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溶月的臉是從高聳的石柱上慢慢出現的,我們都很詫異她是怎麼爬到那光滑的石柱上,我提示着太子和韓煜避開安溶月的目光,我瞟向安溶月怎麼看她的頭好像都是掛在上面的。
“能走到這裡來,看來齊楚同那個老廢物已經被你們解決了。”安溶月愉快的笑着臉慢慢向前伸了一些。“不過也好,他除了變態的吃人之外一無是處,若不是他自以爲是吃掉孫欣想必你們也不會那麼快查到一切。”
“齊楚同是變態,你又能好到什麼地方去,你和她都一樣是喪心病狂的瘋子。”韓煜冷冷的看着安溶月說。“不過還有一點你們也是一樣的。”
“我和齊楚同有什麼一樣的地方?”安溶月不以爲然的問。
“他意思是你若冥頑不靈怕是要步齊楚同後塵!”我向前走一步面無表情的提韓煜說出來。
嗖!
又是那強勁的破空聲響呼嘯而至,一抹寒光從安溶月臉下的黑暗中如流星趕月般急射而來,剛纔殺死最後一個人的也是這鋼箭,我躲閃不及千鈞一髮之際旁邊的太子突然伸出手,穩穩的把那鋼箭握在手心。
“箭頭淬過毒!”太子看了一眼箭頭目光往向安溶月對我們說。
箭頭距離我眉心近在咫尺,若不是太子全力戒備我現在應該和腳下的那個被釘死在山壁上的人一樣,那箭頭隱隱泛着淡淡的綠光散發着腥臭的氣味。
安溶月的能耐我知道的就只有一個催眠,從這鋼箭劃破空氣的聲音看需要極大的力度,我很詫異到現在我都未看見安溶月身體,她是用什麼辦法把這鋼箭射出來的。
“齊楚同就是一個廢物,死在你們手上也不足爲奇,不過像他那樣一無是處的人都把你們傷的不輕。”安溶月嘴角的微笑在慢慢凝固,目光變的陰森詭異。“我倒是想看看我怎麼步齊楚同的後塵……”
安溶月三番五次在我們面前表現出對齊楚同的不屑一顧,我知道安溶月的催眠能殺人於無形,可齊楚同被徐婉君改造成人體蜈蚣絕對不容小覷,我們三人能殺掉齊楚同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僥倖,現在回想起和齊楚同生死相搏的過程依舊心有餘悸,我們一直處於命懸一線的被動,倘若不是太子和韓煜奮不顧身保護我,恐怕我早就被齊楚同切割成碎片了。
安溶月即便催眠術再厲害,可以齊楚同那龐然大物般的身軀,我估計就是閉着眼睛也能把安溶月切的支離破碎,但聽安溶月的口氣她竟然一點都沒把齊楚同放在眼裡。
我疑惑的看向安溶月,她的臉慢慢在石柱的頂端上下移動,到現在我還沒搞明白她是怎麼做到的,然後安溶月的頭從黑暗中緩緩探了出來,我看見了她的身體趨於和地面平行的在向我們延伸過來。
她不可能漂浮在空中!以她現在的姿態雙腳根本無法支撐住她的身體,我看見了安溶月的手,左右兩邊各拿着一把很精妙的連弩,射向我的剛箭就扣在緊緊蹦起的弦上,這連弩的樣式很特別下方連着如同彈夾一樣的裝置,我想這些鋼箭都是自動上弦能快速發射,從安溶月的準心看她練習連弩絕非一兩天的事。
安溶月的身體距離我們越來越近,等到她的腰部慢慢從陰暗的石柱中露出來那刻,我們三人幾乎同時向後退了一步,然後瞠目結舌的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安溶月沒有腳!她腰部以下我分明看見是一條粗大的蛇身和安溶月的身體嚴絲合縫的連接在一起,隨着安溶月的遊動我看見石柱上纏繞着一圈圈蛇身在蠕動。
我怕蛇而且怕到極致,甚至聽到有人提到蛇去想象都會渾身發軟,更不用說當安溶月這個人和蛇組合在一起的怪物,安溶月終於完完全全從黑暗中游動到我們前面不遠處,她靈活自如的控制着下半身的蛇身,蜷縮在一起身體高高的直立居高臨下的盯着我們。
如果看上半身安溶月保留着人體腰部以上的部位,而下半身卻是一條活生生的巨蛇,我想起我們在通道外面發現的蛇皮,蛇蛻皮是天性看來安溶月已經完全習慣了自己新的身體,這條盤繞在我們面前伺機而動的人首蛇身怪物,我這才意識到安溶月爲什麼如此蔑視在我們眼中已經足夠危險和恐怖的人體蜈蚣。
安溶月的確有資本輕鬆齊楚同,我想若單獨把他和安溶月放在這鬥獸場中決鬥,勝出的絕對應該是安溶月,甚至齊楚同在她面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看着對面的安溶月我不得不配合徐婉君在遺傳基因進化方面的造詣,記得章凡告訴我們他最後一晚看見的怪物,我們根據他的描述拼湊成的是守護陰間入口的四目鬼王。
