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揹着大藏獒……啊不,是揹着我,雖然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但手腳都很穩當,因此我也不多說了,轉頭關注着那大黑鷹的動作。
它和那隻小山鷹,真的活了幾百年?
此刻,大黑鷹盤旋在山崖外,碩大的身形,線條流暢,威風凜凜,一雙凌厲的鷹目注視着我們。在轉過頭的一瞬間,我的視線,恰好和大黑鷹對上了。
這一瞬間,我就覺得它看完的目光,完全不是一個禽獸的目光,而像是一個人。
一個眼神銳利如刀的人。
爬到頂是,靳樂和小金等立刻接應我們,衆人聚在一起後,我發現之前受重傷的宋錦棉,這會兒身上的傷已經被包紮了,而且看上去狀態還挺好的,肩頭處裹纏的紗布,只有很少的血滲出來。
我立馬意識到是靳樂乾的,這小子手裡應該還有老血竭的存貨。
之前他單獨去過一趟黃泉村,不知道偷採了多少老血竭,按照靳樂這尿性,我懷疑那老血竭被他洗劫一遍,估計幾年內都不會有產出了。
許開熠單手抱着那乾屍,黑影已經飛到了我們頭頂上,盤旋着,似乎隨時都會俯衝下來。
許開熠沉聲道:“我們會把屍體還給你,但是如果你再敢攻擊我們,我就把他的屍身摔碎。”
助手小金眉頭緊皺,緊張道:“組長,你跟它說話,它能聽懂?”
許開熠眯着眼,做了個撤退的手勢,道:“不管能不能聽懂,也沒別的辦法了。”我們挾着乾屍,邊退便注視着黑鷹的動靜,剛退了幾步,卻發現大丫怔怔的站着,直勾勾盯着天上的黑影。
靳樂立刻將她一抱,便退邊道:“你這丫頭不是挺機靈的嗎,現在怎麼傻站着。”大丫猛地被人一抱,臉還紅了,低着頭吶吶道:“是神鷹,保護大山的神鷹!”
看她這模樣,倒像是知道些什麼,我於是問她:“你說那黑鷹是神鷹?爲什麼這麼說?”
大丫道:“我們這裡的人,都會打
獵,不過,我們是設陷阱,不太容易打到獵物,而且我們也有規矩,叫‘獵殺不絕’,動物生崽的季節,我們是不打獵的。老人家教我們,要守天地之間的規矩,不能把動物逼上絕路。但是後來,經常有人帶着獵槍進山打獵,不管大小,通通都抓,還有很多不能抓的動物,他們也抓。”
我道:“比如?”
她想了想,道:“比如穿山甲,穿山甲是山神的坐騎,不能隨便抓。那些拿槍偷獵的人,什麼都殺,不講規矩,周圍的動物都被他們打怕了。好長一段時間,山裡都見不到動物。後來是神鷹把他們趕走了,就是它。”大丫指了指天空中的大黑鷹。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許開熠推測道:“可能是那些偷獵的人觸怒了它,這大黑鷹,估計把這一帶的山川,都劃歸到了自己的領地裡,看到有入侵者在它的地盤上肆意捕殺,所以就對那些人下手了。”說完,他問大丫:“你以前見過它?”大丫被靳樂抱着,很不好意思,扭了兩下,跳到地上,點頭道:“見過啊,我們村裡的人都見過,不過見的少,有時候刻印看見它從山裡飛過,不過從來沒有人知道它住哪裡。”
說完,她看着我們:“神鷹爲什麼要追你們?”那小模樣,臉上分明寫着:你們難道也是壞人?
我心說:我們到是沒偷獵,只不過是闖入了它的洞府,偷了它主人的屍身而已。
這黑鷹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除了偷獵者,竟然沒有傷過村裡的人,還被尊爲神鷹,那麼想必是有一定靈性的,想來,若不是我們闖入洞府,驚出那小山鷹,應該也不會被它追捕。
只是此刻,它一路跟着我們飛旋,我們一但放下乾屍,就有性命之危,這可怎麼辦纔好?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地方本來就沒有路,山林密佈,地勢陡峭,我們一邊撤退,一邊還要注意着大黑鷹的動靜。
走在前頭的助手小金,一個不留神,便腳下一滑,順着
傾斜的地勢,大叫着滾了下去。
我下意識的要衝下去截住她,但動作一大,後背的傷口就跟撕裂了一樣,痛的不行。靳樂率先下去了,踉蹌幾步,拽着周圍的樹枝跟着下去,截住了滾下去的小金。
山地裡有很多凸起的石頭,以及草木枝丫,小金這一摔下去,身上不知摔的怎麼樣,一張臉卻是毀了。靳樂摸了摸她周身,檢查了一下骨頭,沒有什麼大傷,便將她扶起來,邊扶邊道:“臉上的傷不要擔心,我有……”他話音未落,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炸雷。
這是一個旱天雷,我們擡頭一看,根本沒有烏雲,但接連兩聲旱天雷,卻將那黑鷹給鎮住了。動物都是怕打雷的,更何況鷹這種在高處活動的生物,它尖銳的鳴叫了一聲,一轉身便飛走了,速度奇快的沒了人影。
老天爺總算是幫了我們一次,衆人大喜,許開熠將那乾屍放下了,說等那黑鷹反應過來,應該會把乾屍給帶回洞府去,我們正好趁這機會脫身。
將乾屍端端正正擺在樹下後,我們一行人不敢停留,狼狽的回了村裡,在啞巴老人家休息,處理傷勢,吃了些東西。
那老血竭的效果很快,上了藥就不怎麼疼了,晚上吃了晚飯,我精力恢復過來,思來想去,便和許開熠等人商量着,把魏海給埋了。
這魏海的屍體已經爛的不成樣了,就這麼裸露在棺材裡,屍蟲亂竄,實在可憐。好歹同學一場,也不說跟他辦喪事道場,至少得讓人入土爲安。
許開熠點頭同意了,當即,衆人找啞巴老頭借了鋤具,又在他的指引下,到了迷魂村村後的墳地,在魏海家的墳地範圍裡,挖了個墳坑,將魏海給下葬了。
爲了讓他埋的好看點,靳樂還幫他把屍體處理了一下,雖然不可避免的會生出屍蟲,但現有的屍蟲,靳樂用一種藥水幫他處理了。
因而,下葬的時候,魏海還是挺‘乾淨’的,當然,這個乾淨,只是相對而言,總比之前滿棺材的屍水和蟲子要乾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