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清醒過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頭依舊有些疼痛我努力回憶起昏迷之前的事,我最後一個看到的人是蔡鶴齊,看來徐婉君籌謀對付我們每一步都事先計劃好的,蔡鶴齊是特意被安排在外面以防萬一的。
我扭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是被捆綁着的而且綁的很結實,手指觸碰到繩索試圖去解開,摸索了半天發現這是齊楚同慣用的如意結,手背反綁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解開。
我甚至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從醒來開始觸目可及是死寂般的黑暗,旁邊也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就離我身體不遠的地方。
“誰?”
“我。”
“還有我,你們沒事吧?”
我聽見太子和韓煜的聲音,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可很快我的心又提了起來,好半天沒有聽見雲杜若和南宮怡的聲音,我們喊她們的名字也沒有迴應。
“這是什麼地方?她們最後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我焦急的問。
“不知道,你逃出去後我和韓煜原本以爲可以幫你拖延時間,可徐婉君她們並沒有追捕的意思,後來我們相繼暈倒。”太子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我在昏迷之前隱約聽到徐婉君讓齊楚同把雲杜若和南宮怡先帶走。”
我心裡一驚,這羣人都是變態的瘋子,特別是齊楚同有食人的愛好,雲杜若和南宮怡落在他手中……我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我開始拼命爭執試圖解開捆綁在身上的繩索,很快發現這只是徒勞的抗爭,太子和韓煜也在黑暗中試圖想辦法擺脫困境,慢慢聲音都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我們知道的太多,徐婉君是絕對不會留下我們的,她心思縝密怎麼會留下破綻讓我們逃脫。”韓煜的聲音響起低沉地說。“就是不知道徐婉君打算用什麼方法來解決我們。”
噓!
太子在一邊發出聲音示意我們安靜,在黑暗中聽覺往往會變得靈敏,在仔細聆聽了片刻後,在我們頭頂有很細微的聲音傳來。
“抓緊時間混凝土攪拌好後就灌築地基。”
“原來是安排明天澆築地基的,突然提前很多事都沒準備好,我儘量安排。”
“不要儘量!是必須!必須在今天上午之前完成。”
……
這是兩人的對話,我聽出其中一人的聲音是齊楚同,從他們對話中我大致能判斷我們目前的狀況,我們應該是被捆綁在工程的地基下面,齊楚同在催促工人提前澆築混凝土是想把我們活埋在下面。
我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一旦混凝土澆灌在我們頭頂,我們會永遠被深埋在這個諾大的瘋人院地下,我大聲喊叫試圖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可是頭頂細微傳來的只有攪拌機轟鳴的聲音,我的喊叫聲很難從這厚厚的地基下穿透出去,即便能傳到上面想必也會淹沒在機器的轟鳴聲中。
“別喊了,沒用的上面根本聽不到。”韓煜居然還能笑的出來。“我就不該認識你,安安心心賣我的冥幣多好,跟你趟渾水結果被活埋,話說我還真沒想過我居然是這樣死的。”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世間一切皆歸塵土。”太子竟然也跟着笑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笑,可惜看不見他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我遁空門早看透生死,不過當日主持方丈說我若遇冥焰之人可修八部天龍,話說我應該沒這麼早死吧,哈哈哈。”
“你們還真是大義凜然,都到這份上了還能談笑風生,我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我剛說到一半忽然被反綁的手碰到一起。“或許我有辦法能解開如意結。”
“……”黑暗中一片安靜,沉默了片刻後韓煜的聲音又響起。“你能解開還磨蹭什麼,真打算下去喝孟婆湯啊。”
“我就說主持方丈不會打誑語,哈哈哈。”太子淡淡一笑。
齊楚同在每次殺人之前都會用如意結捆綁受害者,除了留下可以讓警方辨識他的標誌外,更重要的是如意結很難被解開,手被反綁的時候就更沒有機會。
上次華偉強提到如意結的時候,我特意研究過這種繩結的綁法,的確是結實的無懈可擊,但是還有一種更直接的辦法。
咔!咔!
啊!
我努力忍住不讓自己喊出聲,可是手指實在是痛的撕心裂肺。
“什麼……什麼聲音?”韓煜應該是聽見我的慘叫聲擔心的問。“剛纔那兩聲怎麼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你……你做了什麼?”
“不是斷裂!是脫臼。”我深吸一口氣咬着牙回答。
我是不可能有辦法解開如意結的,這種捆綁的方式就是爲了防止手從繩索中掙脫出去,我活生生掰斷大拇指讓其脫臼,沒有了指骨的阻擋我就能把手從繩套中拖出來。
我掙脫開如意結的捆綁後,雙手痛的幾乎都擡不起來,人在求生時的毅力真是難以想象,我咬牙再用力把脫臼的大拇指復原,等到雙手恢復自如在黑暗中摸索着解開身上的繩索。
再幫着把韓煜和太子鬆綁,韓煜居然沒心沒肺的笑着。
“沒看出來你對自己挺狠的啊。”
“比起脫臼和被活埋,我想脫臼我還是可以接受的,當然,我就是一俗人,和超凡脫俗的兩位實在比不起。”我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韓煜好半天沒回我,再次聽見他聲音,是從他口中發出的道咒。
鎮安火星,從我遊行,上承天命,統攝萬靈,追魂攝魄,鎮厭火精。執符把籙,護佑壇庭,急急如律令。
轟!
