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單利落的吩咐完,將手機一扔,閉上了眼睛,彷彿再次告訴自己,他早已下定了決心,就不能再回頭。
與她,今生無可能……
陸雋遲站在窗前眺望着明月,一輪皓月高掛,泄了一地冷冷月色,他的心彷彿被蒙上了涼意。
緊握在手中的手機遲遲沒有響起,他的心,緊繃着,似乎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手腕擡起,看了眼,他深深嘆了口氣,步到酒櫃前,倒了杯酒,燈光的映襯下,淡黃色的液體格外清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實在按捺不住,撥了一通電話。
午夜,靜寂的山路上,警車閃亮的燈,在夜裡似乎格外的引人注目,女孩挨着路的一邊,慢慢的走着。
車裡的人第n次嘆氣,聽到手機響,看到來電顯示,他吐了口氣,“喂?”
“還沒把人送到?”
隔着一段距離,陸雋凌看着前面的女孩,“老大,她不上車啊,我就沒見過這麼倔強的女人,真的,她還在走,估計,要這樣走的話,要走到明天早上了!”
“什麼?”
果然,電話裡傳來的巨大咆哮聲,陸雋凌嘴角抽搐着,“人警車也不上啊,一看我這張屬於陸家人的臉,她上車纔怪呢!”
“誰讓你去的?”陸雋遲冷聲問。
陸雋凌動了動脣,“我不管了,我回去睡覺去,你自己看着辦吧!”
收線,陸雋凌從車裡探出頭來,微微踩下油門,“你,真的不要上車?”
酷兒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低頭慢慢的走着,清冷的街頭,她就如此漫不經心的走着,街燈的黃昏投射下來,揹着光,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酷兒忽然站定,看着前方遙遠的路,似乎看不到盡頭,她很累,可是,她不想停下來,她想很累,很累,因爲人在很累以後,纔不會有多餘的力氣去胡思亂想!
“喂——”
聽到聲音,她轉身,聞聲而去,看着警車駕駛室上露出的那張英俊臉龐,“那個,你還沒走?”
“你說,你一個小姑娘,怎麼回事啊,你一個人,要走到什麼時候,這荒山野嶺的,這條路上,過一會兒就有飆車的,你想幹嘛?”
酷兒不說話,就是看着他,“我,想一個人走走!”
“走?你知道從這裡走到市區需要多長時間嗎?”
酷兒沒說話。
陸雋凌,翻了個白眼,直接給敗了。
在接到老大的電話的時候,他了就覺得不對勁,說什麼,要像是意外碰上的,意外碰上的,這姑奶奶也不上車啊。
“上車!”陸雋凌命令道,“要不上車,你自己走回去,我不管你了,你問問你自己,你做好了,見不到明天太陽的準備了嗎?”
她若無其事的繼續朝前走。
陸雋凌閉上眼睛,平復了自己的心緒後,一腳踩下油門,車子絕塵而去。
酷兒看着遠處的車尾燈,嘆了口氣,她不想欠他的而已,他不願意管她,何必再弄一輛警車來接她呢,那人還真是彆扭。
算了,她只是不想欠他的罷了,既然不想欠他,就一點也不想欠着他,她要走回去,就算是磨得出血,她也要走回去。
警車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一面祈禱着,別出來什麼猛虎野獸的,一面禱告這別出來什麼地痞*的。
順着手機的導航,酷兒在東方微明之際,總算到了市區。
她咬着牙,只覺得自己的腿都不能打彎了。
走到公交站牌那兒,她,慢悠悠的上了車。
停在他身後的白色車子,再次緩緩的發動引擎,車內的人,望着那離去的人兒,湛眸閃過不易察覺的痛楚。
當酷兒回到睡了一覺之後,她覺得,那是她人生中,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她決定,從此以後,要識時務者爲俊傑!
