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有什麼發現了麼?”八皇子南宮泉盛問道,這個溫文爾雅的皇子更傾向於與文治,所以顯得文弱彬彬,但卻有一顆及機靈的腦子。
慕容墨染聞言不語,只是心中暗道,早該發現了,一樓的桌椅都被雜亂的放置,而唯獨這張桌子是完好的立着的。慕容墨染想着一腳踢開了桌子。
桌子下面有一張毯子,原本每一張桌子下都有這麼一張不大的毯子,所以並沒有特別引起大家的注意。
慕容墨染踢開毯子,果然看見毯子下面的地磚是可以活動的。
這下子一干衆人紛紛圍了過來,甚至連幾個膽大的侍女也湊了過來想看個究竟。
慕容墨染示意三位皇子後退,他要打開這個地道了。
夏夢萌不知道下面有什麼,大概是先前店裡的老闆和那個小二躲在裡面吧,不過也不能保證沒有別的。
三位皇子也都抽出了腰間佩劍示意慕容墨染打開。
慕容墨染和易逍遙相互示意,看到大家都做好了準備,慕容墨染這才動手轉動那個活動的地板,沒有想象中的人影一躍而出。
只是一個黑洞洞的洞口而已,幽深漆黑,一眼望不到底,充滿了神秘。
六皇子南宮泉逸命一個侍衛帶着火把下去探查,其他人則緊張的守在洞口。
那個下去的侍衛心驚膽戰的小心前行,地下的空氣十分潮溼,他不知道自己臉上不斷滴下的是汗還是水。
地道很長,而且岔路口很多,他走了幾步便不敢再往前走,而是返回向幾位皇子如實稟報:“下面就如一個地下迷宮。”
六皇子讓幾個侍衛腰上繫上繩子,然後再下去。
外面的人凝神靜聽着下面的動靜。
易逍遙有些按捺不住,自己也拿了一支火把想要下去。
夏夢萌攔住,說道:“逍遙,你上房頂去,縱觀整個客棧的情況。”
易逍遙有些疑惑,但還是沒有多問便飛身出去,他知道,老大讓他做的事情總是有道理的,他不需要多問。
“老大,這是爲什麼?”風素素問道,元寶在他懷裡已經快要睡着,團團則依偎在他們身邊。
“如果如下面的人所說這個地道真是一個迷宮的話,那麼我剛纔在八皇子和六皇子的屋子裡遇見突然冒出來的無頭屍體便不難解釋了。”夏夢萌頓了頓接着說:“這個客棧,很有可能包括牆面的結構,都是地道的組成部分,所有的房間靠地道而聯同,否則一個簡單的地道,爲何要造成迷宮?他們下去這麼久,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如果是個大連同體的話,他們則很容易從外面逃脫,這是你讓逍遙去外面盯着的緣故吧。”慕容墨染接着說。
夏夢萌說的對,但是她只對了一半,地道里確實有人,但是地道里的人卻不如她所預料的朝外面奔逃。
地道里的人像是在和進去的侍衛住迷藏一樣,以幽靈的行動驚嚇的裡面的侍衛抱頭鼠竄,也就是在逃竄的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系在腰裡的繩子不知什麼時候已被劃斷。
頓時,裡面僅有的幾個火把也被撲面而來的掌風熄滅,幾個侍衛中掌之後應聲倒地,連一聲悶哼都沒有,就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頓時裡面其他的人叫喊成一片。
夏夢萌意識到不好,三位皇子也變了臉色。
南宮輔儀湊了過來說道:“我有辦法。”眸中閃亮。
大家正在驚奇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醫能做什麼的時候,只見南宮輔儀自隨身攜帶的盒子裡掏出一塊琥珀色的東西,然後拿過一個燭臺,把那個琥珀色的東西放在燭臺上,然後用火摺子點燃了蠟燭,接着小心的把這個東西放了下去,然後趕緊把洞口的活動板蓋上了。
儘管如此,守在洞口的幾個人還是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你那個是什麼東西啊?”慕容墨染蹙着眉問道。
“木枋石。”南宮輔儀笑道:“這個東西點燃了放下去能產生大量刺鼻的氣體,而且會讓人的四肢暫時麻痹。”南宮輔儀解釋道。
“呃……神醫先生,那麼你隨身帶這個物件是爲了什麼啊?”夏夢萌問道。
“呵呵,其實它的另一個功效是可以治療因大漠烈日直曬而引起的頭痛,幾位皇子都是在洛陽城長大,並不熟悉大漠的生活,所以我帶了只是預備要用的,不過治療的時候可不能點燃,沒想到在這裡倒先派上了用場。”慕容墨染耐心的解釋。
沒多久,地下便沒了聲音,倒是屋外想起了兵戎相交的聲音。
一行人奔出來,便看到慕容墨染和兩個人纏鬥在一起,而其中一個,便是方纔那個無頭的屍體,另外一個,卻一眼就看得出來,精壯麻利的身手,正是那個店小二。
慕容墨染見狀也抽出腰間佩劍加入戰鬥。一劍分開了那個店小二,似的易逍遙可以全力應對那個無頭屍體。
慕容墨染上來就使狠招,不出幾招便佔了上風,那個店小二雖然身手也不錯,但是在戰神慕容墨染手下走了百餘招便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只能招架而無還手之力。
慕容墨染卻步步逼近,一點都不給對方喘息的時間,一劍更比一劍急,一招更比一招狠。慕容墨染的劍花鋪天蓋地的襲來,那個店小二萬全籠罩在慕容墨染的劍氣之下而脫不開身。
