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呀,桌子上的就是,不過,要你孃親回來了才一起吃。”石頭看着自己瘦小的兒子,想起自己今天早中兩餐所吃的那些飯菜,心裡有一種難以說出的沉重,要是可以他現在就吐出來讓給自己這一對兒女吃,可是老東家說了,前面的兩餐必須得吃完,不準往家裡帶,說是這樣吃纔有力氣幹活,傍晚的那餐由於不用繼續幹活纔可以帶回,就是如此他們心裡也已經滿足了。
兒子一聽,轉身就向外面走去,邊走還一邊喊道:“孃親!孃親!”
“來了,來了,怎麼這麼着急。”
“孃親怎麼這麼慢,快些回來,咱們家也有好吃的米飯了。”
石頭的妻子回到屋子裡,看到荷葉裡的兩包飯菜,說道:“夫君,咱們要煮成粥,還放些野菜一起粥,這樣纔夠一家人吃,同時也留一些你明天早上吃完去做工。”
“煮成粥可以,不過我的那份就不用留了,往後我們每天到船廠都有早餐吃,今天我在船廠已經吃過了,肚子現在還飽着呢。”
“好也不成,你是家裡的頂樑柱,不吃飽怎麼成,萬一你倒下了,家裡沒了進項,兒子現在還這麼小,到時候怎麼辦。”婦人說道。
“我說不餓就不餓,今天我們在船廠可是吃了兩頓的白米飯呢,這些你就煮成粥跟母親他們一起吃吧,這些日子也苦了你了,往後每天我們都可以帶回來,往後咱們天天都可以有粥吃了,要留就留着明天你們吃吧,我在船廠裡面有吃的。”
就這樣,婦人把石頭帶回來的飯菜和着野菜煮成一鍋粥,把一半留了出來作爲明天他們自己在家的時候一天的口糧,剩下的菜跟粥四個人美美地吃了一頓飽飯。
“父親,明天還有嗎?”石頭的兒子吃着碗裡的粥問道。
“有,往後一直都有,天天都有。”石頭看着兒女呼啦呼啦地吃着米粥,心裡滿足的笑着說道。
突然想起自己父親在船廠裡面有兩頓米飯吃,小孩說道:“父親,我明天也要是做工,我要吃白米飯。”
“呵呵,這可不行,等到你長大有力氣了,好好把父親的手藝學成了,才行。”
“嗯!”小孩用力地點了點頭。
一家人吃完了晚飯,熄燈睡覺。
像這樣的事情當天晚上船廠工人的家裡不斷地上演着。
而船廠的老闆單雄信,騎着馬離開了自己的船廠之後來到了林悅的當鋪門前。
“哎喲,真是稀客呀,田公子來了,快快裡面請,裡面請。”林家的當鋪掌櫃看到許久沒有見面的單雄信,笑臉從櫃檯後面繞了出來大門口迎接。
“好久不見呀,掌櫃。”單雄信說道。
由於單雄信現在海州註冊戶籍用的是田通的名字所以現在在外人還不知道單雄信的真實姓名。
“林悅在當鋪裡面嗎?”單雄信問道。
“剛好我家公子剛剛到,他剛纔還跟我念叨公子您呢。”胖掌櫃說道。
“那好,今天我也剛好有些事找他。”單雄信說道。
“那田公子跟我來。”胖掌櫃說着把單雄信引入了當鋪的後院。
來到了後院的正房的時候,胖掌櫃明顯有些高興的聲音向裡面說道:“公子,田公子來了。”
“啊,我大兄來了,那快把大兄請進來呀。”林悅開心地說道,明顯是有些怪掌櫃的意思。
單雄信之前跟林悅接觸了之後覺得林悅此人不錯,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年紀又比林悅大,後來單雄信就讓對方叫自己大兄,在唐朝就是大哥,兄長的意思。
見到了單雄信,林悅開心地上前來,哈哈笑着說道:“好久沒有見到大兄,剛纔某還在念叨着,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靈驗了,不知道大兄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
