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幡內(補前~)
二話不說,容相出手,與此同時,他拋出一個黑色的幡旗。
幡旗招展,剎那,潑天的黑幕,自某一點蔓延開來,將兩人罩在其中!
而外界,衆目睽睽之下,突然之間,就沒了兩人的痕跡!
鬆崖:“……”他的反應極快,一馬當先衝了過去,目標正是那蔓延出黑幕的地界。
身後衆人也跟着自家掌門一擁而上!
然,到了那一處,卻撲了一空,除了一片空地,那裡什麼都沒有了。
就連空氣之中殘留的氣息都在快速的消失。
凌躍在鬆崖背後看了一眼自家師父,敢着急卻不敢多言。
這就是師父說的萬無一失?!
結果,人沒了!
不僅是盛師妹,容相也沒了……
鬆崖臉色頓時不太好了:
“……別慌,剛剛,護宗大陣已開,劍影峰的防護陣也開了,他們一定還在門內,絕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跑出去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鬆崖越說,臉上的神色是越發的難看。
連他自己都有一種自己在找藉口爲自己開脫的感覺。
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這該死的容相,偏偏要同他做對。
他鬆崖,乃至玄塵門哪一點虧待他了?
鬆崖心裡是越想越慪氣。
真的不是他偏要斤斤計較,實在是他太氣悶了。
這一個宗門內,有高階修士叛出宗門,自然是要記入宗門史冊的。
歷數玄塵門宗門史,至少往上數十八代都沒有哪一任掌門任上出過這麼大的叛徒的。
這不就是帶累他麼?
往後,玄塵門後人會如何看他?
後人不知內情,只會說他馭下無方吧。
他……兢兢業業這麼多年,眼看着,凌躍逐漸能獨當一面,他就要功成身退了。
結果,臨老臨老,居然給他出這種岔子!
他如何能不氣?除非聖人!
叛徒來了就來了唄,咬着牙認了,本來以爲萬無一失的事情,現在又是出了這等變數了?
還帶累了一個可能是大氣運者的宗門弟子。
“找……掘地三尺,一寸一寸,也得把容相找出來。”
他咬着後槽牙,幾乎一字一句的說着。
凌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懂爲何師父這會子看起來爲什麼比一開始還憤怒?
幸好自己剛剛沒有多嘴,招惹他。
他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就看到了季睦。
這會子他眉頭緊鎖,站在一處,沒有隨着其他師兄弟們動作,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凌躍走過去,比起同暴怒的隨時隨地可能要遷怒他的師父站在一起,他還是更喜歡同冰塊師兄弟待在一起。
“怎麼了?”
凌躍問的很直白。
盛紅衣失蹤,以他倆的交情,季睦不可能袖手旁觀。
莫不是季睦發現了什麼?
“我剛剛看到容相虛晃之間,手裡拿着的類似是一個幡旗模樣的法寶!”
他總覺得,那法寶的模樣看起來並不陌生。
興許是他走訪魔域之時見到過,可,魔域之中,用幡旗作爲法器法寶的多的是,他也實在沒法準確肯定,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然,這問題還真就要解決,興許就是救出盛紅衣的關鍵呢!
凌躍微微皺眉思索,三言兩語,他便聽懂了季睦的未盡之意。
“……咱們去會會齊朗那廝,他定然知道!”
凌躍一拍掌,似福至心靈。
容相是個叛徒沒錯,但對齊朗着實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那是他的親傳弟子。
容相有什麼寶貝,齊朗沒道理不知道。
季睦眼眸微亮,欣然同意,二話不說,便匆匆而去。
凌躍認命的跟在他身後。
想不到冰塊今兒個轉性了,變成急性子了?
