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心間開啓花一朵……”
寂靜的病房裡驟然響起的歌聲,讓削蘋果的暮暖一愣,看了顧劭陽一眼,少爺今天似乎心情不錯,清了清嗓子,接了一句,“你是我生命的一首歌,想念匯成一條河。”
“點在我心內的一首歌,不要只是個過客。”
“在我生命留下一首歌,不論結局會如何……”這首王力宏與selina合唱的一首歌,暮暖還是極喜歡的,蘋果遞給他,顧劭陽很不客氣的把蘋果接過,也連同人一塊把她帶到懷裡。
“對我到底有沒有動心?”用歌詞的一句話問暮暖,她皺了下眉,“你猜!”
“你少給我馬虎眼,說,到底有沒有動心!”
“明明是非君子,非要在我面前很君子,你爲什麼不早些跟我求婚或者表白呢,我不就……呵呵……”暮暖最後一幅你懂得的表情。
拍了拍她的腦袋,他順手拿過一沓文件來,“在醫院陪我一星期了,別整天來,我看到你都快煩了!”
一聽這話,暮暖像是塊軟泥一樣,趴在*上,他一旦看文件又無暇顧及她,她又覺得無聊,手機裡的遊戲她都玩遍了。
“顧少爺,你可不可以出院了呀,皮外傷,皮外傷,整天住院幹嘛?你也知道,自己已經在醫院一個星期了呢!”浪費錢財,浪費醫療資源,現在醫院裡一*難求,他可好,沒大病,沒小災的站着*位。
“在醫院裡才能顯得像病人,這樣你才能花心思來照顧我呢!”他說的隨意,說的理所當然,不知話語真假。
暮暖翻翻白眼,“你回家吧,我全天二十四小時照顧你,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不行,對外,我車禍嚴重,現在回去那怎麼行,不穿幫了?”
暮暖一愣,對外,車禍嚴重?眯了眯眼,“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沒有!”
“你們這些商人,深藏不露的,到底想要幹嘛?”暮暖嘆了口氣,繼續發呆,真是無聊死了。
“去上班吧……”
“我在辭職呢!”暮暖撇撇嘴。
“辭職信不是沒批下來,找一個合適的總監到這裡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等着吧!”
暮暖聽了,打了個哈欠。
“看你的這個樣子,也沒什麼事情,等會聞珊就來了,我去找一凡聊天去了。”懶散的起身去收拾東西,不待見她拉倒。
“回來,回來,小白眼狼……”一聽這話,暮暖不高興了,手裡的包用力扔下他,顧劭陽躲閃不及,砸腦袋上,“顧劭陽,你再給我說一遍,誰白眼狼,誰白眼狼……”掐上他的脖子一個勁兒的搖晃,不是腦震盪嗎,今兒就送這位爺歸西!
“咳咳……”顧劭陽把她按在懷裡,“精神頭這麼足,自己找個旮旯尋思尋思跟你家相公離還是和,是不是覺得他不要你了,我還接着,你做夢吧你,妞兒,我告訴你,爺要重出江湖,萬花叢中過。”
“別介呀,你又要去禍禍良家婦女呀……”暮暖皺眉,這幾天,她都在想呢嗎?
尚一凡輕輕釦了扣門推門而入,看着兩人這姿勢微微蹙了蹙眉,暮暖來人,“一凡,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今天不做生意?”
“我不一定要天天盯着,一航今天翹班。”
尚一凡特地來看顧劭陽,在病房裡待了一會兒,跟着一凡離開,在醫院整天待着很無聊。
直接去了她的茶莊,尚一凡嫣然是個幸福的小女人,燒開水,輕攏慢捻,斟了三杯茶,卓一航端起茶杯稍微湊近鼻息,細細地品,並未急着入喉,看着兩人如此相親相愛,暮暖不禁心生羨慕。
“湛美人兒,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暮暖聽聞,看着卓一航,自過完年這幾個月裡,那兩個人的感情似乎格外黏糊。
“我爲什麼心情不好?”暮暖冷哼,她現在好着呢。
“其實,你這樣一直這樣也不錯,我跟一凡打算要孩子,以後可以幫我們帶孩子,多好!”卓一航那好看的臉不禁流露出淡淡的玩味,似是刻意又似無意。
暗示她一直都這樣下去?暮暖視線落在尚一凡的身上,一凡淡笑,“沒騙你,我們真的打算要孩子,他不小了,我也不小了……”沉鈍半晌,尚一凡繼續道:“你也不小了。”
喝了口茶,暮暖笑出聲,“你們要孩子,跟我有什麼關係?呦,我這乾媽,似乎有盼頭了。
“是啊,一航在戒菸戒酒,晚上也推了應酬,我二十八歲了,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孩子五六歲的大把了,聞珊最近跟凌逸擎似乎走得挺近的,就剩你了,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要幹嘛”暮暖沉默下來,“最近,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是想不出個一二三來。”
卓一航沉沉的笑了,再爲她斟了杯茶,“湛美人兒,說句公道話,事兒,你做的有點過了。”
暮暖放下茶杯看着卓一航,是她做的過了?
