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憂關之際,胖娃也顧不得藏拙。頻頻使出“御風斬”傷敵,然而“御風斬”的威力依舊不強不弱,只是另身周的力源宗修士受了些皮肉之苦。
嬌兒“咿咿呀呀!”的揮舞着法器幻化出的巨錘,一時之間反倒成了開路的先鋒。花靜容與項勇一左一右的策應着嬌兒,而胖娃則是落後一步,護着哥哥玄亮的周全。
“哥,等下找個地方把齊師姐放下,我把她收到‘方天鏡’裡。”胖娃見哥哥玄亮揹着齊師姐束手束腳,於是小聲在其身邊說道。
聞言小玄亮眼睛一亮,問道:“可以嗎?”他是想問這麼大的一個人也可以收進那小鏡子裡麼?
“應該可以。”胖娃也沒試過,不敢“方天鏡”裡有多大他還是知道的,心想放下齊師姐應該不成問題。
“那你咋不早說······”小玄亮有些鬱悶,這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又是抱又是背的帶着齊夢雪的屍身逃了一路,雖是心甘情願,不過卻是着實束縛了手腳。
“老龍說,鏡子不可以給別人看到。”胖娃用小盾抵擋了一記鋼刀之後揮劍將來人逼開,隨即頭也不回的答道。
玄亮明白胖娃的意思,胖娃有“方天鏡”之事確實不能給他人知道,剛纔也不過就是隨口抱怨一句。現在倒是需要考慮,如何掩人耳目的將師姐齊夢雪的屍身收進鏡子裡。
想到此處玄亮不禁向四下裡張望,希望能找個隱蔽處將背上的齊師姐放下。然而擡眼張望之際卻是先看到了二十餘丈外暮雨白、羅遠以及另外的十餘位師兄師姐正被力源宗的三四十名修士圍攻。好在暮雨白與羅遠等人修爲勝過對手,邊打邊退的外村寨的另一邊行去。而來時的路上已有三名身着灰色道袍的同門躺在地上,看着他們身周的血跡,應是重傷或是已經死去。
未等玄亮凝神打量倒在地上的同門是誰,一把鋼刀便向着他的腰間橫斬而來,驚得玄亮連忙向後躍起閃避。胖娃適時的衝上前去,劍盾齊揮,將那使刀的力源宗修士逼退。
小玄亮真想抽出背上長劍,去助胖娃與師兄師姐一臂之力。然而要想抽出長劍就得先將師姐齊夢雪的屍身放下,若是放下了,還能有機會將其再次背上嗎?小玄亮無論如何都不想將這爲了救自己而死去的小師姐丟棄,於是只好咬着牙,留意周圍敵手的同時尋思着如何能夠有機會將齊師姐放進胖娃的“方天鏡”裡。
“嘭!”又一名力源宗的修士在躲避花靜容的銀針時被嬌兒的錘子砸到,瞬間化作一道殘影向着一旁跌飛開去。前來圍攻胖娃等人的這些力源宗弟子修爲大都在煉氣期四層至六層之間,想來那些更厲害的高手應在圍攻暮雨白與羅遠等人。因此憑藉着修爲莫測的嬌兒以及煉氣期七層修爲的花靜容,胖娃等人雖然人少,卻是不斷的在向前推進着。
“胖娃,等下跟我衝近前面那個屋子,我放下齊師姐之後守住門口,你快些把她收起來。”玄亮得知胖娃可以將齊師姐的屍身收進“方天鏡”之後,着實有些着急,他只想快些騰出手來幫大夥兒一把。見到前方路旁的屋子木門敞開着,他靈機一動便起了心思。
胖娃又是一記‘御風斬’將前方之人胸前劈開一道血痕,聽得哥哥玄亮所言,撇了一眼前方的木屋,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好!”
