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宮女的臉之後,第二個念頭就是,“這個人假哭!”
“鬆手!”他回過頭,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小宮女擡起頭,露出一雙嬌滴滴的眼睛,眼裡滿是不解。
“求殿下救命!”她嘴裡哭喊道。
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還以爲受了什麼磨難。
王曲微微一嘆,“你先起來!慢慢說,我一定會替你做主。”
得到如此斬釘截鐵的迴應,宮女這才稍稍鬆手,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喜色。
抹着眼淚道:“奴婢本是……”
她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然而還沒等她開始賣慘,王曲已經大步逃離現場。
“殿下!”宮女大驚,伸手呼喚。
見大皇子連個頭都不回,便恨恨的跺了跺腳,“哼!膽小鬼,我就不信……”
王曲卻是繞了路,趕回宮中的住所,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
剛纔他隔着大老遠都聞見,該名宮女的身上,有一種特殊香味。
那絕對不是體香,否則所有男人都將會爲之傾倒,那姑娘也不會到現在爲止,還只是區區一個無名宮女。
這一定又是如側妃的計策。
讓一個宮女帶着那種東西來接近他,讓他情不自禁的落入陷阱,最後醜聞傳遍京城,失去皇位的繼承權。
先帝才過世幾天?連剛登基的信王都動心忍性,沒有添一個妃子,自己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做這種事,還傳得沸沸揚揚,那可真的是奇聞了。
好在他跑得快,且當時那個環境也不是封閉處,許多藥香都讓風吹散了。
如側妃一計不成,說不定還有後招。
信王也不知道將這女人看好,被綠上癮了吧。
王曲忽然想起,如果如側妃曾經紅杏出牆,那楊承文會不會是野種?
要不然慫恿信王滴血驗親?
所有的血好像都是相融的吧!
……
鳳仙樓。
楊承文和謝銜坐在雅間的座椅上,品茗美酒的同時,洽談太子之位的事情。
“楊兄你是世子,如今信王登基爲皇,應當將你提爲太子纔是!”
謝銜好奇的問道,“爲何?如今你會與那楊承曲以及楊寶柱二人,同爲皇子?”
他不提還好,一說起這件事,楊承文原本的儒雅之氣全沒了,臉上盡是鬱悶的神色,咬牙切齒道:“這個楊承曲,實乃我心腹大患!”
自信王登基的前一天,在宗廟的衆多祖宗牌位前,王曲已然認祖歸宗,正式改名爲楊承曲。
自打那一天聽到他的名號,楊承文就幾乎咬碎了牙齒。
縱然他已經看出,如今的楊承曲已不是前世那個楊承曲。可光是他們相同的名字,便叫他心裡一陣膈應。
無論如何,這一世他都要將楊承曲踩在腳底。誰叫楊承曲,就合該誰倒黴。
旋即,他又將王曲入府之後,屢次針對自己子母二人,還曾污衊自己的母親如側妃是賊人的事,一一告訴了謝銜。
“這楊承曲當真會來事!”謝銜不由驚詫道。
‘不僅如此,以後你們全家都要遭殃。’楊承文擡起頭,看着謝銜幾次張嘴,卻死活說不出口。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重生回來的事情,哪怕是前世之時,已經與他形同好友的謝銜。
謝銜卻是在低頭大快朵頤,沒有注意到楊承文臉上的猶豫之色。
這楊承文竟然知道他的喜好,桌上擺的,全是他愛吃的菜色。
甚至這其中,還有一樣是他常常暗中吃的藥膳——人蔘老鱉湯。
他雖不是天生體虛,卻難行人道。如今哪怕已經過了弱冠之年,卻還未婚配,原因就在於此。
坐在他對面的楊承文見他時不時喝上幾勺老鱉湯,眼中不由露出些許蔑視。
若不是上輩子楊承曲在王謝沒落後,將這件事公之於衆,他也許還不知道。
身爲謝氏下一任家主,同時還是三賢之一的謝銜,驚人有此隱疾。
旋即,他注意到自己心中的這一股輕蔑可能不合君子之道,便掩飾的咳了一聲,問道:“謝兄,這楊承曲既然向你試探過,那他會不會也大肆收買朝中的官員?”
謝銜用絲巾擦拭嘴角,嘴裡渾不在意的說:“又有誰會是那個傻子呢?”
他不認爲會有那一個朝臣,放着背後同時站着如側妃、張家、王家等勢力的楊承文不選,去選一個毫無前途,甚至來京城前還目不識丁的楊承曲。
他早就做好了功課,對於皇室裡邊的幾位繼承人瞭如指掌。
“既然如此,謝兄你爲何還要與他虛與委蛇?”楊承文不解道。
在他看來,謝銜更應該狠狠的當衆奚落王曲,讓其無地自容。
“……”
楊承文能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令謝銜有些意外。
看來當今天子的三個兒子,都是庸碌之輩。
皇室再多點這樣的人,他們王謝兩家就可以長久昌盛了。
他無奈的嘆道:“楊兄,你之前不是跟我提起過,你的母親從皇上那裡打聽到,半個月之後要送你們三位皇子去邊關麼?”
他提起這一茬,倒叫楊承文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謝銜微微一笑,眼中露出睿智的光芒:“我們何不設下陷阱,叫那楊承曲有去無回!”
“沒錯!你先假意站在他那一邊,等將他騙到走投無路的地方,要殺要剮,還不是看我們的!”楊承文臉上現出喜色。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現在終於有了眉目。楊承文激動的拿起酒杯,想要一飲而盡,但他激動得連杯子都拿不穩了。
謝銜此時早已沒有了之前看見老鱉湯時的失態,端起酒杯,很是含蓄的飲下。
“謝兄打算怎麼做!”楊承文又問。
“楊承曲到現在都沒有招到一兵一卒,可見其毫無才能!他心底一定急躁萬分,若我在這時候給他數千人手,他一定欣喜若狂!”
謝銜的聲音淡淡的,聽在楊承文耳中缺如天籟,興奮的拍桌而起:“讓那些人在半途跳反,將楊承曲殺死,蓋以病危之名,父皇一定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