一凡咳了咳,“暖暖,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他們的意思是,她做錯了,是這個意思吧?
“暖暖,說句實在話,你對周慕白關心的太少了,這麼說吧,或許是你一直太有主見,造就了你看事情的主觀性吧,從休學、到找工作,到買了市區的那套房子,再到你今天的成就,你覺得你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如果你安穩的學醫五年,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所以你更自信,更主觀,你跟周慕白生活的那三年裡,他一直*着你,順着你,你的意思就代表了他的意思,他*的你,讓你可以不用去顧及他的心情與感受,現在也是,你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他的感受……”
暮暖愣了好一會兒,她的確像是一個被*壞的小孩,從未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包括,他回來,她並未真心的去觀察過他,瞭解過他,只覺得他變了,不是以前那個慕白了。
包括在她與父親的那件事情上,她也隨了自己的心願,忽然間,暮暖有幾分慌亂無措。
“還記得嗎?有一次周慕白來茶莊找你,正好撞擊劭陽跟你求婚,我雖然不知道你們談了些什麼,他的車子停在店門口很久,你明明知道他在等你,你就是不出去,報復他,生他的氣……他既然回來了,就代表他踏開了那一步想把你找回去,你爲什麼不問他呢……我都看得出,他那麼在乎你,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你自己呢!”
暮暖靜靜的聽着,她從來都沒想過這些問題,真的,一次都沒有。
“記得,有一次我們跟周慕白在日本料理店撞擊,舒晴當時也在場,我覺得,舒晴跟他並不是*的關係,我以爲,你那麼瞭解周慕白,一定會看出他們其中的端倪的……”
“一凡,對不起,我覺得我需要自己考慮一些問題。”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尚一凡嘆了口氣,卓一航把老婆抱進懷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嗯,果然跟腦袋聰明的人混的時間長了,腦子也開竅了!”
“你什麼意思,卓一航!”尚一凡皺眉,“暖暖是當局者迷,也太在乎周慕白了……是周慕白之前真的把她*壞了。”
暮暖走出茶軒,心情無比的低落,從周慕白回來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把他當做陌生人,面上是想把兩人的界限劃清楚,只有她才自己知道,她怨他一聲不吭的離開,怨他回來了,還挽着*高調出現,不給她解釋的緣由,他甚至不曾問過他,不曾聽他親口承認,就斷定了舒晴是他的*。
陸雋遲也好像說過,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今天終於理解了他那話的真正意思,其實,都是因爲她自己,所以纔到了今天這一步。
她害怕傷害,害怕再分離,害怕一個人承受那鑽心刺骨的疼,她怨他,恨他,她執意知道周慕白車禍的原因時,她又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後悔、懊惱,覺得她不應該這麼不懂事,不該不懂他的苦衷。
暮暖忽然笑了,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傻瓜,明明他已經回來了,卻還在滿世界的找他。
他說他還是以前的那個周慕白,他說他一直都沒有變,可她就不相信。
可是,如今想來,她好像真的好過分,不曾用心去感受過他的心,不曾用心的去了解過他,總覺得他是金剛不壞之身,心不會疼,不會累。
每次吵架,每次不歡而散,來求和、服軟的總是他,可是挑起事端的,總是她自己。
第一次,在他生日那天,他對她說,他瘋了一個月,發現忘不了她,就算再給他五百年的時間,還是忘不了,他受不了沒有她的日子裡。
可她自己呢,就因爲自己心底的害怕不敢去面對,把他趕走了。
她生病了,她卻刻意不告訴他,他是她的丈夫呀,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病了,就連陸雋遲她都打電話通知了,她那時候也沒去考慮他的感受,那時候他想必真的懊悔吧……
“你有沒有良心啊——你怎麼就可以這麼無情,如此無意,如此沒心沒肺的,我在你身上下了多少工夫,爲了你,我變成一個我自己都覺得陌生的人,只因爲你喜歡,跟你分開這四年裡,每一天,每一時間,我都費盡心思安排……”
暮暖想着想着就掉了淚,想着當時他連喘息都帶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就好難過,他一定是覺得自己被辜負了。
就是這樣被她狠狠的傷過,他重新收攏好自己的破碎的心,回來,告訴她,他想她了,他依然向以前那樣待她,就算是他真的讓楊一刪了她的電話記錄,她也不該說他卑鄙無恥,竟揀了那些傷人的話去刺傷他。
他一定恨死她了,恨不得要掐死她。
每次吵架之後,她都沒想着要做些什麼,就在等,等着他一定會回來了,也不擔心他,也不關心他。
慕白,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不知好歹,從來都沒要努力的讓我們再一起。
暮暖在街上游蕩着,從太陽高照到日暮西斜,冬日的晚風有些涼,她卻不覺得冷,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撥通了周慕白的手機,他的手機卻關了機,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撥通之前他用的那組手機號,他說過的,就算是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他都不會把這隻手機關了。
撥了號,手機卻無人接聽。
暮暖站在路燈下,微微仰着蒼白的臉,心想,他是不是對她失望了透頂,是不是真的被她傷的千瘡百孔,再也不願回來了呢!
慕白,如果是這樣,那我,好不好?這次,我一定不會再逃避,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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