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阿史那骨咄祿大口的喘了幾口氣坐了下來。
方毅的文采已經超出了阿史那骨咄祿的預料。
阿史那骨咄祿不禁開始懷疑人生了。
中原真的這麼恐怖嗎？
隨便一個小小的神棍太史令，居然就可以七步成詩，而且一首詩居然還能夠有兩種解讀的意思。
這會兒，阿史那骨咄祿對於方毅是又恨又佩服。
看着繼續大口吃着羊肉的方毅，阿史那骨咄祿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來……自己註定是沒有理由繼續爲難方毅了，只能放任自己這個殺子仇人離開了……
方毅將切羊肉的刀子隨意的扔在了桌上。
“突厥可汗，我在中原時就聽人說，突厥的頡跌利施可汗阿史那骨咄祿是一個極其重信譽的人，希望傳聞不要太假啊！”
阿史那骨咄祿一句話也不想和方毅說了，大手一揮：“來人，送中原使臣回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在突厥侍衛的“禮貌問候”下，方毅一行人結束了晚宴回到了之前待的大帳裡。
等到方毅一行人離開之後，阿史德元珍憤怒的拍着桌子：“真的沒有辦法殺掉這個傢伙了嗎？這事要是傳出去了，大汗，你顏面盡失啊！”
阿史那骨咄祿沉聲怒道：“元珍！現在不是和中原開戰的時候！我的兒子已經死了，就算是殺了方毅，他也不會活過來了！這件事……就此作罷！”
被殺的又不是自己的兒子，阿史德元珍聽到阿史那骨咄祿都這樣說了，也不方便再說什麼了。
更何況阿史德元珍也是一個胸懷大志文武雙全的人，阿史德元珍也知道現在不是和中原王朝鬧僵甚至是開戰的時候。
中原王朝好面子，如果阿史那骨咄祿真的殺了方毅，武則天面子上過不去，肯定會對突厥宣戰。
到時候突厥三線作戰，加上嚴冬到來，勝負還真的說不定！
完顏若初可不想這麼作罷：“大汗，這件事真的就這樣作罷嗎？”
阿史那骨咄祿忽然笑了起來：“我只是說過不殺他，我可沒有親口說放他回中原！此人行事果敢，才氣逼人，如果能夠爲我所用……”
完顏若初敏銳的從阿史那骨咄祿的話裡察覺出啦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看眼下這情況，自家大汗不但沒有報仇殺了方毅的意思，反而是動了愛才之心，想把方毅收爲己用！
如果不是完顏若初在阿史那勒河被刺那晚看到過方毅和武則天的眼神交流，聽到了兩人的語言交流，或許完顏若初也會認爲招攬方毅有希望。
但是完顏若初清晰地感覺到了方毅和武則天之間的關係不同尋常。
自家大汗想要招攬方毅，太難了！
武則天可以犧牲色相，自家大汗能夠犧牲色相嗎？
即便自家大汗願意犧牲色相，方毅也不見得願意接受啊！
“大汗……”完顏若初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阿史那骨咄祿了。
“若初，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阿史那骨咄祿伸出自己的手製止了完顏若初，“方毅在中原只是一個小小的太史令，勒河死了，如果我願意封他爲北院大王呢？送他美女百名，黃金千兩，牛羊萬匹，再把他軟禁在漠北，我就不信他不會爲我所用！”
“……”
阿史那骨咄祿都這樣說了，完顏若初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只是完顏若初自己的都不知道，就在今晚，就因爲阿史那骨咄祿這句話，完顏若初的內心裡已經埋下了一顆對阿史那骨咄祿的仇恨種子。
一個集團，不管規模達到什麼程度，利益的分配永遠是一個困難且很重要的事情。
完顏若初跟隨阿史那骨咄祿征戰多年，也才做到相當於中原州郡刺史的職位。
方毅，這個尚未大展拳腳的人，阿史那骨咄祿居然想要封他爲北院大王……
對比起來，傷害就比較大了……
……
第二天清晨。
方毅穿着厚厚的羊毛衣，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中閒逛着。
“天朝太史令，這麼早？”
隔着老遠，帶着阿史德元珍和完顏若初的阿史那骨咄祿笑着和方毅打招呼。
自己昨晚才把他的兒子給殺了，這貨今天早上居然對自己這麼客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方毅立即嗅出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出於禮貌，方毅還是朝阿史那骨咄祿鞠了一躬：“突厥可汗，早！”
不遠處，張虔勖和紫眸擔心方毅會出意外，趕緊跑到了方毅身後，一臉戒備的看着阿史那骨咄祿。
阿史那骨咄祿又是朝方毅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說什麼，轉身離去。
“突厥可汗，我離開東都洛陽已經半月了，思鄉之情漸濃，在下今早想向突厥可汗請辭！”
方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這番請辭的話。
自己昨晚滿足了阿史那骨咄祿任何要求，就差沒侍寢了，這人就算臉皮再厚，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爲難自己吧？
阿史那骨咄祿猛然回頭看着方毅：“天朝太史令想要回家了？”
“正是！”
這就讓阿史那骨咄祿爲難了。
雖然阿史那骨咄祿想要把方毅扣留在漠北，但是這會兒還真的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藉口。
阿史那骨咄祿趕緊轉過頭用一種求助的眼神看着完顏若初。
完顏若初會意，往前走了兩步，朝方毅微微鞠了一躬：“太史令大人勿急，我家大汗最近爲了一件事忙壞了！”
方毅眉頭微微一抖：“敢問……何事？方便告知在下嗎？”
完顏若初甜甜一笑：“是這樣的，在我們草原，有個叫兀木格的勇士，以前是大王子手下的死士，號稱草原第一勇士，近十年，沒有任何一人可以戰勝他！”
“跟我有什麼關係？不要告訴我今天早上你們發現他中毒身亡，然後懷疑是我乾的，需要我留在漠北協助配合你們調查真兇，不查明真相不讓我走！”
老實說，完顏若初還真的想用這個藉口，但是這會兒方毅自己說出來了，完顏若初自然不能再用這個藉口。
完顏若初一雙大眼睛賊溜溜的轉了轉，嘴角揚起了一絲迷人的笑容：“太史令大人見多識廣，可曾聽聞比武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