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呆呆地看着完顏洪的背影，整個人陷入了呆滯之中。
這才三天，虎牢關和居庸關的守軍竟然支援過來了？說是神速，都有點貶低這兩地守軍的行軍速度了！
而且……
沒有人比方毅自己更清楚完顏若初究竟有多麼恨自己，雖然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女人會如此恨自己。
可是爲什麼在這個緊要關頭完顏若初會下令不得傷及自己的性命？
這個完顏若初……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女人心，海底針！
女人的心思，自己還真的猜不透！
方毅瞥了一眼面面相覷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黑齒常之一行人，不由得笑了起來。
“還愣着幹嘛？歡呼啊！我們贏了！”
“啊？贏了！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哈哈哈！我們贏了！胡人敗了！”
所有人都是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擁抱在一起。
“居庸關和虎牢關的守軍呢？快迎接他們進城！”方毅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招呼着倖存者，“黑齒老將軍，你隨我出城，你德高望重，能夠撐場面！江寧，你負責清點傷亡人數，林兄，麻煩你維持一下城裡的秩序了！”
“是，太史令大人！”
方毅帶着黑齒常之剛剛走出屍體堆積如山的城門口，迎面百騎急速奔馳而來。
爲首的正是陳自然和張虔勖！
“自然？！二哥？！你們……何以在此啊？”
方毅看到陳自然和張虔勖，整個人都傻眼了。
“哈哈哈！”張虔勖騎在馬上仰天大笑起來，“三弟，你傻啊，居庸關和虎牢關的守軍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趕過來？除了我們，還能有誰這麼快趕過來支援你們？”
“你們？攻破相州了？”
方毅呆呆地看着兩人，心中更是疑惑了。
沒道理啊……如果平定了相州叛亂，沒道理系統不會給自己發來恭賀的提示啊！
之前自己帶軍攻進揚州，還有大片的區域被徐敬業的殘兵把控着，徐敬業等人死了後，系統第一時間就恭賀自己，可是這一次，自己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不不不，相州哪有那麼容易被攻破？收到加急傳書，得知東都戰事，我和自然兄弟當即決定，大部隊留下來繼續圍攻相州，我們倆親率一百騎支援東都！人少，全是騎兵，三日就到了！”
“一百騎？”方毅懵了，“你們……就靠一百騎嚇退了完顏若初？”
“哈哈哈！”陳自然得意的笑了起來，“大人，你現在知道我們的身份，完顏若初可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故意陳兵於南門山坡上，舉着虎牢關守將左丘宇的旗號，同時，令手下的軍士大敲鑼鼓，再令二十騎拖着大樹枝在林間奔馳！完顏若初必是看到山林之中飛揚的塵土和受驚的鳥獸，才以爲我們真的是虎牢關守軍！”
“靠！牛掰！”
方毅由衷的朝陳自然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陳自然這一計，就如同三國演義裡張飛在陳板橋嚇退曹軍的那一計一樣，鐵樹開花！
果然，有陳自然這樣一個頂尖謀士，勝過數萬雄兵啊！太厲害了！
……
洛陽皇宮之中，方毅甚至都來不及整理形象就奔赴武則天的寢宮之中彙報勝利的好消息。
“陛下！我們贏了！我們贏了！突厥人撤軍了！”
方毅激動之下，甚至都忘記了禮節，推開武則天寢宮的房門就衝了進去。
寢宮之中，武則天正端坐在椅子上靜候前線戰事的消息，十幾個侍女皆是一臉嚴肅的站在武則天身後。
聽聞方毅的話，武則天不由得站了起來。
這一刻，激動地武則天也壓根就沒有在意方毅的無禮！
“方毅！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方毅差點流下了淚水，不斷機械的重複着嘴裡的話：“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武則天雙眼一紅，竟然撲進了方毅的懷中。
“啊這……”
方毅傻眼了，高高的舉着自己的雙臂示意這事和自己沒關係。
武則天的侍女們見到這一幕，紛紛被嚇得低着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武則天激動之下，淚如雨下，淚水很快就將方毅胸前的衣襟給沾溼了。
“……”
看着自己懷裡激動地武則天，方毅心中不由得一軟。
武則天，這個鐵血女皇，想必最近這段時間所面臨的壓力太大了！滿腔不安和委屈的情緒，都快把她憋壞了！
一種單純的心疼感覺，從方毅的心中油然而生。
方毅緩緩地放下自己的雙臂輕輕地搭在了武則天的背上。
“你幹嘛？”
武則天如同被觸電一般，立即警覺，趕緊擡着頭瞪着方毅。
“額……”
方毅尷尬了，一雙手舉起來也不是，繼續搭在武則天背上也不是。
武則天趕緊從方毅的懷中掙脫出來，回頭看見身後的侍女都是低着頭，武則天不由得俏臉一紅。
“方毅，不得無禮！”
“……”
無禮？我不得無禮？我不得無語還差不多！
明明是武則天自己激動之下投入了自己的懷中好吧！怎麼這會兒說自己無禮了？
你可是皇帝啊！自己要是把你推開，那豈不是殺頭之罪？
自己不拒絕又成了無禮了？
呵，女人！
果然在女人眼裡，都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實錘了！
方毅偷偷瞥了一眼武則天，忽然發現武則天的腰間竟然掛着一把精緻的匕首。
方毅想了想，貌似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武則天隨身攜帶着兵器，其用意……在明顯不過了，是爲了殉國自盡用的！
“陛下……何以隨身攜帶利刃？”
武則天微微一怔，十分隨意的將自己腰間的匕首拔出來扔在地上。
“朕乃一國之君，只有戰死的國君，沒有投降的國君！如果朕被突厥人生擒，必定飽受羞辱，與其如此，何不拔劍自盡？”
方毅雖然早就想到了這個答案，這會兒聽到武則天親口說出這番話，心中還是爲武則天的魄力感到敬佩！
要知道當年北宋亡國，靖康之恥，北宋的兩個皇帝都沒有自盡，而是選擇投降……
“萬幸的是，我們還是笑到了最後！”
武則天嘴角微微一揚，迅速轉身再一次投入到了方毅的懷中。
“啊這……”
方毅驚呆了，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方毅再也不敢有所動作了，老老實實的舉着自己的雙臂不敢動彈。
“方毅，爲何你的雙臂不抱住朕？你怎能如此無禮？”
“我……”方毅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