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交易
來自房樑上的撓木頭的聲音消失了,舒言滿意地打了一個哈欠。
“冤有頭債有主,閻王老爺估計也會酌情處理吧,畢竟這也不是一個人的鍋是不是?”
話音方纔落下,舒言瞧見房樑上落下瀑布一般的長髮,那黑色的長髮在微風中來回飄蕩,看起來分外可怖。
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氣從屋頂蔓延開來,幾滴血從上面滴落,其中還有一滴滴到了舒言的臉上。
舒言用手擦了擦,幽幽說道:“血?”
話音方纔落下,只見到從天花板上落下一個渾身白衣的女鬼,那女鬼獰笑着朝舒言伸出手。
舒言朝着女鬼狠狠扇了一巴掌,女鬼掉到一邊,程三直接掐住女鬼的脖子,頗爲痞氣地看了一眼這廝。
“我乾孃道上名號鬼見愁,你這隻小鬼怎麼可能嚇得了乾孃。”
舒言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她點燃蠟燭,看清了這個女鬼的容貌。
這女鬼長得與那孫小姐有幾分相似,可卻多了一分英氣。
那女鬼瞧見舒言不怕自己,頓時給氣哭了。
“你們這些惡人!等我真的變成鬼,我就殺了你們!”
舒言頓時皺眉,暗道這小鬼子腦子不太好使,她輕聲反駁道:“你笨啊,你變成鬼殺了我,那我也變成鬼了,你當人的時候打不過我,當鬼的時候怎麼可能打得過我?”
小鬼子聽到此番言論,頓時呆住了,他睜大了眼睛。
“啊啊啊,那我,那我……”
程三一把捂住小鬼子的嘴,可這小鬼子的眼睛就跟水管一樣,淚水嘩嘩地往下流,直接將他臉上的妝容都給哭花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原本還尚有幾分恐怖的面容頓時變得滑稽起來,舒言拿出來手絹給這小鬼子擦了擦臉。
倒像是和藹的老奶奶。
“別哭了,你在這裡嚇我作甚?我又沒害你姐姐。”
程三又補充了一句。
“便是做的不對,也是偷了你阿姐的蜜餞兒。”
這小鬼子聽到此話,頓時又開始哭起來。
“我阿姐的蜜餞兒是爲我買的!你們還我阿姐!”
這小鬼子哭的傷心,臉上的妝也去的七七八八,舒言定睛一看,發現這廝竟然是個少年,只不過容貌過於秀美,竟有幾分雌雄莫辨之感。
舒言開口安慰道:“你阿姐是被誰害死的,你心裡不清楚嘛?”
小鬼子失落低頭,一雙拳頭緊握,此時狂風驟起,屋內蠟燭熄滅。
小鬼子擡頭,一雙眼睛滿是怨恨。
“是那孫明起殺了我的姐姐,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可阿姐卻非要嫁他,家中的兄長也極爲不滿,可她偏偏要嫁他。”
外頭的雷聲終於停了,傾盆大雨落下,舒言也在想,是不是前些日子乾旱的太久了,所以這雨嚇得跟不要錢一樣。
不過這汾陽城中的百姓倒是頗爲高興,孫家的糧倉被搶了,新來的玉龍軍軍紀倒還算嚴明,如今還下了雨,這日子大抵會好過一些。
可孫家僅剩的子嗣卻極爲不高興,他對着舒言說道:“都是你們這些賤民,這都是我們孫家的東西,憑什麼給你們!這是我孫家祖祖輩輩積攢起來的財富!憑什麼給你們!”
程三瞧着這個在牀上發瘋的少年,他上前給了這廝一拳。
他低聲說道:“莫要在這裡說屁話,你們以前有權勢的時候,如何對待那些百姓,這些百姓也就如何對你們,這裡沒有公平,不過那孫明起確實對不住你們孫家,你若是想復仇,我們倒是可以幫你。”
小鬼子眼睛一亮,他開口說道:“當真?”
舒言走近他,點了點頭,而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爲何能活下來?如實告訴我,我才能幫你啊。”
小鬼子道:“我叫孫桂,阿姐叫我阿桂,我天生長得像女人,便總喜歡躲在阿姐的屋子裡,不喜歡見人,這才躲過一劫。”
程三聞言笑道:“阿桂是吧,你且好生躲着,我們明日將那孫明起騙入房中,你拿着刀趴在房樑上,然後等人來了,你直接給他來一個泰山壓頂。”
阿桂點了點頭,這幅表情舒言看着倒和自己那花瓶老六極爲相似。
第二日清晨,舒言起來,只覺得腰痠背痛,定睛一看發現程三這臭小子把自己的褥子給奪走了。
舒言從牀上起來,直接朝這廝的肩膀上踹去。
程三悠悠轉醒,聞到自家乾孃的腳,頓時捂住鼻子,那一張臉連頓時皺的如同九月的菊花。
與此同時,門外站了舒言的一堆乾兒子。
陳雲終在外頭敲着門,舒言直接從程三身上跨過去,把門給打開了,陳雲終瞧見自家母親,頓時眼淚汪汪道:“母親,昨夜那個鄒老頭,他他……”
舒言頓時一愣,她趕忙抓住自家老六的肩膀,大聲問道:“怎麼着?他佔你便宜了?老孃這就給你找回公道!”
陳雲終聽到自家母親如此說話,一張臉頓時又青又白,他忙開口道:“他讓我給我父親寫一封親筆信,我不願意,幸好二表哥給我解圍,要不然我肯定……”
舒言拍了拍陳雲終的肩膀,低聲說道:“這信你寫了沒用,得我寫。”
陳雲終一愣。
“你怎麼知道,他是這麼說的?”
舒言打開門,讓外面候着的丫鬟進來,端進來一道道早膳,綠珠也在其中,她低聲說道:“老太君最近時局困難,菜餚十分簡陋,還請您見諒。”
舒言白了這傢伙一眼。
“你跟我們逃難的時候,炒麪都吃過,這四菜一湯的,能有多簡陋。”
綠珠尷尬一笑,便帶人出去。
舒言瞧了瞧,發覺此處只有白歸塵和陳雲終以及張晟子,兩個孩子卻不見蹤影。
白歸塵解釋道:“鄒老頭將人單獨看管起來了,我們都不讓進。”
舒言輕聲問道:“那你昨夜去偷看了沒?”
白歸塵搖頭:“他們有高手,我不能輕舉妄動。”
舒言又看向張晟子,這廝身上的傷口已然癒合了不少,只是依舊渾身包裹着布條,像是從某地片場出來的喪屍。
張晟子見到舒言如此看自己,便放下筷子老老實實說道:“我殺不了鄒老頭,他身邊有高手。”
舒言從包裡拿出來槍,而後放到桌子上。
“加上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