黑幕之中,盛紅衣的面前,有兩個人。
一個,是容相不提。
還有一道穿着玄黑色長袍的人。
他站在容相身邊,幾乎同容相併排而立,血色的瞳孔,血色的脣瓣,以及慘白到看不到一點血色的臉。
他似乎很興奮,一直在“桀桀”怪笑不止。
盛紅衣皺了皺眉,本能覺得不適。
此人看起來明顯不正常,甚至,他是不是人,盛紅衣都不能確定。
那黑影是同她以及容相同時出現在這一方空間之中的。
不過,盛紅衣敏銳的感覺到,自那黑影出現,她發現容相的臉色立刻就有些不自然了。
盛紅衣略一回顧,那模樣好像是錯愕、驚詫以及……戒備。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讓她捕捉了個徹底。
容相手中正握着一把劍,黑柄長劍,此乃容相的本命法寶。
聽說,當年,容相剛入金丹,曾經去陵西城的劍冢求劍,可惜,他並未求得。
不過,歸來之時,便帶着這柄劍了。
據說,這件神兵鋒利無比,與容相特別投契。
平日裡,盛紅衣是甚少見到容相的法寶的。
容相在峰上,乃是峰主之身,平日自恃身份,亦或者自一開始就防備她盛紅衣。
所以,盛紅衣今日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認真的觀摩容相的手中劍。
漆黑如墨的外表,隱隱的縈繞着一股子揮之不去的血氣。
盛紅衣是親靈體質,天生對氣息敏銳。
這些血氣,其實埋藏的很深,可,只一丁點被盛紅衣嗅聞到,她就有了一種作嘔之感。
明顯,這氣息過於的……不善又污濁。
她藏在袖中的手輕輕一掐,一點靈光便落於盛紅衣自己的雙瞳深處。
再看過去,那劍的一切已然瞭然。
原來,長劍其上最外面一層附着了極厚的濃郁的魔氣是一回事,那層層魔氣之下,居然還有血煞和怨念。
它們死死纏繞着長劍,似乎已經融入到了劍身劍刃之中。
盛紅衣甚至能聽到那怨念時不時的在長劍上呼嚎尖叫。
蒼灰色的氣體還時不時的同那些血煞和魔氣凝成一個個猙獰的臉,此後又潰敗消失……如此往復。
怨念化實?
說明這些怨念之氣實在太多了。
盛紅衣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平日難怪這劍不拿出來呢。
便不是親靈體質,見到這樣的劍,怕不是都要懷疑容相的身份。
這會子,他是徹底不裝了。
“你是黑蓮?”
雖說是問句,但卻是肯定之態。容相自從那夢醒來,就對黑蓮深惡痛絕。
夢做的實在瑣碎,而且,他已經發現,似乎隨着他醒來時間變長,夢裡原本清晰的一切,在飛快的流逝!
而他想抓也抓不住。
僅僅他出關到現在,他已經發現,那夢中的內容已經缺失了至少兩成……
或許,再過一陣子,他就要完全忘記了!
他眼神如刀,似要一點點將盛紅衣釘死在他面前纔好。
黑蓮?!
這個詞盛紅衣第一次聽到,可,一聽,如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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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個詞。
盛紅衣千真萬確的知道,它同她有深刻緊密的聯繫!
它灌入盛紅衣的耳,如同一句咒語,更如同一個開啓了一扇從未開啓過的門的鑰匙。
在這一瞬,盛紅衣記憶深處一道暗門被開啓,原本就在不斷滋長的力量,在這一刻更是瘋狂,如被灌溉了極致的養分,野蠻生長。
她的身體裡,每一根經脈此時都在瘋狂的吸收着心口丹田那飛速蔓延蓬生的養分。
盛紅衣面上極力表現的不動聲色,體內如今這般,她如何也不能被別人知道。
“黑蓮?”
她的聲音是困惑的,甚至還帶着一絲膽怯。
容相心裡頓時有些得意,盛紅衣在他眼皮子底下許多年了。
常年他看盛紅衣,都是看螻蟻的心態。
誰也沒想到,有一天螻蟻能反叛了自己。
或許是突兀的面對這一切,夢裡的盛紅衣和現實之中的實在太割裂了,亦或者是容相腦海裡屬於那個夢的記憶還在消失。
這會子看到盛紅衣膽怯的模樣,他似回到了從前。
他對待盛紅衣的態度自然也延續了曾經。
這已然變成了印刻在骨血裡的慣性。
此時此地,看到這一張熟悉的臉,容相已經覺得自己再次拿捏住了她。
“怕了?來不及了!”
“從你背叛師門開始,你就註定沒有好下場。”
“不過,你若是告訴我,你怎麼變成今天這樣,是什麼人指使你的,還有黑蓮的事情,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爲師讓你速死。”
“否則……”
威壓煌煌赫赫的壓了過來,毫不留情!
