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夕趕緊抱着小傢伙回去。
家庭醫生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傢伙,墨夕似乎明白自己做錯了。他有些惶恐地守着小傢伙,不敢離開一步。
墨睿回家,聽說這件事,直接說:“你這是加深他的印象還是給他治療?”
墨夕後悔莫及。但是,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有用了!只希望他還小,能夠真正忘記這件事!
“去弄乾淨。”墨睿說了第二句話。
墨夕有些猶豫,生怕自己一離開,小傢伙就醒來。可是,自己渾身都是異味,雖然已經脫下外衣,還是有異味。
墨睿說了第三句話:“你何時這麼優柔寡斷?”
墨夕一驚,迅速跑去洗澡。
當他乾乾淨淨回來時,就看到墨睿緊緊盯着這個小傢伙看。看得那麼認真,認真得讓墨夕以爲是錯覺——墨睿對弱小的生物從來不感興趣!可是,他就如此盯着小傢伙看!
墨睿忽然覺得自己對這個小傢伙很感興趣!遭受如此折磨,用嘔吐暈倒來躲避來自外界的精神傷害,這樣的孩子,還是可以訓練的。
墨夕忍不住問:“哥,你看什麼?”
“如果你做到,可以留下。”墨睿莫名其妙地重複已經決定的事情。
但是,墨夕從中感受到了墨睿的同意,不是被逼的同意。墨夕撫摸着小傢伙涼涼的額頭,暗暗說:“小傢伙,好起來!大哥已經願意接受你了!”
至於那個男人,墨夕交給墨睿去處理了。而墨睿,從來都只有一種手法——死。這一次,墨夕打定主意,不要再刺激小傢伙了!
小傢伙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因爲擔心小傢伙的情緒,墨夕第二次請假了。工作其實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只是,計劃跟實際操作總有些不一樣的地方,需要有人隨時做出決策,所以自己纔要在公司坐鎮。可是,墨夕看着自己懷裡的小傢伙,還是讓公司的人隨時打電話給自己。
他要留在家裡陪着小傢伙。
小傢伙雖然醒來,但是,他的目光又是變得呆滯惶恐。就連看着墨夕,都有些疏遠。
墨夕看着他躲閃自己的樣子,真的懊悔死了!
他只有繼續溫柔地對小傢伙說:“過來,哥哥在這裡,哥哥不會傷害你的。”
小傢伙卻依然躲着他!因爲,小傢伙的心裡,明明就是繼父是被這個漂亮的人給抓的!他對繼父這麼做,會不會對自己也這麼做?好可怕!繼父其實沒有怎麼弄疼自己,而這個漂亮的人卻弄疼了繼父!在這個小傢伙的心裡,這個漂亮的人比繼父可怕多了!
墨夕只能離小傢伙遠一點,有些無奈地笑着說:“乖,哥哥不會傷害你的。你先吃東西,你不想讓哥哥靠近,哥哥就離你遠一點。不要怕哥哥行嗎?”
墨夕一遍一遍地重複着這些話,就是希望小傢伙封閉起來的心能夠打開一個缺口,聽到自己的一句話!
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墨夕的喉嚨已經開始疼痛。可是,他依然沒有放棄,依然一次一次地重複着。
終於,到了晚上,小傢伙的眼睛裡出現一絲裂縫,然後,他渾身發抖。
墨夕緊張地看着小傢伙發抖的小小身軀,暗暗罵自己是一個混蛋!
看小傢伙脆弱的樣子,墨夕終於忍不住,撲過去,一把抱住小傢伙,緊緊摟住!一疊聲地喊着:“小傢伙,小傢伙,不要嚇哥哥!哥哥錯了!原諒哥哥!以後哥哥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哇——”小傢伙終於哇哇大哭起來!
墨夕輕輕撫摸着小傢伙的後背,心裡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醫生說過,只有讓小傢伙哭出來,才能夠發泄他的情緒,才能夠緩解他的症狀。
小傢伙哭得日月無色,天昏地暗。墨夕都不知道,怎麼小傢伙身體裡面有這麼多的水!竟然把自己的衣服都哭得溼了!
小傢伙哭累了,紅腫着眼睛對墨夕說:“我怕。”
墨夕內疚地說:“哥哥保護你,一定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小傢伙點頭。
墨夕試探地問:“哥哥抱你洗澡好不好?”
小傢伙這才聞到自己身上各種味道,他竟然有些難爲情地點頭。
墨夕簡直要看傻眼了!直到小傢伙躲進他的懷裡,他才如夢初醒。
抱着小傢伙放到浴缸裡,因爲自己也被小傢伙弄溼衣服,墨夕問:“哥哥跟你一起洗澡好不好?”
天真的小傢伙點頭。
於是,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一起洗澡。似乎對這樣的情形很陌生,覺得很好玩,小傢伙很好奇地用自己的小手在墨夕的身上摸來摸去的。
墨夕只覺得很好笑,很癢,於是,兩人在浴室裡打起了水仗。
一直玩到很久,墨夕纔看着開心的小傢伙試探着問:“要不,以後,你跟哥哥一起洗澡?”
小傢伙高興地點頭。
看着小傢伙吃完了一碗粥,並沒有再出現嘔吐的現象,墨夕才放下心來。
這晚睡覺時,小傢伙仍然做噩夢了。墨夕再一次後悔自己錯誤的舉動。他心中下定決心:小傢伙,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彌補你的!
墨夕看着睜着眼睛呆在自己懷裡的小東西,想着半夜該玩些什麼來轉移他的注意力?總不能老是去打水仗吧?想起主屋旁邊有一個鞦韆架,墨夕溫柔地問:“哥哥帶你去盪鞦韆好不好?”
盪鞦韆?小傢伙忽然想起媽媽曾經帶着自己去玩過,點點頭。
於是,在夜半時分,墨夕抱着一個小東西去盪鞦韆!
不敢讓小傢伙自己坐在鞦韆架上,墨夕只能找出一條繩子,把小傢伙綁在自己身上,然後,自己一隻手摟住小傢伙,一隻手抓住鞦韆索,開始蕩起來。
鞦韆輕輕地搖晃着,晃得小傢伙開始睡意朦朧,漸漸入睡。
大門開了,墨睿開着車回家,看到這幅情景,有些不悅。墨夕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孩!怎麼經得起如此折騰?!
墨睿警告說:“如果你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我不會留着他。”
墨夕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點頭,說:“我明白,他做噩夢。”
墨睿盯着墨夕的眼睛看,似乎想要看出什麼東西來。
墨夕莫名其妙地看着墨睿。
墨睿這才放下心來,畢竟,墨夕才十一歲!還是一個不懂什麼情愛的孩子!自己想多了!
墨夕抱着小傢伙,跟在墨睿身後回房間了。但是,墨睿探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墨夕的腦海裡,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