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外,豁然開朗。
沒有了密道內的陰暗與沉寂,有的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植被鬱鬱蔥蔥。
“這裡好美啊!”玉兒輕聲讚歎,花柔也不由舒展身軀,深嗅了一口林中的清香。
在大家讚歎這裡風景優美時,唐簫和唐寂卻四處走動觀察,而後唐簫拿出一卷白布,抓出炭筆,開始在布上繪圖。
“這是幹嘛?”玉兒好奇上前詢問。
“繪製地圖,這樣我們纔好判斷關卡所在,要不然找關卡會浪費很多時間。”
“我們應該是在西南方。”唐寂說着自己的判斷,玉兒見狀默默退開,不敢打擾。
慕君吾看了眼繪圖的兩人,自己掃視周遭,而後他挑了一下眉,口中發出了輕微的嘶聲。
花柔就在慕君吾身邊,當下好奇詢問:“怎麼了?”
慕君吾搖頭,看着周遭內心暗道:這是一處陣眼啊!不過……
“好了!”就在此時唐簫已繪製好了地圖,大家聞聲自然湊了過去,圍攏在他身邊。
“我和唐寂合計了一下,現在我們應該在這裡。”他點了地圖上的一個位置:“那麼最近的一個關卡應該是從這邊往前一里的樣子,所以我們就先去找這個關卡吧!”
除了他倆,別人都是第一次來,自無異議,當下唐簫領頭,便往林中深處去。
而同一時間的長沙府楚王宮內,本該忙於朝政的大王馬希聲,此刻卻毫無形象地和兩個小太監蹲在御花園的園子裡鬥蛐蛐。
“咬它!咬它!”馬希聲激動地用茅草絲撥弄着蛐蛐:“往死裡咬!咬!”
大太監趙吉昌帶着人捧着衣裳匆匆趕來,都到了他們仨身邊尚無人察覺,他不禁搖了搖頭,清咳了一嗓子。
登時,兩個小太監立刻嚇得站了起來,唯唯諾諾,那馬希聲依然蹲在地上看着圍欄裡的蛐蛐,並不斷地喊着“咬他。”
趙吉昌見狀,手拿拂塵抽向了小太監。
“混蛋玩意兒,還有半個時辰就要朝會了,你們還在這裡瘋,也不怕誤了時辰?”
兩個小太監能如何?既不敢指責大王,也不能回嘴頂了趙吉昌,只有苦哈哈地受着。
一連抽了好幾下,馬希聲才擺手起身,趙吉昌立刻停止抽打上前攙扶了他。
“遲了就遲了唄!”馬希聲不當回事道:“我是大王,他們是臣子,叫他們等等怎麼了!”
“是是是,您讓他們等,他們自然是該等的。”趙吉昌接着茬兒,一派恭敬之相,卻是給小太監使眼色,小太監們立刻會意上前伺候那馬希聲更衣。
趙吉昌話鋒一轉又道:“可是今個兒大臣們似乎要和您商量陳昭儀的葬儀……”
馬希聲一頓:“還有什麼好商量的?上次不是說了,按規制葬在壽山嗎?”
此時,趙吉昌伸手從袖袋裡摸出了一封信。
馬希聲看到信的一瞬,眉毛皺起有些不高興,抓過信抽出信瓤看了幾眼後,卻笑了,當即把信一合:“來來來,快伺候孤更衣。”
小太監忙着伺候,趙吉昌默默地伸手把馬希聲手裡的信箋收走,揣回了自己的袖袋裡。
……
楚王宮的議政廳內,幾位重臣早已候在那裡。
大王的遲到早退,實在是頻頻出現,一開始他們還出言規勸,可從未見效,這久了,人也疲了,都習以爲常起來,是以大家懶懶散散地各自聚了堆兒,閒聊。
身爲司空的崔穎和司徒李鐸還有左相姚彥章湊在一起。
“大王要修園子的事,你得攔!”左相不悅地同崔穎交代。
“我的老哥哥,那得攔得住啊!大王的性子,什麼時候把我們臣子的話當回事了?還不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崔穎頭疼般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一副我能怎麼辦的苦相。
“總得攔……”姚彥章話音剛落,太監唱音大王來了,姚彥章立刻小聲道:“等下你起頭,我去諫言,都跟上。”
兩人紛紛點頭,各自歸位站好行禮,馬希聲也坐進了王座裡。
當下趙吉昌唱了句朝會開始,崔穎沒含糊立刻站出來提及了修園子的事,姚彥章馬上出列開始諫言:
“大王,北方諸國戰亂紛紛,我南方各國如今雖停兵養息,但也要慎防他國異動,這個時候大興土木修葺遊園可不合適,還請陛下三思。”
“三思?”馬希聲撇嘴道:“左相,自從你告假歸來,哪天不叫寡人三思?寡人這都五思六思了!”
“陛下……”
馬希聲擺手:“不必再說,此事已定,你退下吧!”
姚彥章不甘心地看向李鐸,李鐸立刻出來這就要再諫,然而右相許德勳卻高喊一聲上前:“陛下,臣有一事。”
他的出列,打斷了諫言的節奏,馬希聲的一聲“講!”立時就把修園子的事直接給跳過了。
崔穎等人眼神一個交匯,只能在許德勳的陳述裡,悻悻退下。
“陛下,月前陳昭儀遇刺身亡,爲追察刺客、弄清死因,時至今日尚未下葬,如今天氣愈發暖熱,冰窖難藏,臣請旨將陳昭儀下葬壽山。”
“嗯,是該下葬了。”馬希聲點了點頭,卻話鋒一轉:“不過……陳昭儀乃祈王生母,祈王如今失蹤,其母殞命,無人盡孝,葬於壽山未免可憐,傳孤旨意:於陳昭儀厚葬,禮同貴妃!”
許德勳聞言一臉驚愕,百官更是啞然,姚彥章則是眉頭緊皺,當即回頭看了李鐸一眼。
李鐸此時也是面露疑惑,他又掃了一眼身側的彭玕,彭玕居然閉着眼在打瞌睡。
李鐸見狀撇嘴。
“陛下?”許德勳這會兒是真懵了——之前說好的可不是這樣啊?當下他不得不問道:“之前不是定了按規制……”
“祈王與孤手足情深,孤實不忍陳昭儀殯天如此淒涼,就按孤說的辦吧!”馬希聲說完不等其他人發話表態,直接擺手起身,於是趙吉昌立刻唱音“散朝。”
好嘛!
來的晚,走的還早,應該議事許多的朝會合着就談了兩件事就這麼匆匆結束了!
姚彥章看不慣,下意識的就想出列勸言,卻被李鐸一把抓住,搖了搖頭。
馬希聲帶着趙吉昌走了,重臣們無語地恭送後,自然也開始退離。
許德勳此時拉了身邊一位大臣的衣袖,低聲交代:“你去打聽一下,怎麼好端端地改了禮了,也不早知會一聲!”
與此同時,李鐸和姚彥章快步追上了剛要邁出議政廳的彭玕。
“彭大人!”姚彥章直接問道:“你對於陳昭儀厚葬一事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