他們現在所在之處,乃是血魂幡中的世界。
此幡是魔神留在荒原大陸的寶貝,不僅可以提高他的五成功力,其中還自成空間。
所以,自他進來後,他突然不急了。
原因有二。
一則,盛紅衣這個螻蟻已經被他抓了,他還怕她翻天了不成。
反正她必死無疑,只不過那夢實在蹊蹺,尤其是那朵黑蓮,給他的威懾太強了。
便是快忘光了,可是那種感覺不會忘。
那種面臨絕境,用盡辦法都沒法掙脫的絕望,他完全不想經歷第二次。
夢中的他親眼看見,那盛紅衣好像就是黑蓮。
可爲何她會變成一朵黑蓮?
她明明是個人,盛家也沒有妖族血統啊?
莫非,是麒麟一族做了什麼?
盛紅衣那親姐盛玉妃離開玄塵門,同妖混跡在一起一事他是知道的。
不過,人妖殊途,哪怕她和麒麟一族有了些關聯,在容相看來仍然嗤之以鼻。
麒麟一族是神獸一族,如此家族,血統高貴,那盛玉妃同它們天生非我族類。
如此,她的結局最終不過是淪爲神獸家族的玩物,那麒麟王怎麼可能爲盛家人做什麼?
既然同妖族無關,黑蓮又是如何而成?
他還是想要弄清楚這一點。
唯一知道真相的也只能是盛紅衣自己了。
至於另一個原因,他目光不自覺的瞥了瞥身邊那個黑袍人。
垂眸之間,盡是忌憚和殺意。
血魂幡,究竟是一件什麼樣的東西。
容相腦海之中,正在瘋狂的盤算。
他因爲一個夢,修爲暴跌,自然要找盛紅衣算賬。
令他沒想到的是,血魂幡之中,還有一個這麼強大的異魂就這麼守着,它想做什麼?
是準備等他和盛紅衣兩敗俱傷之時,吞噬他的神魂麼?
這血魂幡乃是魔神的傳承,是隧家之物,他同隧家關係不錯,他助隧家搶佔地盤,奪取靈根,血魂幡便是隧家送他的禮物之一。
他本不會隨便使用它。
這畢竟是個魔物,他在宗門之中諸多不便。
而今,卻沒有這個顧忌了。
正逢他修爲暴跌,此時此刻,他自己知道自己,外強中乾,內裡空虛,實際修爲倒退,大約已是不到元嬰水準。
如此,外有玄塵門強敵包圍,他該如何?
恰是如此,他纔想起了血魂幡。
思慮一番,只有這麼一條路了。
血魂幡能提升使用者戰力五成。
他自是知道,這樣的東西,必然有反噬。
可他已經毫無選擇了。
他一咬牙,只能鋌而走險,用了血魂幡。
先殺了盛紅衣再說。
如何能想到,血魂幡內部,他一眼就看到了這個異魂。
他全身都是血魂幡的特有氣息。
血魂幡,本就是用強大的神魂之魂力所煉製,其中有異魂似乎無可厚非。
而他此時,身體之中,靈氣澎湃,雖然達不到全盛時期,但已是突破元嬰,直逼元嬰後期。
可他清楚,這些靈氣之中,交雜了太多血魂幡的氣息。
還有他的識海,似被一個陰影之物佔據。
這東西不言不動,然而,容相心裡有揮之不去的預感,此物定然同他身邊的異魂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
容相威壓壓下,本只是存了教訓之心,畢竟因爲忌憚異魂,他並不想過消耗自己的實力。
可是,他如此想,不代表盛紅衣如此想。
且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盛紅衣豈會是這等性子?
縱使,她當時耐着性子迴應了容相幾句話是爲了拖延些時間,好讓身體裡那股子能量能儘可能的爲她所用。
可也不可能任人宰割。
威壓襲來,當下,盛紅衣的身體內,一股蓬勃的內力透體而出。
血魂幡空間內,兩人中間,兩道氣浪隔空相遇,猛然相擊,一部分“轟”的一下,一朵黑蓮自兩人之間扶搖而起,又化爲萬千花瓣,飄散而去!
場面肅殺之中似乎還帶着些唯美。
可親見之人都變了臉色。
盛紅衣是吃驚,果然有黑蓮,同時,識海之中,似有什麼正在極速甦醒。
容相卻是如臨大敵,夢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卻給他留下了一個刻板的印象,看到黑蓮,他就要倒黴!
自從週日加了一天的班,我就開始惡性循環,重複補着前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