此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陸雋遲。
就當酷兒認認真真投入工作,想着,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的時候,他再次見到了他。
那個,多日不見,依舊高高在上的陸總。
“陳姐,這是今天開會的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而且會議室的設備也調過了,沒有任何的問題,資料也下發給各部門了!”穿着職業裝,斂了她身上的稚氣,倒也讓她看起來幹練大方。
陳怡很滿意的點點頭,這年頭啊,遇到這樣踏實肯幹又會察言觀色的個下屬不多,這女娃,看着年紀輕,事情上,一點就通。
“以陌啊,眼看這要過了實習期了,雖然把你分給了我,我看着啊,提前結束你的實習期,馬上給你分部門!”
“真的呀?簡直是太好了!”說着,酷兒抱着陳怡的脖子,就高興的有些得意忘形。
陳怡皺了下眉頭,“我剛剛說你成熟了,你看看你,怎麼回事啊,又像個小孩子!”
她調皮的吐吐舌頭,“我保證,以後注意,再說,我也就在您的面前這樣,別人面前,我是很成熟的!”
“嗯,去忙你的吧!”
酷兒哼着小調離開主任的辦公室,陳怡看着那小身影,哎,到底也是年輕。
晚上下了班,酷兒再次留在了辦公室加班。
陳怡看着她低頭認真的看着她給她的資料,敲了敲她的桌子,“別走的太晚,好學是好事兒,也不能不注意身體不是?”
“陳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回去也沒什麼事情,我儘快熟悉了工作,正好能幫您忙!”
“瞧瞧,這小嘴兒,真是會說話!”
陳怡算是酷兒的師傅,對她盡心盡力的栽培,她自然的要,十分努力的去學校。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
酷兒整理完明天的開會用的資料,抻了抻懶腰,就端着杯子去了茶水間。
給自己衝了杯咖啡,俯瞰着美麗的城市,她脣角勾起一抹笑容,她能在這樣的公司裡工作,是她的榮幸,所以,她要努力的工作,做到最後。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c叔叔,您還好嗎?
我最近給您的信,您看了嗎?您的身體最近還好嗎?
這些,她都無從知道。
而寫字樓樓下,黑色的奔馳車子停下,陸雋遲帶着些許的醉意下了車。
“你回去吧,就說,我今天晚上有應酬!”他道,捏着西裝就朝裡面走,這些天,他應付夠了爺爺對他的逼問。
今天在飯局上,酒喝得有點急,胃裡翻騰着,也有些不舒服,回去,又得把一家人忙活的團團轉,索性,他不回了,直接在公司的休息室窩一宿。
他進了電梯,大手撫上有些發疼的頭,他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卻只覺得自己腦袋一片混沌。
身子前傾,他的手極其自然的想撐住身子保持平衡,一不小心按在樓層按鍵上,他也懶得管,身子的重心落在電梯梯壁上,慵懶的樣子,沒有一絲的危險性,甚至有些頹廢感。
電梯門,打開再關上,到三十六層時,電梯闔上的瞬間,他皺起眉頭。
燈,好像沒關。
他走出電梯,朝着那昏黃的燈光走去。
他停在辦公桌前,座位上沒有人,看着沒來得及闔上的電腦,加班,忘了關電腦?
他吐了口氣,準備回走。
酷兒走出茶水間,昏黃的燈光下,有一頎長的身影,“你……你是誰?”
聽到聲音,陸雋遲倏地回頭。
不遠處的女子,那樣的恬靜,他的心,再次不能平靜,更深處,那情愫翻滾涌動,瞳孔也驟然緊縮。
酷兒看到他,也嚇了一跳,隨即,斂下眉,就當沒看到的。
一方暖燈間,他靜靜的凝視着她。
按了按自己發疼的頭,陸雋遲閉上眼睛,不是她,那不是她,怎麼可能是她呢?
他一邊告誡那不是她,腳步卻不受控制的,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酷兒聽到腳步聲,倏地擡起頭,對上他那雙帶有侵略性的眼睛,她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
這,這,這人,要幹嘛?
【你們知道,這廝要幹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