在場的很多人都聽過慕容墨染戰神的名號,但卻並未見他真的動過手,此時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就連對慕容墨染印象不怎麼好的風素素也忍不住讚歎。
而其他人眼裡,八皇子自然是高興,有這麼一個了不得的戰神幫助自己當然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同樣的原因,六皇子和九皇子便不是很高興,只是六皇子沒有寫在臉上,但是眼神卻折射出一種此人不爲我所用定當誅殺的狠光,而九皇子臉上則流露出匹夫之勇的不屑。
刀光劍影,你來我往,若不是這裡正在進行一場殊死之戰,在清幽的月光下,這樣的劍舞也別是一番風味。
又走過百餘招,慕容墨染越鬥越勇,但是那個店小二依然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了。不斷有破綻露出,身上已被慕容墨染的劍氣劃傷有五六處。
終於在一掌劈出去的時候。胸口露出個破綻,慕容墨染怎麼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瞅準時機,長劍一挺,就聽那個店小二悶哼一聲,身形卻不在移動。
而月光下,慕容墨染的長劍已經洞穿那個店小二的心口,血跡順着長劍一滴滴往下淌。
再說易逍遙。先前和這個無頭屍體在房間中大戰的時候,根本就施展不開,現在在外面空曠的地方交手,一下子大展身手。易逍遙的劍術和慕容墨染的不同。
慕容墨染作爲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劍術更講究實用,招招都是直奔目標,快而準。而易逍遙這樣的浪蕩江湖客,他的劍術卻更像是一場華麗的舞蹈,優雅而危險。
那個無頭屍體在易逍遙精準而華麗的劍術的威逼之下,竟然慢慢的原型畢露。
原來,這個無頭屍體竟然是客棧的老闆所扮的,只是從身形上來講,他確實比那個死去的“任兄弟”矮一個頭,於是便裝腔作勢扮起了無頭屍體。
這個店老闆扮的無頭屍體自然是要比那個小二冷靜一些,他沉着的應對易逍遙的每一招,不驕不躁,所以起初還能和易逍遙平分秋色。
但是逐漸的他看到店小二在慕容墨染手下逐漸變弱,也不禁有些心浮氣躁起來,他知道他們此刻不會有後援,因爲他們的老大做出的計劃便是如此,所以看到越鬥越勇的慕容墨染和易逍遙,心想他們二人可能不能全身而退了,正在躊躇間,還沒有想到一個好的辦法,就看到慕容墨染的劍尖刺穿了店小二的胸口,當下大叫一聲“小俊”,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分神,易逍遙的劍尖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店老闆惱怒的瞪着慕容墨染,這個男人竟然殺了小俊,我定當不會放過他,他的這個小師弟和他情同手足,他怎麼能接受小師弟已經死在自己面前這個事實。季老闆心中暗暗地想,待明日老大行動之時,救出我後,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那看着慕容墨染的憤怒的眼光,恨不得變成一把鋒利的刀子,刺進慕容墨染的心口。
一旁待命的幾個侍衛見狀忙上前制住那個店老闆。
“你是受誰指示?爲何要害我們?”八皇子嚴厲的問道。
那個季老闆根本不理會八皇子的問話,指示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如果你不想有這樣的下場,便老實交代。”九皇子說着踢了踢一動不動的店小二的屍體。
“哼,有本事就殺了我,少在那嚇唬人,老子怕死麼?呸。”季老闆張狂的說道。
慕容墨染見狀心知從他們的身手來看,都是厲害角色,絕對是江湖上有能耐的殺手,這種人,就算生意失敗,寧可自己死,也不會供出幕後主使的,知道從此人口中再問不出什麼,當下便命幾個侍衛將人綁了起來好生看管,則另外派人下密道去尋先前被派到密道卻遭暗算的侍衛。但是自己仍在盤算,到底是什麼人會想要他們的命。
這一次易逍遙也一同隨着進了密道。
不一會兒,那先前下去的幾個侍衛便被擡了出來,只有兩個死了,是後心被人一掌拍死的,而其他幾個只是昏迷而已。而連同被擡出來的,還有那個與髯虯老者同行的“任兄弟”的屍體,只有身體而已。看到屍體被擡出來,那個髯虯老者急忙撲了過去,表情雖然很是沉痛,但是可以看得出他依然很鎮定。
易逍遙說丟失的馬車全部都在密道之中。原來,密道的正中心就是客棧後院的下方,那些失蹤的馬車和馬匹全部都在裡面。
九皇子命人將馬車從馬廄附近的一個出口一一牽了出來,只等天一亮就上路。
而易逍遙則神色凝重的把夏夢萌拉到一邊,悄悄對她說:“老大,死的那個人是任紹憫。”
“滄浪七殺中的任紹憫?”夏夢萌問道?明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正是。”易逍遙堅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