一團火焰應聲而起照亮了這黑暗的空間,我們這纔看見韓煜手中夾着一張燃燒的道符,藉助火光環顧四周,我們被深埋在地下四壁光滑無法攀爬,有幾根粗壯的木頭支撐着上面的泥土,被以爲還有機會逃脫出去,可看現在的情況即便我們掙脫繩索但也沒有辦法爬出去。
頭頂又隱約傳來細微的聲音,聽了半天依舊是齊楚同在催促工人加快進度,太子慢慢走到支撐的木柱前伸出手摸了摸。
“這是承重的支撐木柱,如果斷裂倒塌的話,上面的泥土也會隨之塌陷,上面的人應該就可以發現我們。”
我和韓煜把注意力集中到太子摸着的木柱上,那是結實的原木大約有碗口大小,上下都結實的固定着我和韓煜試圖推倒可發現木柱紋絲不動。
“站到一邊去。”太子一邊說一邊開始脫衣服。
火光中太子健碩的身體裸露在我們眼前,特別是他那滿臂的紋身怎麼看都很震撼霸氣,太子雙腿慢慢屈膝扎出一個四平八穩的馬步,左手握拳收臂放於腰前,右拳平伸慢慢靠向木柱,他左右手臂上的青龍白虎紋身隨着他肌肉起伏活靈活現。
韓煜忽然意識到什麼,一把拉住我往後退,我問韓煜太子這是打算幹什麼,韓煜淡淡一笑看看我們頭頂說。
“他是闖過木人巷的,這是少林龍尊拳,又稱斷橋拳精義是,有橋斷橋,無橋生橋,注重練神,其拳勢大力沉據說可以一拳斷橋因此得名。”
太子吐納沉浮靜氣凝神右拳猛然擊出,勁氣強勁感覺這狹小空間中所有的氣息都隨着太子這一拳在流動。
呯!
重重的撞擊聲後太子波瀾不驚的收拳起身,然後撥動手中念珠心如止水的站立在不柱前,我本以爲這石破天驚的一拳會不同凡響,可那木樁依舊是紋絲不動,我剛想開口說話,忽然聽見木樁傳來嘎吱一聲。
緊接着是不同慢慢碎裂的聲音,那是木樁從內部開始斷裂纔會發出的聲響,我瞠目結舌地看着木樁上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痕,然後一點點慢慢擴張蔓延,伴隨着咔吱的破裂聲那裂痕越來越大。
轟隆!
木樁硬生生從太子一拳擊中的地方斷裂從兩半,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什麼太子是闖過木人巷的,可如今我眼睜睜看着他輕輕鬆鬆一拳把碗口大的原木從中打斷。
隨着木樁的斷裂我們頭頂的泥土鋪天蓋地傾瀉下來,一絲陽光從上面透下來渾濁的空氣也被的清新,頭頂塌陷的泥土越來越多一個諾大的泥洞出現在上面,然後是幾個施工工人目瞪口呆一臉驚訝和茫然的從上面看着我們。
我們被放下的繩索拉了上去,我到處在人羣中搜索齊楚同,韓煜和太子分別去找徐婉君和其他兇犯,可等他們回來都失望的搖搖頭,我離開通知軍警包圍整個合德醫學院。
韓煜帶人從地下室病房中把蔣馨予和賀小瑜還有其他兩名醫生救出來,事隔三十年終於重見天日,雖然蔣馨予她們已經別折磨的不成人形,可當再一次真正跨入學校的那刻,我看見蔣馨予眼角流淌出的淚水。
搜索徐婉君等人的軍警回來報告說未查獲四人蹤跡,想必已經在事發後逃逸,正在安排人員進行抓捕,我焦急的詢問雲杜若和南宮怡的下落,可得到的結果讓我和韓煜還有太子憂心忡忡,搜索完整個合德醫學院也沒有找到她們兩人。
徐婉君若是和其他人逃跑不可能帶着雲杜若和南宮怡,她們兩人只會是徐婉君的累贅和負擔,難道雲杜若和南宮怡也和我們一樣,被徐婉君安排用其他方式解決,我們逃出生天可不知道她們現在身在何地,越想我越是心煩意亂。
徐婉君最後告訴我們,其實我們並沒有揭開這所學校的秘密,我們只不過是運氣好,知道了她們的真正身份而已,如果說徐婉君冒名頂替一羣瘋子掌管合德醫學院三十多年,如此駭人聽聞驚天的陰謀在徐婉君眼中都算不上是多大的秘密,那這所學院到底還隱藏着什麼更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