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看完了來俊臣呈上來的認罪書,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在這個古代,沒有人比武則天更瞭解方毅是一個什麼人了,或許唯一可以和武則天相提媲美的只有上官婉兒了。
武則天清楚的知道方毅的性格。
如果說方毅貪財,武則天覺得可信。
但是說方毅想要謀反?
這可能嗎?
方毅沒有那麼大的野心!
就算方毅有那麼大的野心,有那個實力嗎?
一個剛剛入朝爲官的小小五品官,而且還是沒有實權的那種官職,謀反?
但凡一個人有點腦子都不會相信這種事!
“陛下!罪臣方毅,不但射殺突厥親王,更是謀反!大肆行賄,強搶民女,魚肉百姓,無惡不作!必須要嚴懲不貸!臣建議,將方毅交給突厥方面處置!”
來俊臣朝武則天深深地鞠了一躬,面容之中隱晦的露出一絲陰笑。
看來自己的威名挺強的嘛,方毅這樣的人一看是自己審問他,嚇得什麼都承認了!甚至一些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罪狀也擔了起來!
“宣方毅進殿!”
“啊?”來俊臣呆呆地看着武則天。
“怎麼?愛卿,你是不是有點耳背?需要朕重複第二遍嗎?”
“額……不敢!陛下,臣即刻就帶罪臣方毅過來!”
伴君如伴虎,來俊臣這一刻也不明白武則天究竟內心裡想些什麼,聽完武則天的話,來俊臣不由得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大概一個小時後,來俊臣和幾個侍衛將方毅帶到了武則天所在的大殿之中。
“罪臣方毅,拜見陛下!”
剛剛被帶進來的方毅正準備朝武則天行禮。
武則天趕緊揮手製止了方毅:“方毅,朕說過,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在哪裡,你見到朕,都不需要行禮,你又忘記了!”
“謝陛下!”方毅雙手被縛於身後,傲然站立。
相對於方毅的淡定,來俊臣可淡定不起來了。
來俊臣這一刻算是明白了方毅到底在武則天心裡有多重的地位了!
即便是承認自己謀反,都不需要行禮,這尼瑪還是君臣嗎?
一瞬間,來俊臣心頭浮現出一個恐怖的關係,戀人!
君和臣之間真的能夠成爲戀人嗎?
來俊臣心頭一顫,快步上前走到方毅身邊,趕緊賠笑道:“太史令大人,這些下人太不懂事了,怎麼能夠綁住太史令大人呢?下官現在就爲太史令大人鬆綁!”
方毅一臉不屑的瞥了一眼來俊臣。
太僕卿,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正三品官職!
一個正三品官職居然在自己這個小小的五品戴罪之官面前自稱“下官”,這是何等滑稽的一件事!
武則天輕輕點了點頭,對於來俊臣的行爲並沒有制止的意思。
這一刻,來俊臣也更加確認了自己內心的猜想,對於方毅的態度更加虔誠了。
“行了,爾等都退下去吧,朕有話單獨和方毅說說!”
“是!”
來俊臣朝武則天和方毅各鞠了一躬,戰戰兢兢的走了出去。
“方毅,朕知道你不是兇手,朕知道你更不會謀反,爲何你會承認?”
此刻,大殿裡已經沒有外人了,方毅鬆了口氣,坐在地上無奈的嘆了口氣:“唉!嗎的……若不承認,必死於獄中!又恐只承認殺人陛下會信以爲真,無奈之下,只得攤上這些不存在的罪名!”
武則天輕輕點了點頭:“這麼說,你是有話要對朕說?”
方毅站了起來,朝武則天豎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何意?”武則天微微一怔。
“一天!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一定要查出真兇還自己一個清白!”
“一天?一天你就能夠查出真兇?”武則天一臉詫異的看着方毅。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辦不到呢?臣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也有了調查的方向!”
“當真?”武則天激動地站了起來。
如果方毅真的查明瞭真相,不但可以給突厥方面一個滿意的交待,更是可以讓方毅免遭奸人所害!
“當真!”
“可你現在是戴罪之身,何以調查真相?”
“很簡單,陛下就對外宣稱,是臣射殺了阿史那勒河,並且臣已經認罪!陛下責罰臣去案發現場懺悔,以及去阿史那勒河屍體旁邊懺悔!才過了一個晚上,兇案現場和屍體應該都保留完整吧?”
“朕早已讓人封鎖現場和屍體!此法甚秒,你儘管去辦吧,朕會安排羽林軍左將軍張虔勖護你左右,再遣百名羽林軍爲你所用,任憑你差遣!”
“如此,就多些陛下了!臣告退!”
武則天看着方毅的背影,恍惚之間,突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方毅!大業未成,不可先去!答應朕,一定要找到真兇給你自己洗刷冤屈!一定要答應朕!”
方毅呆呆地轉過頭看着武則天。
目光觸及武則天滿懷關切和期盼的神情,方毅不由得感到一陣疑惑。
這御姐……
怎麼說的好像被冤枉的人是她一樣?
方毅無比堅定的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臣,告退!”
……
案發現場。
一個身穿明光鎧的將軍朝方毅禮貌性的拱了拱手。
“太史令大人,在下張虔勖,奉旨協助太史令大人調查真相,在下和百名羽林軍甲士任憑太史令大人驅使!”
“喝!”
張虔勖的話剛剛說完,百名羽林軍甲士用力原地踏了一步,將手裡的長戟用力在地上敲了一下。
方毅瞥了一眼張虔勖,腦海中浮現出張虔勖的詳細資料。
張虔勖,羽林軍左將軍,唐朝名將,和羽林軍右將軍程務挺可以說是武則天統治時期的雙傑。
當年武則天廢黜唐中宗,依靠的除了宰相裴嚴,還有張虔勖和程務挺。
可惜張虔勖的下場也不好,被來俊臣誣告謀反,最終被來俊臣的侍衛亂刀砍死。
“太史令大人?”張虔勖疑惑地看着方毅。
方毅朝張虔勖抱拳示意,隨後又轉過身看着自己身後的這些羽林軍甲士。
每個羽林軍甲士都身穿明光鎧,腰懸橫刀,手握長戟,整齊的軍陣,肅殺的氣勢,一看就是精銳中的精銳。
武則天居然把這種善戰的將軍和精銳的甲士全部交給自己,可想而知有多麼信任自己!
有了張虔勖和羽林軍的幫助,方毅更加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