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韓藝輕輕出了口氣,將那剪刀放在石桌上,稍稍擦了擦額頭上汗,暗道,採花採久了,差點都忘記老子還會這一門藝術了。
“哇!好漂亮啊!”
熊弟張着嘴巴,又是一臉崇拜的望着韓藝道:“韓大哥,你真是厲害。”
韓藝騷包的笑道:“請叫我藝術家。”
但見在一張石桌放着一個小盆栽,盆栽內有着一道由月季花、菊花、石榴花等五種顏色不一的花朵以及花藤組成的螺旋式上升的花梯,五彩冰紛,搭配非常精妙,但是在花梯之上是一個由雜草編成的一個平臺。
別人是衆星拱月,他這是衆花拱草!
元牡丹可是懂插花的人,她見韓藝的插花,構建精妙,顏色搭配的也非常巧妙,相得益彰,沒有一種花朵獨領,相輔相成,讓人感覺缺一不可,又極具想象力,不禁很是氣餒,難道這真是他小時候玩剩下的嗎?
她堂堂一個貴族女子,又是出生園林世家,竟然在這插花方面,比不上一個農夫出身的孩子。
這令人她很不是滋味。
殊不知這其實只是一種假象,韓藝作爲千門中人,不是說他沒有藝術天賦,只是他不會去深入研究某一種藝術,不像那些真正的藝術家,成天都搗鼓這些,這需要很長時間的。韓藝只會抓住某種藝術或者職業的特徵,也可以說是神韻,再學着大師的手法,稍微包裝一下,讓人一看就覺得非常厲害似得。
其實,但凡是韓藝製造出來的東西。都是虛有其表,經不起的任何考驗的,如果拿着這盆栽去是參賽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獲獎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唐朝的插花藝術。還是剛剛在宮廷流行,許多手法還都未出現,包括顏色的搭配,以及一些巧妙的構思,韓藝忽悠一下元牡丹,那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事實擺在面前,元牡丹也只能俯首認輸,道:“你這是什麼名堂?”
韓藝笑了一聲:“這可是大有來頭呀。我這叫做---枯草插在鮮花上。”
熊弟聽得頓時樂了,道:“韓大哥,你這名字好有趣。”
元牡丹哼了一聲:“你不願說就算了。”
“非也,非也,我不是不願說,我這是即興之作,哪有什麼名堂。”
說着,韓藝沉吟片刻,道:“如果真要叫,那就叫做自由之花。”
“自由之花?”
元牡丹道:“爲何?”
“這麼簡單你都看不出?”
韓藝諷刺了元牡丹一句。隨後才道:“一般來說,小草都是用來襯托花兒的美麗,這雖然不是法律規定的。但是在人們心裡這個觀點已經是根深蒂固,還勝過律法規定,等於大家的思想都已經禁錮於此,而我這自由之花,卻是用鮮花來襯托小草的,這在無形中打破了這個禁錮,你覺得花漂亮,我也可以覺得草漂亮,各有各的看法。這就是自由。明白嗎?”
小胖昂着胖腦袋,他在思考的時候。總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而小野則是默默點着頭,因爲他也是一個自由派。故此一聽就明白了。
華仔撓着眉間,不太在意,思想沒有達到這個境界。
而元牡丹的話,則是一臉矛盾,她明白嗎?她當然明白,但問題是,這種明白從未有過。不禁看了眼韓藝,心想,這人雖然愛胡說八道,但是有些話,還真是值得令人反思。
韓藝笑道:“牡丹娘子,你看我說了這麼多,又教了你這麼多,口都乾死了,你是不是弄杯水來給我解解渴,要是冰鎮的過的,那就再好也沒有了。”他知道這些貴族不缺冰窖,特別是元家,家中不知道有多少個冰窖。
元牡丹一愣,這過門就是客,要是連杯茶水都沒有,那未免也太失禮了,道:“你們稍等一下。”說着,她便喚來一個女婢,稍稍吩咐了她幾句。
那女婢應聲便往後面走去。
熊弟突然嘿嘿道:“牡丹姐姐,那些蜜桔樹是你家的麼?”
元牡丹嗯了一聲,略顯好奇的望着小胖。
熊弟又道:“上回韓大哥拿給我們的吃的那些蜜桔就是從這裡摘去的?”
元牡丹笑道:“你們若是想吃,我可以叫人幫你們摘些來。”
熊弟撓着頭,覥着臉笑道:“我想自己去摘。”
韓藝哈哈道:“別鬧了,你爬的上那樹麼。”
“我---我爬不上,小野行啊!”
熊弟昂着頭道。
元牡丹抿脣一笑,道:“你們去吧,小心一點就行了。”
“哎!”
熊弟道:“韓大哥,你去麼?”
韓藝搖頭道:“我喜歡吃現成的。”
“那我們去了。”
“嗯。記住牡丹娘子剛纔說過的那話。”
“啥話?”
“小心一點。”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
“哦。”
熊弟、小野、杜祖華三人立刻往桔樹林那邊跑去。
韓藝架着二郎腿,哼着小曲,一副大老爺們的樣子。
而元牡丹則是仔細觀察那一盆自由之花,非常的專注。
二人似乎真的沒有啥共同語言。
韓藝哼了一會,覺得有些悶,隨口問道:“哎,你這果園什麼時候建好的。”
“六十年前!”
元牡丹望着盆栽,淡淡回道。
韓藝又道:“那是你這果園早,還是萬年宮早?”
“同時。”
“你們元家還真是會做買賣啊!”