太子告訴我們這鬼王因爲生前作惡多端,被懲罰無頭而立,並手持雙頭懲戒他濫殺無辜,並背身尖芒永世無法安睡,生豹尾補償生前殺戮之罪,此鬼王稱爲四目鬼王。
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想必徐婉君早在十年前就開始研究將人體和動物的軀體組合在一起,而且十年前研究已經取得了成功,這十年來徐婉君一定經過無數次改良和深化,將人體和動物軀體結合的技術發揮到了極致。
齊楚同的人體蜈蚣是由五十個人的軀幹組成,雖然已經足夠強大和恐怖,可畢竟是人體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不齊楚同不能做到像真正蜈蚣那樣攻守皆備,但眼前的安溶月卻完全不一樣,她擁有人的軀體結合的卻是巨蛇的身體,從安溶月移動的靈活自如程度看她和巨蛇的組合堪稱無懈可擊。
她能向蛇一般快速的移動和在怪石嶙峋的山壁上來去自如的攀爬,蛇的身體不但靈活而且極其有利,何況安溶月身下控制的是一條罕見的巨蛇,相信這也是徐婉君基因研究的產物,其力量和爆發力完全難以想象。
而這條巨蛇又擁有安溶月人體的智慧和思維,能在極短的時間做出判斷並且發的致命的攻擊,還有安溶月拿着左右兩手中威力驚人的連弩,能輕而易舉的穿透山壁可見力道有多強勁而且安溶月已經運用的得心應手,配合上她的蛇身簡直是如虎添翼。
“美杜莎!”我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
“什麼美杜莎?”韓煜問。
徐婉君並不是憑藉想象把安溶月和巨蛇組合起來,徐婉君是評估過安溶月的能力,把安溶月的特定發揮到了極致,我想徐婉君在改造安溶月的時候一定是想到了希臘神話中的女妖美杜莎。
美杜莎被稱爲蛇髮女妖,和安溶月一樣是擁有人首蛇身的怪物,在神話中美杜莎手持劇毒弓箭守護着自己的宮殿,她擁有最惡毒也是最恐怖的詛咒,任何男人都無法直視美杜莎的眼睛,被她雙眼看過的男人都會變成石像。
“安溶月擁有高超的催眠能力,她已經能通過眼神來傳遞和實施催眠,就如同美杜莎的眼睛,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講安溶月比美杜莎都要厲害。”我面色凝重的對韓煜和太子說。“美杜莎的眼睛只對男人有石化的效果,可安溶月卻能催眠任何人。”
“難怪她會對齊楚同不屑一顧,比起這條人首蛇身的怪物,齊楚同在她面前估計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太子低沉的說。
事實上的確是這樣,我之前也試想過把齊楚同和安溶月這兩個龐然大物的怪物放在腳下的鬥獸場中決鬥,齊楚同雖然體型比安溶月要大很多,但是我想齊楚同絕對不敢去看安溶月的眼睛,他勢必會避開安溶月的目光,可是那樣的話安溶月手中的連弩會輕輕鬆鬆秒殺掉齊楚同。
比起齊楚同來說,我們眼前的這個人首蛇身的怪物纔是最完美的殺人機器,而這裡的地形對於安溶月來說太適合她的獵殺,她可以在這些巨大的石柱中靈活的穿行,在昏暗的迷宮中潛伏伺機而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隨時向我們發起致命的攻擊。
我不害怕安溶月,可我真的怕蛇,若是在任何時候打死我也不會靠近這個怪物,可是通往更深處的通道就在這片低窪的對面,要往前行必須經過安溶月把守的這裡,我想在安溶月心中我們很快就會和這裡躺在血泊中的屍體一樣,更何況韓煜和太子身上的傷都不輕,即便想要放手一搏在這個無懈可擊的龐然大物面前,怎麼看我們都沒有絲毫勝算的機會。
我的腿開始發軟每一次眼睛的餘光瞟見安溶月身下蠕動的蛇身,我渾身都冒出雞皮疙瘩不停吞嚥着口水來緩解我的懼怕,安溶月似乎很滿意我們臉上如今不知所措又恐慌的表情,韓煜一把從太子手中拿過剛纔接住的鋼箭,猛一用力向安溶月飛射過去。
安溶月甚至都沒有躲閃,蜷縮在一起的蛇尾揚起輕而易舉就把鋼箭擊落在地,我震驚安溶月對完全不屬於她自己而且還是蛇的身體控制的如此嫺熟,更讓我詫異的是,那鋼箭竟然被蛇尾從中擊打彎曲,那該是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