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你---嗚---!”
顧傾城忽然掩面低聲抽泣起來。
韓藝明知她是裝的,都敢要說征服他的女人,承受能力豈非這麼一點,但他就見不得女人哭,他認爲跟女人在一起,就應該開心,古語有云,陰陽結合,乃天道也!嘆道:“眼淚真是女人的殺手鐗,哪怕是滴在女人眼裡的眼藥水。”
說着,他搖搖頭,起身走向衣櫃。
顧傾城美眸偷偷一瞥,忽見韓藝犀利的目光看來,嚇得趕緊收回目光來,繼續低聲哭了起來。
女人啊!韓藝在櫃子翻了幾下,拿出一塊白布和一個小冊子來。扔在桌上,道:“這就是b計劃。”
顧傾城偷偷瞧了一眼,隨即將頭偏到一邊去,繼續抽泣起來。
嘿!你還蹬鼻子上臉了。韓藝笑道:“既然你不喜歡就算了,那我就先收走了,讓我再想想看,還有其它的辦法沒。”
砰!
一隻極爲漂亮的手壓住了白布,顧傾城紅着眼瞪了韓藝一眼,將白布奪了過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面畫着一個女子的容貌,正是她,而且畫的非常像,不禁驚訝道:“這---這是誰畫的?”
韓藝道:“無恥之人。”
“你?”
“爲什麼你的第一反應是我,真是太傷自尊了。”韓藝不禁仰面長嘆。
顧傾城抿了抿脣,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又繼續看了起來,這塊方形白布長約兩尺,畫着十幾個圖案,都是顧傾城的臉蛋,各種側面、正面,先是顧傾城真實的臉,那一條疤痕也在,但是後面的圖案開始多了一些色彩,但最後面的圖案,顧傾城臉上多出一隻五彩鳳凰來,頭在嘴角邊,鳳尾繞至額頭上,看上去,讓人眼中一亮。
同時還有很多關於這隻鳳凰的圖案。
韓藝道:“我方纔可不是故意要羞辱你,在角色的設定下,你的確是一個醜女,但是並不是因爲疤痕,而是因爲臉上的這個胎記,這個鳳凰就是你臉上的胎記,這就可以很好的遮掩住你臉上的疤痕,但是亦可讓你脫下臉上的面紗。”
顧傾城眼中帶着驚喜道:“這麼漂亮,怎能算醜。”
韓藝道:“這就是藝術,要是現實中誰臉上多出這麼一塊,你看算不算醜,而藝術的魅力就在於化腐朽爲神奇,醜也醜得能夠讓人接受。”
“你才腐朽了。”
顧傾城微微白了韓藝一眼,羞赧道:“韓藝,你就見過我一面,怎麼---怎麼也能畫得這麼出神?”
韓藝聳聳肩道:“那麼觸目驚心的畫面,我想很難讓人忘卻。”
顧傾城哼道:“你一定要諷刺我麼?”
韓藝笑道:“當你聯合夢兒她們欺負我時,你咋不這麼想。”
顧傾城目光閃躲了幾下,道:“真是小氣。”
韓藝呵呵一笑,道:“要是你接受這個方案的話,就看看這小冊子的故事,這是整個故事的大綱。”
“是麼?”
顧傾城立刻拿過小冊子打開看了起來,忽然,她驚道:“我---我演一個胡女?”
韓藝點點頭道:“能夠贏超越破門戶的愛戀,也就只有超越國度的愛戀,只有當國仇家恨與愛情交織在一起,才能稱爲傾城之戀。”
顧傾城聽得只覺異常吸引人,趕緊看了起來,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這大綱不長,大概也就三千字左右。因此一會就看完了。
韓藝笑道:“怎麼樣?你演不演?”
顧傾城輕輕哼道:“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勉強答應了。”
韓藝翻着白眼道:“那真是謝謝了。”
顧傾城道:“那男主角是誰演?”
韓藝搖搖頭道:“這還沒有確定,關鍵你稍微高了點,女的方面很難找到能夠稱你的。”
因爲這畢竟是古代,他可不能讓男女在上面摟摟抱抱的。
顧傾城美目一閃一閃的,“何不你來演。”
想跟我鬧緋聞,借我上位,我纔不給你這個機會了。韓藝呵呵笑道:“我要這工夫的話,那就好了,這還是等好聲音那邊看能否尋覓的適合的人。不過這些圖案是否真的能夠完全掩蓋你的傷疤,還得試試才知道,所爲擇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幫你畫畫看吧。”
顧傾城忙道:“不用了!”
“啊?”
韓藝道:“爲何?”