韓藝點點頭,元家此舉非常明顯呀,擺明要賺朝廷的錢,又見她還瞅着那盆栽,嘆道:“我說牡丹娘子,藝術這東西是學不來的。其實也不分好壞的,藝術就是思想,將你腦中的東西通過你希望的方式展現出來。這就是藝術了,你的思想就那麼一點點。不可能學的會我這自由之花的,我勸你就別費這心了,但是話說回來,當你的思想達到我這種境界,那你不用學了,你自己就可以創作的出。”
“不要臉!”
元牡丹收回目光來,狠狠瞥了眼韓藝。
韓藝絲毫不惱,道:“看吧。看吧,這就是你狹隘的思想,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不要臉、下流、無恥,這就是一種思想禁錮。”
罵人也是思想禁錮?元牡丹好氣好笑道:“那我真是好奇,若是你,你會怎麼說?”
“要是我的話,那就非常具有藝術性了。聽好了。”
韓藝清了清嗓子,道:“你從小缺奶,長大缺愛。奶奶不疼,舅舅不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天生就是屬大蒜的,欠拍!後天屬核桃的,欠捶!終生屬毛驢,欠鞭!你說你,爺爺我教你練刀,你練劍,你還上劍不練,練下賤!金劍不練,練銀劍!給你劍仙你不當。賜你劍神你不做,非死皮賴臉哭着喊着要做劍人!何必呢?”
他是一口氣說完。
元牡丹聽得是目瞪口呆。
韓藝很滿意元牡丹的表情。笑呵呵道:“看見沒有,這就是灌水。哦不,這就是藝術。”
過得好半響,元牡丹小抽一口冷氣,回過神來,隨即又是噗嗤一笑,又趕緊忍住,瞪了韓藝一眼,道:“胡說八道。”
“又來了。”韓藝搖頭一嘆,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元牡丹輕輕哼道:“我寧做朽木,不做歪樑。”
韓藝面色一怔,道:“這話倒是有點藝術性,算是一個小小的進步吧。”
這臉皮厚的,如銅牆鐵壁一般,真是刀都砍不進去。
元牡丹是徹底無言了。
這時,那個女婢也端着一個盤子走了過來,放在石桌上,但見上面放着一個大瓷壺和一個小瓷瓶。
元牡丹道:“冰水就沒有,這是冰的蜜桔汁。”
古代人民的生活水平不錯呀,都喝上果汁了,真是小瞧古人也。韓藝來到唐朝這麼久,還從未喝過果汁,更別提冰果汁了,正準備看起對壺喝時,元牡丹突然道:“這邊上是冰蔗漿,放在蜜桔汁裡面,要更好喝一些。”
“明白!”
韓藝放下蜜桔汁來,又將蔗漿倒了進去,然後喝一了口,只覺從舌頭冰到胃裡,爽,真是太爽了,但是甜味似乎有些不夠,不禁拿着那裝蔗漿的小瓶子,聞了聞,又伸出舌頭在瓶口舔了舔,突然想到什麼似得,露出一臉奸笑。
元牡丹謹慎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笑甚麼?”
韓藝呵呵道:“我想跟你合作做一門生意。”
元牡丹道:“什麼生意?”
“糖。”
韓藝搖了搖手中的小瓷瓶。
元牡丹微微皺眉道:“什麼意思?”
韓藝道:“意思就是,我有一套製糖技術,我保證是當今世上沒有的,而且製出來的糖也比現有的糖要好得多。”
“當真?”
元牡丹面色一驚。
這唐朝纔在前不久,從印度引進先進的製糖術,但其實也就那樣。
韓藝點點頭。
元牡丹道:“你說說看。”
韓藝笑道:“你開玩笑吧,我說給你聽了,那還有我什麼事,但是根據我往昔的表現,你沒道理懷疑我啊!”
元牡丹強行按捺住心中的喜悅,稍一沉吟,道:“你打算怎麼合作?”
“你提供原料,我提供技術。”
“什麼原料?”
“甘蔗。利潤七三開。”
“我七,你三。”
“你得了吧,是我七,你三。”
“這不可能。”
這女人還在很是貪錢啊!韓藝道:“我這技術可是無價之寶,到時全國都得用我的糖,這錢可是不少呀。但是甘蔗又不是你一家種,我可以另找人合作,這擺明就是便宜你了。”
元牡丹道:“五五分。否則,那你就去找別人吧。”
韓藝稍稍猶豫了下,隨即點頭道:“行!五五就五五。”
他說是可以隨便找人合作,但是其實還真不多,就元家是最佳的合作對象,因爲如今沒有專利法,他沒有實力保護自己的技術,但是元家可以保護呀,反正他們已經壟斷很多技術,還在乎這一樣啊!
元牡丹又道:“你這製糖術是哪裡學來的?”
“什麼學?我又沒有讀過書,不會學東西,這都是我自創的。”韓藝恬不知恥的說道。
元牡丹有些心急道:“那你打算何時開始?”
韓藝想了想,道:“這個還是等我們回去再說吧。”
元牡丹點點頭,也覺得自己有些心急了,如今韓藝還得爲皇帝表演,哪裡有空。
二人又隨便交談了一會兒,忽覺光線突然暗了下來,韓藝和元牡丹同時擡頭望去,只見方纔還晴空萬里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了一朵烏雲。
“要下雨了。”
韓藝和元牡丹同時說道。
“我得回去了。”
韓藝急忙站起身道。
元牡丹道:“山谷後邊有一條捷徑直通萬年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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