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疑不定地看着許元休,看了一會,臉上又現出猙獰之色,揮刀橫砍。
許元休掃了他一眼,一揮手,一張小火符飛了出去。
“我尼瑪”看見時,再想躲避,早已來不及了,整個人瞬時變成了一根火炬。
“嘶——”
看到眼前這驚人的一幕,衆人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許元休有些不耐煩,又盯向童禮傑。
童禮傑被許元休冷厲的目光盯着,登時心裡一突,當下抱起拳道:
“正……正是。敢問道長尊……尊……尊號?”
許元休沒有理會他的提問,對童禮傑道:“帶我去你的住處,我有話要問你。”
見童禮傑稍微遲疑,許元休暗自嘆息:“爲什麼人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呢?”
他開口說道:“爲了避免浪費咱們彼此的時間,我現在先殺掉你十二個人給你看看。”
許元休說完,掏出一打冰箭符,以連珠箭的手法丟了起來。
單看這童人幫的行徑,跟“良善”決計搭不上邊。
殺他們,許元休毫無心理壓力。
童禮傑額頭的汗都冒,連忙伸手阻攔,急道:“別……別……別,道……道……道長,我什麼……什麼都聽……聽……”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有十二名屬下胸口多出一個血洞,倒在地上。
剩餘的幫衆額頭的汗都冒了出來,聽着自家幫主的話,都記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其中一個人實再受不了了,開口道:“道長別殺了,我們老大全都聽你的。”
童老大平常說話雖然也結巴,但聽着挺威嚴的啊。怎麼今天聽他說話,都恨不得一刀將他捅了呢?
“對……對……對對。”
童禮傑一連說了四個“對”,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
許元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童禮傑不是被他嚇得結巴了,而是本來就結巴。
“道長請……請……請跟我來。”
童禮傑說完,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當先帶路。
許元休就跟在他後面,來到二三裡外,緊靠着河岸所建的一間大屋。
他進了大廳,也不用人招呼,徑自走到正堂那把虎皮交椅上坐下。
童禮傑就站在下首陪着。
其餘幫衆,則都擠在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許元休開口道:“第一件事,先取一百兩黃金給我。”
童禮傑聽他要金子,登時鬆了口氣,連彎着的腰都稍微直了一些,道:
“道……道長,在下有個提……提……”
許元休伸出一根手指,道:“我數到三。”
童禮傑一怔,偷看了一眼許元休的臉色,急忙回頭道:
“你們快去取……取……取金子來。”
他一個心腹下意識地接道:“老大,這一百兩黃金,是不是太多了啊,咱們是不是……”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許元休就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一言不發。
童禮傑一張臉幾乎都脹成了豬肝色,開口就想要罵人,然而他的嘴張了又張,卻連第一個字都沒能罵出來。
急得他一跺腳,親自跑進裡屋,然後就抱着一個箱子疾跑出來,放到許元休腳下。
許元休附身打開箱子,見裡面裝了滿滿一箱金銀珠寶。
他伸手將放在最上面的首飾和寶石扒拉出來,然後撿了三個金錠,和幾根金條,揣進懷裡。
然後,他又道:“第二件,跟我說說李姐。”
“李姐?”
許元休看着衆人變幻的神色,冷笑一聲,道:“怎麼,很難理解麼?
今晚是誰,讓她去把我引到這兒來的?”
他一句話說完,扭頭看向童禮傑。
童禮傑被他冰冷的目光盯着,全身一震,連忙說道:“是,是。我……我……我說……我說……”
“大約,就……就……就三年前……前吧,有……”
許元休聽到這裡,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好傢伙,這聽到天亮了,能聽完一個開頭麼?
似乎留意到許元休不滿的神色,一個站在童禮傑身後的藍衣人,將話頭搶過,道:
“老大,還是由我跟道爺說吧?”
童禮傑登時滿臉通紅,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點了點頭。
藍衣人清了一下嗓子,講述起來。
這童人幫,是馱山鎮第一大幫派,稱霸十餘年,一直經營妓院、賭坊等一些正當生意。
三年前,一個絕色女子,突然找上門來,聲稱要加入童人幫。
面對如此絕色,童人幫自幫主童禮傑以下,自然都不淡定了。
她的入幫申請,幾乎立刻就被童人幫上下一致通過。
此女自稱“李姐”,不但美豔絕倫,而且水性楊花至極。
童人幫內,只要是長相過得去的男子,但有欲求,來者不拒。
沒有“幾乎”。
頃刻間,此事就傳遍了整個童人幫。
爲了博得美人的一夕之歡,童人幫上下,人人爭先,爲了排夜的次序,幾乎打破了頭。
然而,短短數日之後,一盆冷水,便澆到衆人頭上。
徹底澆滅了衆人火熱的激情。
原來,但凡跟李姐有過一夕之歡的男子, 全都在短短數日之後,形容枯槁、萎靡不振,進而暴斃。
而這位李姐,反而愈發變本加厲,有時一夜連御數男,猶不滿足。
童人幫上下,在短短數日之內,由歡欣鼓舞,變得人人驚怖,開始抗拒。
李姐去絲毫不跟他們客氣,直接用強。
衆人大爲驚懼,甚至演變到不惜脫離童人幫,舉衆逃亡。
唯有童禮傑之類這等尊榮的,可以稍微安心一點。
身爲幫主的童禮傑,萬萬都沒想到,他一手創建的幫派,竟會被一個女人,迫害到幫派瀕臨崩散的地步。
到了這時,他也不得不出面,跟李姐交涉。
最終達成協議,童人幫每天爲李姐提供一個年少美男,李姐則留下爲童人幫效力。
自此之後,童人幫開始瘋狂地尋找招攬年輕俊俏的男子,或引誘、或用強,招入童人幫門下,以備李姐隨時取用。
這一舉動,引得鏡州同行們,紛紛爲之側目。
不過,這位李姐非但貌美好男,一身法力同樣驚人。
不久之後,他便傳授了“製造趕屍”的方法,爲童禮傑打開了新的思路。
直到今日,有幫衆瞧見許元休,見其年少英俊、俊逸不凡,李姐一定會喜歡,便將注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許元休這才明白,原來童人幫今晚對自己的舉動,跟石橋偶遇毫無關係,而是這層緣故。
他聽完藍衣人的講述,不置可否,而是平靜地問道:
“既然如此,爲何你們會先派一個黑衣女子來刺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