個筐的大小製作木鬥。價錢既然定下,那麼給他們一個公道,有公道才長久。”馮盎能成爲一方霸主,也絕對不是普通的人物,他很清楚什麼錢應該卡,什麼錢手要鬆。
交州城屬於熱帶,這裡壓平幾塊地皮,就可以曬草果。
馮盎收草果收的公道,當地人很感激,而且全是現場結算絕對不差任何人一文錢。兩邊之後,城邊的草果被採空。
另外的一些東西被發現。
比如鐵皮石斛、胖大海、肉豆蔻等,馮盎派人一一定價,只要當地人進山林之中採來,就能在城中換到錢。
到了第四天,有人帶回來了一包黃亮的樹脂。
這樹脂聞起來有非常好聞的香味。
“來人,賞他一匹絹。”馮盎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東西,他不知道草果是不是真的能掙到錢,但這東西肯定能,那怕他不認識。
柳木也趕緊派人去把宮裡的香料師從下龍灣找過來。
一來一回,四天之後獨孤蘭若來到了交州城。
“以前總聽你說,咱們往交趾逃,許多官聽到被髮配交趾都嚇的要死,這裡卻是風景如畫,民風樸實。”獨孤蘭若一到就先稱讚了好多。
“聽聞有少見的香料,我也要看看。”獨孤蘭若說了自己親自過來的原因。
馮盎上次見禮,他是想獨孤蘭若卻是有封號的公主。獨孤蘭若卻是回了平禮:“兄長太過客氣,你與我家夫君結義爲兄弟,那也是我的兄長。”
“公主高義。”馮盎對獨孤蘭若這種回答心裡很是舒坦。
一間屋內已經擺了許多香料,這四天又陸續從山裡發現的。
四名香料師上前,立即就發現一塊香脂:“這是小龍香,但似乎沒有林邑進貢給前隋的好,不過咱們重新精製想來也不會太差。”
“幾位安心,林邑王被殺,新王似乎改了國號眼下雖然有些亂,但不出一年,那地方咱們就能找到上上等小龍香。”馮盎很自信的說着。
一位香料師拿起了那塊香脂,正是馮盎賞了一匹絹的那一包。
“這香我見過,波斯商人往長安有少量的販賣。但卻不知道名字,這香也是上上等好香,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
這位香料師那自己知道的詳細講。
柳木不懂這些,也沒插嘴。
這裡帶香味的樹脂就有七種之多,還有幾十種草,這些都是當地人知道有香味的東西。
“國公,咱們需要嘗試榨香精油,這些草與樹枝只有變成香精油才知道價值。還有就是這些樹脂,如果可能整樹砍一兩株回來,或許在樹皮,或許在樹幹有更高價值的香料。”香料師很恭敬的對馮盎說道。
馮盎對身邊人一揮手:“聽到沒有,去辦。”
“得令。”
香料工坊建在交州不合適,移到了港口那裡,就是後世海防市的位置。
四名香料師爲主,廣州那邊有許多商人手上也有優秀的香料工匠,還有六大族之中也有許多有才能的人。
大筆的錢,大量的人力,一座新的工坊幾天時間拔地而起。
柳木和馮盎則往南移,帶着主力部隊移到了長州,長州的幾個當地小族全部投降,然後帶着他們的人也開始進山去採集藥材、香料等物。
柳木設宴,宴請長州最大兩族的族長。
一名姓黎,一名姓吳。
黎是當地人,吳也是漢代從中原逃到這裡與當地人通婚的大族。
“給你們一個任務,讓你們的族人靠近愛州,然後到愛州西邊的山裡去採藥材與香料。如果能引誘愛州的平民跟你們的族人一起進山,我就作主給你們討一個大唐的封爵。如果能讓愛州的士兵也去採藥然後到這裡來出貨,愛州就加設兩個副城主。”
柳木在誘惑着這兩位族長。
兩人眼睛裡有一絲閃光,他們何止是心動,這個誘惑他們無法拒絕。
馮盎坐在旁邊也補充了一句:“事情辦的好,每一家再賞賜精鋼兵甲一百套,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就算被死幾個人在愛州城,只要能爲您把事情辦好,我們什麼都不怕。”
馮盎點了點頭:“很好,那麼去辦吧。”
桌上的飯菜兩人一口也沒動,施禮之後小跑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