顧傾城哼道:“還不是怕嚇着你麼,我可是要征服你的,豈能總是在你面前展現自己的缺陷。再說,這有何難,我自己也能畫,犯不着勞你動手了。”
這女人還真是記仇!韓藝笑道:“行!但是你畫好後,一定要讓我去看看。”
“嗯。”
隨後韓藝又和顧傾城聊了一下故事的內容,顧傾城就拿着大綱和圖案回屋去了。
韓藝也從屋內走出來,忽見一道熟悉的消失在院門口,不禁皺眉,喃喃道:“那不是---!”
“韓大哥,那是夢思姐。”
不知何時小野躲在廊道的懸樑上,這一落下來,還把韓藝給嚇了一跳,韓藝只習慣他從樹上落下。
韓藝稍稍鬆了口氣,又道:“對了,我前些日子不是讓你留意一下夢思,看看她外出是見何人,你可有看見?”雖然他估計極有可能是陳碩真在搞鬼,但是他並不清楚見夢思的人是陳碩真,還是謝輝。
小野搖搖頭道:“夢思姐每回出門都上得一艘遊舫,我就無法跟過去了。”
那女人還真是夠狡猾的。韓藝皺了下眉頭,道:“走,跟過去看看。”
二人立刻出得院門,來到外面,遠遠見到夢思身着麻布男裝,頭戴斗笠,若不是非常熟悉她的人,倒也難以認出來。
行至半個多時辰,韓藝、小野尾隨夢思來到了長安城東南邊的曲江池,這裡就是長安最爲亮麗的風景區,周邊綠蔭環繞,倒映在池中,讓清澈的池水染上一片綠色,十分迷人。
不少王公貴族、文人雅士、平民百姓來此玩樂,不過如今是春耕時期,人流不是那麼多,主要還是一些文人雅士聚集在此,欣賞曲江池的美景,偶爾吟誦幾句。
韓藝、小野跟着夢思來到曲江池東面林間小道邊上的一間樸素的大院前,這間大院藏於林中,若隱若現,很符合華夏民族的建築風格,一看就是高深莫測,裡面住着什麼高人。
說好的遊舫呢?韓藝道:“小野,你來過這裡嗎?”
小野搖搖頭。
韓藝微一沉吟,笑道:“咱們走吧。”
小野好奇道:“不進去看看麼?”
韓藝呵呵道:“待會自會有人來請,我們若現在去了,估計還會中圈套。”
小野一臉困惑,但也沒有多說。
二人出得林中,來到河邊上的一座亭臺內,歇歇腳,過得大約一頓飯工夫,一個村夫打扮的漢子走了過來,他神色恭敬的向韓藝道:“皇家特派使,我家主人有請。”
韓藝稍顯得意的瞧了眼小野,然後就與小野跟着這漢子往樹林那邊走去。
來到院內,裡面倒是比較大,但房屋、庭院都非常樸素,與一半民宅沒有什麼區別,就是種着很多很多竹子,那鵝卵石鋪成的小道都是用竹子給隔成的,反正除了竹子還是竹子,所能目測的距離不過十步遠。
有點意思!韓藝暗自一笑,與小野跟着那漢子東繞西繞的,這裡面就跟迷宮似得,來到一處轉交,忽聞西面琴音嫋嫋,但是那漢子卻帶着韓藝往東面走。
“你家主人不在那邊嗎?”
韓藝好奇道。
那漢子答道:“那是一位客人在彈琴,我家主人在前面的亭臺內。”
客人?難道是夢思?夢思的琴技沒有這麼精湛啊!韓藝微微皺了下眉,似在思索什麼。
行的一會兒,來到一處人工水池旁,但是水池的東面有着一條天然的泉溝,這水應該是來自後面山上的。
那漢子突然停了下來,微微彎腰道:“我家主人就在水池後面的亭臺內。”
韓藝舉目一看,天啊,全是竹子。
來到那一片竹子後面,只見一個有着一個亭臺,亭臺內站着一人,背朝着他們,雙手揹負。
忽然,那人轉過身來,只見她男裝打扮,修長的身材穿着一襲白玉綢衫,顯得極爲清雅脫俗,臉頰如朝霞映雪,嘴角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更增嬌豔姿媚,眉宇間英氣勃勃,還夾帶着三分江湖豪氣,自有一副端嚴之致,令人望而生懼。
不過韓藝倒是一點也不怕,相反韓藝關注的點,是胸前那波瀾壯闊的美景,這兩座高峰,這他可是攀上過,雖然沒有徵服,但是那令人震撼的手感,至今還令記憶猶新呀,估計也就武媚娘可與之抗衡,難道這就是女帝的共同特徵?
