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啓程

時光如流水匆匆,轉眼三年已過。到了小玄亮與胖娃要啓程前往青玄宗的日子。

這三年間爲了兩個孩子能順利拜入仙門,劉家人加緊了對兩個娃娃的教育——主要就是教兩個娃兒識字。這可苦了胖娃,不過在大肘子的鼓勵下胖娃還是進步神速。

至於小玄亮,他兩年前就已開始習字,所以並沒感覺到什麼困難。其次就是練習拳腳功夫,這個胖娃喜歡。隨着年齡的增長,胖娃兒已變成了一個小胖墩。吃的是越來越多,而力氣也越來越大。六歲的他雙臂已有六七十斤的力氣,打起拳來也是有模有樣。

這一日是二月初八,天氣還有些寒冷。一位名叫茅風的三十歲左右道士手持出玄子的信函前來,表明自己奉師命前來帶領劉玄亮和劉胖娃上青玄宗。同時茅風告知衆人,青玄宗的招收新弟子儀式將在三月三舉行。

因時間尚早,茅風在劉家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收拾好行李,最終決定由劉興平同行,送兩個娃娃到青玄宗。衆人在劉家門前依依惜別。

二位母親自然是殷殷囑託說之不盡,劉詠德也紅了眼圈站在一旁。玄亮則像個小大人模樣,口稱讓大家放心云云。而胖娃彷彿此時方纔知道自己要離家般,開始哭鬧不願離去。

看着小胖娃哭鬧的樣子,薛巧蘭與劉詠德也是心疼。無奈此事早已議定,總不能此時再說不去。何況娃兒身體裡還留有狐妖的半顆內丹,若是不去修道將來恐有性命之憂。爲了孩子好,雖然不捨也只有讓他離去。

直到日上三竿時,胖娃兒纔在連哄帶騙之下停止了哭鬧,眼眶紅紅的踏上了前往青玄宗之路。

辰巳交接之時劉興平、茅風、劉玄亮以及胖娃兒四人同乘一輛馬車。由劉興平和茅風輪流趕車,向三千八百里外的太原郡進發。

一路之上餐風飲露,好在一切順利。不幾日茅風就與劉家三人混熟了。交談中得知,茅風二十年前也曾經被出玄子舉薦前往青玄宗參加新弟子的招收考覈,只可惜卻並未被選上。正因他曾經去過青玄宗,所以才被他師父派來帶路。

衆人聞言不禁向茅風打聽青玄宗招收新弟子的詳情。茅風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原來每位想要加入青玄宗的弟子都需要通過考覈。而考覈的內容每年都不相同,但大體上可以分爲三方面:

一是查看弟子的靈根資質是否達到修真的要求。二是弟子的體力與毅力。三是考校弟子的書面功課。

好在這三年來劉家多有準備,聽罷茅風講述的青玄宗考覈事宜也不甚緊張。

這一日的晌午,馬車來到一條山道前卻停下了。小玄亮好奇的從車廂裡探出頭來問道:“爹,咋不走了?”隨後胖娃的腦袋也從車廂裡伸了出來。

劉興平只是默不作聲的看着前方五十步外的山道,卻並不言語。而一旁的茅風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同樣看着不遠處的山道口。

小玄亮見沒人搭理他有些不解,只是片刻之後從山道之中跌跌撞撞的跑出來兩個人影。隨後又有七八個大漢手持鋼刀從後追出,最後是二人騎着馬兒急急衝出山道口。

見得一羣人向自己的馬車跑來,兩個小孩感覺有些好奇。只是不等他們看出個究竟,卻聽到劉興平吩咐道:“玄亮你把車廂裡的長弓和箭囊拿給我,然後你們兩個小子進車廂裡去,不管聽到什麼聲響也別出來。”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兩個小娃兒還是乖乖照做。

不一會兒當先的兩個人已跑到馬車前二十步遠的地方。只見這是一大一小二人。大的二十五六的光景,小的只有十歲左右,和小玄亮差不多大。二人腳下不停,嘴中卻不住喊道:“快跑!他們是山賊!快跑!”

此時劉興平已然長弓在手,眼見騎馬的兩個漢子已經追至二人身後,揮刀就要對其進行斬殺。顧不得猶豫,劉興平擡手就射出兩箭,兩個馬上之人應聲落下馬去。其後追趕的七八個男子見同伴被射於馬下,而劉興平已然再次彎弓搭箭,皆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逃命的二人趁此機會終於跑到了馬車旁。年紀大的輕年男子驚恐未定的拱手說道:“小人王二,奉家主之命護送我家公子前往太原郡。不料途經此處竟路遇山賊,另有同伴三人皆已死於匪徒刀下。懇請英雄救我二人性命!我二人感激不盡!”

劉興平不動聲色,立於車前,彎弓對着前面的一干匪衆,只是渾身散發出的殺意越來越重。令對面的一羣持刀大漢不敢前進一步。

十數息的功夫後,面對黑黝黝的長弓終於有人受不了,轉身往回跑去。既然有人帶頭,其餘人等便猶如潰堤的洪水般爭先恐後一起逃命。直到一干人等跑進山道並失去了蹤影之後,劉興平方纔收起長弓,看向先前逃命的二人。

只見剛纔說話的王二中等身材,身着布衣,皮膚卻不像莊稼人般黝黑,看起來應是大戶人家中的雜役。而一旁的那個小男孩卻是明眸皓齒,生的頗爲俊俏,只是身子顯得單薄了些。或是剛纔逃命跑的急了,小男孩額頭上滿是汗水,臉頰上還有一抹緋紅。

劉興平與茅風上前詢問二人究竟。

交談之後得知——小少爺名叫袁子興,爲東平郡人士。今次奉其家主之命前往太原郡拜師,隨行原有五人,除他自己之外還有一個雜役一個婢女和兩個保鏢。誰料剛纔行至前面的山道,突然從路旁殺出十多個強盜,不僅要劫財還要將五人劫爲肉票。

幸而倆保鏢忠心護主,上前與賊人廝殺。雜役王二則帶着小少爺和婢女逃命。一個賊人見三人要逃便將手中鋼刀向三人擲來,跑在最後的婢女小花不幸被鋼刀貫胸而過,當場身死。唯有王二帶着小少爺袁子興跑了出來。

說完遭難經過王二後怕不已,而袁子興已是忍不住掉淚。劉興平與茅風安慰了二人一番,將劉玄亮與小胖娃與二人做了介紹。看到車上還有兩個小孩,王二明顯放鬆了許多,而袁子興則有些羞赧。

因知前面山中有剪徑強人潛藏,三個大人一番商量決定今日先返回之前留宿的鎮子,並打聽一下可有其他路徑可以通過。時下已過午時,讓三個小孩坐進車廂,一行人開始回返。

袁子興與王二驚恐稍退之後便想到二人剛纔只顧得逃命,糧食和大部分銀錢都落在車上。二人如今只剩下貼身的一點碎銀子,情況很是窘迫。而袁子興想起剛纔被殺的婢女與保鏢難免又時一番難過。

“袁小哥,吃肉,吃飽了就不難受了。”小胖娃兒見袁子興悶悶不樂就從包裹裡翻出一塊他爹孃給他準備的肉脯遞給他說道。

袁子興此時哪有食慾,只是看着面前這個一臉關切的小胖娃,他不自覺的就伸出了手,默默接過了胖娃遞來的肉脯,只是眼淚卻還是撲簌簌的掉。

胖娃兒見袁小哥接過肉脯卻哭了,撓撓頭,與小玄亮對視一眼,均是不知該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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