片刻之後嬌兒一馬當先,帶着花靜容與項勇衝過了道旁的一間木屋。而三人之後的玄亮卻是忽然轉向,一頭衝近了那木屋裡。緊隨之後的胖娃舉着小盾守住了門口,隨着身後傳來一聲呼喚便也鑽進了那間木屋之中。
“等待,胖娃和玄亮進屋了!”項勇一直在留心守着身後的兩個師弟,忽見二人奇怪的舉動,他也是有些不解,同時出聲叫停衝在前頭的花靜容與嬌兒。
畢安今年四十二歲,留着一縷山羊鬍子。自從十八歲時拜入力源宗,屈指算來已然二十四個春秋。然而由於資質所限,他的修爲一直進境緩慢,更是在八年前到達煉氣六層之後便再難寸進。
修爲停滯不前之後畢安也曾爲此而沮喪,然而他很快便已看開了。因爲加入力源宗時間較久,平日裡向江湖幫派與民間商會收取銀兩之事便時常的落在畢安身上。每次去收賬之時,那些凡人總是熱情的款待,並奉上不少好處。畢安覺得就此安享力源宗所給予的富貴與榮華也是不錯。他甚至已然在老家置辦了一處大宅子,只等再過個兩三年後撈足了銀兩,便回鄉取上幾門妻妾,就此爲畢家開枝散葉。
今日門內長老帶着衆弟子劫殺青玄宗之人,畢安始終小心翼翼的落於人後。來到這村寨之後他更是避開了那幾個青玄宗的高手,奔着一男一女與三個娃娃而來。眼見那揹着個屍體的男孩與那八九歲的娃娃鑽進了木屋裡,畢安覺得立功的機會來了!他心想:憑着自己煉氣六層的修爲想要拿下兩個娃兒那還不是妥妥的!?
於是畢安毫不猶豫的搶在同門之前衝近了木屋,只是當他衝進木屋之後,迎接他的卻是一陣駭人的寒氣。畢安心下一驚,忙定睛觀瞧屋內情形。只見剛纔那個揹着屍體的小男孩凌空比劃出一個銀白的符文,正遙遙向着自己身前印來。
畢安不知對方使的是什麼法術,生性謹慎的他並不敢大意,忙將靈力灌注手中長劍,向着那向着自己襲來的符文斬去。然而當他的中品法器長劍將那道符文斬開之時,卻有一股更加驚人的冰寒之氣沿着他手中的長劍穿透了他的護體靈力,直直向着他的身軀襲來。
眼見着自己持劍的右手已然結出了白霜,畢安心中大駭,便欲退出木屋。然而此時,那使壞的小男孩卻是揮起長劍,向着自己的胸前斬來。畢安下意識的舉起了麻木的右臂所握着的長劍抵擋;他只想着擋下一劍便借勢退出屋外,只要能退出去,門外有那麼多同門,自己便安全了!
“叮!咯吱······咔嚓!”
一聲鳴響之後,畢安的長劍迎上了襲來的攻勢。然而他卻驚恐的發現,他握劍的右手手掌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響,旋即便是“咔嚓!”一聲,他的整個手掌猶如冰塊一般碎裂開來。那柄伴隨他多年的法器長劍亦是脫離了他的掌控而向下墜去,只是在那劍柄之上,還粘着他兩截半的慘白斷指。
畢安並沒有感覺到如何的疼痛,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詭異景象驚駭得一愣。當他再次擡眼望向前方之時,一柄閃着深白寒芒的長劍已然襲至了胸口。此時再想要躲閃已是來不及了,而他的手中亦是沒有了兵刃;生死關頭,畢安探出左手向着那柄長劍抓去。只是他忘了,那襲來的並非凡鐵,而是一柄帶着劍芒的法器長劍。未及觸到劍身,畢安的左手五指與半拉兒手掌便被那附於長劍外兩寸的劍芒削去。
左手傳來劇痛的同時,畢安只感覺有什麼東西穿透了他的胸口。他難以置信的垂首望去,只見他的胸前插着一柄長劍,半截劍身已然隱沒於他的體內。畢安口中溢出一口鮮血,擡眼望向那手持長劍的男孩,眸子依舊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隨着長劍被抽離,畢安踉蹌的向後兩步。
“我的大宅子啊!還沒開枝散葉呢······”這是畢安心中最後一絲念頭。隨着一陣眩暈襲來,畢安的身形緩緩歪倒於地,隨後便是無盡的黑暗。
玄亮看着地上淌血的對手,心中有些難受。他不記得這是他這兩日來殺死的第幾人,他只知道,想要自己的親人夥伴活着,那麼那些壞人就必倒下!
玄亮回頭看去,只見胖娃也在傻乎乎的看着他。玄亮小眉頭微微一皺,說道:“胖娃,快些把齊師姐收到鏡子裡啊。”
從畢安衝近屋,到玄亮將其殺死,其間不過是幾息的功夫。胖娃覺察有人進屋,下意識的扭頭觀瞧,卻見哥哥玄亮乾脆利落的將來人殺死。胖娃一時被玄亮麻利的殺人手段所驚,不由得愣愣的看着哥哥,卻是忘了將地上的齊夢雪屍身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