陳碩真,陳碩真,看來這精髓就在一個“碩”字上啊!韓藝稍稍感慨一番,邁步入亭,拱手笑道:“陳大教主,別來無恙了。”
陳碩真嘴角一揚道:“你膽子倒也不小,帶着一個人就來了。”
韓藝得意洋洋道:“那是,本人是出了名的膽大腎也大。”
陳碩真道:“既然如此,你爲何前面只敢在門外窺視,連敲門的勇氣都沒有。”
敢情是一個套路啊!韓藝訕訕笑道:“這得看人來的,在別人面前,我或許是膽大的,但是你面前,我恐怕就是膽小如鼠,要是讓人知道這長安城內住着兩個皇帝,嘖嘖,想想都恐怖啊!你難道不怕死麼?”
陳碩真淡淡道:“你放心,我就算死,也會拉上你的。”
韓藝羞射道:“我們關係還沒有到死當同穴的地步吧!”
陳碩真笑道:“你說呢?”
“不知道。”
韓藝聳聳肩,道:“不過我很好奇,你來長安幹什麼,如果你要繼續你的大業,你應該去鄉下,那裡的人好忽悠,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來長安根本興不起半點風浪來。如果不是的話,那你就更加不必要來長安了,長安多危險啊!說你不怕死吧,可是你這院子弄的跟迷宮似得,顯然是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說你怕死吧,你又偏向虎山行。”
陳碩真非常直白道:“因爲你在長安。”
“這話就有些曖昧了,我可是有婦之夫,這要讓我妻子聽見的話,那我就完了。”韓藝急忙道。
陳碩真笑道:“蘭陵郡主嗎!”
糟糕!忘記這女人認識蕭無衣。韓藝笑道:“看來你關注我有些日子了。”
“不然我怎麼知道有人刺殺你。”
陳碩真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害怕我將你和蘭陵郡主的事抖出去。”
大姐,禍不及妻兒啊。韓藝呵呵道:“這麼卑鄙的事你鐵定幹不出來的,我完全相信你的人格。”
陳碩真道:“比這更卑鄙的事我都幹得出來,比如從你手中救走謝輝這個惡貫滿盈的騙子。”
韓藝愣了下,道:“你終於肯承認了。”
陳碩真道:“如果我不願承認,你現在也見不到我,至少在這裡你見不到我。”
這倒也是哦。韓藝道:“既然你知道謝輝惡貫滿盈,爲何還要救他?”
陳碩真道:“因爲你想他受到報應,我偏偏就不讓你如願。”
“那夢思呢?”
“當然也是因爲你。”陳碩真笑道:“你不好過,我就非常開心。”
韓藝點點頭,道:“那你爲何又要引我來到這裡。”
陳碩真略顯遺憾道:“我原本想利用謝輝和夢思在你心裡留下一根刺,讓你總是覺得如鯁在喉,但是你現在既然已經知道我還活着,那就不好玩了,也沒有玩下去的必要了。”
韓藝笑了一聲道:“你好歹也是當過皇帝的人,雖然是一個女人,但也沒有必要玩這麼幼稚的遊戲吧,說真的,這我很難理解。”
陳碩真螓首輕搖道:“這並不難理解。”
“願聞其詳?”
“你那天晚上說的很對,保衛揚州在你而言,是非常正確的,並不是針對我,因此我將仇恨集中在你身上,對你確實不太公平。”
“你要是早能想通,我們犯得着如此嗎?其實咱們並無深仇大恨---。”韓藝激動道。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陳碩真接着又道:“話雖如此,但是你屢屢破壞我的計劃,不管是天濟寺,還是金菩薩,甚至於我派去揚州城內的內應,以至於我每一次都功虧一簣,可以說如果沒有你的破壞,我根本不會失敗,因此我也要讓你嚐嚐這種功敗垂成的滋味。”
“原來如此!”
韓藝點點頭,思索片刻,突然道:“但是沒有我的話,你也不會成功的,而且只會讓更多無辜的人捲入其中,你認爲這是對的嗎?”
“至少不是錯的。”
陳碩真道:“爲了自己,爲了自己的親人,爲了自己的鄉親的生命去戰鬥,我從不覺得這有任何不妥,也從未後悔過。既然朝廷拋棄了我們,官員不顧我們的死活,那麼我當然也不需要再對他們卑躬屈膝,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們唯有拿起刀來戰鬥,方能捍衛自己的生命,至於其中那些無辜的人,我認爲該是朝廷爲此負責,而非我,因爲是他們挑起這一場戰爭的。”
韓藝長嘆一口氣,道:“所謂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之間的仇怨該如何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