聽到林悅的話,單雄信心裡有些愧疚起來,自己每次都是有事纔過來找人家,既然把對方當成了朋友,就不只是利用,有事沒事常交往纔是,而不是等到真的有事了纔想起對方來,自己也太勢利了吧。
“大兄,怎麼啦?”林悅觀察出了單雄信的異樣,關心地問道。
單雄信看着林悅,說道:“林悅,我這個朋友是不是很失敗,每次都是有事了纔想到你,平時沒有事的時候不知道過來找你玩玩,大兄在這裡向你賠個不是。”單雄信說完,用一個古人的禮儀向林悅行了個禮。
單雄信此舉可是嚇到了林悅,林悅沒有想到單雄信會向自己賠禮,這個禮可不輕。
古代的商人跟現代的經濟社會不同,在古代商人是屬於賤籍當中的一種,跟青樓、盜匪、奴隸一起屬於賤業。
而單雄信是一個良人,而且在林悅看來肯定是出身不凡的那種,是那種大隱隱於市的那種世家公子,從單雄信所用的,所吃的來看。
現在單雄信竟然向他一個賤籍的公子行禮賠罪,怎麼能不讓林悅吃驚。
“別,別,大兄,別這樣,你這樣小弟可受不起,大兄你能來找小弟,說明小弟在大兄的心裡還是有些份量的,我高興,真的。”林悅目前把扶着單雄信,開心地說道。
林悅可以感受得到,單雄信現在纔是真心把自己交朋友,這就夠了。
回到屋裡坐下,兩個人這纔回到了主題上來。
“不知道大兄此次前來可是有什麼事,只要用得着小弟的,大兄儘管吩咐就是。”林悅說道,向單雄信倒了一杯開水。
林悅還記得單雄信不喜歡喝茶,每次過來都是喝白開水。
單雄信看到開水,想起自己從家裡出來的時候答應過林悅要給他帶一包茶葉的,現在就在馬背上面,於是回到馬背上把一包鐵觀音拿了過來。
“大兄,難道這是,上次大兄說的海外帶回來的茶葉?”林悅看到單雄信從一個鐵盒裡拿出一包東西來,撕開包裝的口子,在茶杯裡面捏出一小份出來放在兩個茶杯裡面,問道。
單雄信點了點頭,把開水向茶杯裡面倒。
收縮的茶葉像花朵一樣綻放開來,翠綠的葉子慢慢舒展開,茶水也由原來的透明慢慢變成了翠綠色。
林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茶,不用像煲湯那樣用開水煮,只是用水開這麼一衝就可以,而且這茶水是這麼的翠綠,就像翡翠一樣。
“試試。”單雄信作了個請的手勢。
林悅小口地抿了一口,雖然開水是那麼的燙,但是林悅像是沒有事一樣,深吸了一口,說道:“好茶,先是一股茶葉的苦澀,後面盡是一股的清香,口齒留香,說的就是這樣。”
“喜歡就好,這茶只要用開水泡就可,而且要趁熱喝纔有味道,不宜泡得太久……”接着單雄信把自己知道的一些茶道跟林悅說了出來,讓林悅敬佩不已。
“剩下的就送你了,收好。”單雄信把剩下的茶葉推了過去。
“那小弟就多謝大兄的好意了,哈哈。”林悅像個小孩收到心愛的玩具一樣,也不跟單雄信客氣,把茶葉放在鐵盒子裡收了起來。
“不知道大兄此次前來,有什麼事嗎?”林悅問道。
既然大兄送了這麼貴重的禮,自己也肯定幫大兄把事情辦好了才行,就憑這個茶葉,帶出去還不把那個什麼世家公子羨慕得死。
“林悅,現在有一個可以改變你們家在社會地位的機會,你做不做?”單雄信問道。
單雄信也是覺得自己跟林悅很談得來,不如把他也一起拉入夥得了,自己也正缺少一個在海州內熟悉的人,林悅家正好,不說海外那黃燦燦的金子,單單說那土豆跟玉米,要是能夠把它引入中原來,皇帝會對林悅家這個“始作俑者”會怎麼賞賜?不說加官進爵,許他一個閒官只怕也不是沒有的事,而在古代,商人是不能參加科舉當官的,這個官對林家來說,只怕是一個世世代代子孫有益的好事。
所以單雄信有心想拉林家一把,反正自己也正缺一個朋友,兩人一路上剛好沒有那麼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