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書房裡，墨睿打開電腦，輸入密碼，面無表情地看着裡面的視頻。
視頻上，赫然是墨鷹和藏獒的畫面！
墨鷹的話在安靜的書房裡，顯得異常清晰：“每一個人都必須有他存在的價值，做一個畫家，是不是他最大的價值？墨睿和墨夕憑什麼認爲，他值得花這麼多錢？”
“爺爺，我當然知道，他值不值得我花這麼多錢。”墨睿冷漠的薄脣輕輕地開啓，說出這句話。
墨睿關上這段視頻，又點開另一個視頻。
那上面，是畫室的情景。屏幕上分割成很多小塊，從各個角度，把整個畫室清清楚楚地展現在墨睿面前。
特別是其中好幾個畫面，更是從各個角度，對準正認真畫畫的墨瀾。
墨睿把其中一個畫面放大，頓時，墨瀾的臉就出現在電腦屏幕正中。
墨睿把視頻播放的速度照正常速度播了一次，意猶未盡，他又調整了一下速度，改成最慢速。
電腦上，墨瀾的臉上每一絲表情都被無限清晰地放大。墨睿就那樣盯着屏幕，近似於研究般，觀察墨瀾最最細小的神情變化。
墨睿關掉這段視頻，調出所有視頻，查看了一下時間，調出最早的視頻。
跟自己頭腦中的墨瀾兩相對比，墨睿低低地對屏幕上認真畫畫的墨瀾說：“你從來不笑，是不是隻有在他面前纔會笑？你要知道，我會嫉妒的。”
屏幕上的墨瀾當然不會回答，他時爾擡起頭，看畫，時而低下頭，畫畫。他的肌膚白皙，就算這麼近的距離，都看不出他的肌膚有什麼瑕疵。因爲鍛鍊，使得他的肌膚也浮現健康的粉紅。
墨睿心裡一動，這樣的墨瀾，如此美麗，如同那陽光照射下的天鵝蛋，逆光，近乎透明。
墨睿的手撫觸着屏幕，他的手指順着墨瀾的臉頰邊緣滑下，說：“你怎麼可以這樣誘人？你要知道，我已經二十三歲。你什麼時候才長大？我真的不希望，把你太早採下來——”
屏幕上的墨瀾不知道想到什麼，他的黑眸正好對準攝像頭，清清冷冷，乾乾淨淨，似乎正在嘲弄墨睿的慾望。
墨睿摁停，屏幕上的墨瀾就停在這個畫面。他就那樣直視着墨睿。如冰，如雪。沒有一點情緒。
墨睿冷靜地跟屏幕上的墨瀾對視着。
跟墨瀾的毫無表情相反的，是墨瀾的畫。不是臨摹，而是他寫生的畫，或者創作的畫，全都用着絢爛的、純淨的色彩。
似乎，墨瀾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畫裡，再也沒有多餘的感情，可以出現在他的臉上、眼底。
很久很久之後，墨睿終於關上視頻，取出文件，開始工作。
。
跟墨睿在畫室裝上無處不在的攝像頭、以此瞭解墨瀾的舉動截然相反的是墨夕。墨夕一有時間，就鑽到畫室裡，跟墨瀾說說話，看看他的畫，跟老師說說墨瀾的進度。
墨夕總是笑吟吟地，每一次走進畫室，他總會先安靜地站在一旁，端詳着墨瀾。直到墨瀾察覺他的視線，望向他，喊一聲：“哥哥。”
墨夕才走到墨瀾身邊，看他的畫，第一句總是問：“瀾，今天畫得怎樣？”他從來不會用另一句開始兩人之間的談話，因爲他知道，墨瀾願意跟他談他的畫。
對墨夕來說，有一個共同的話題，意味着，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一個最最簡單的維繫物。這一點，對兩人之間已經產生變化、甚至可以說有些惡化、生硬的關係來說，尤其重要。
－－－－－－題外話－－－－－－
不同的方式，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