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跌跌撞撞跑了好一段路才停下。
停下的時候，雙眼已經不是那麼疼了。
他有些不太明白，爲什麼會突然這樣。
路邊的行人都對林季投來怪異的眼神，彷彿這樣狼狽的林季是從什麼地方逃竄出來的壞人。
林季終於累了，摸索着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石臺子的地方坐下。
經過好長一段時間的復明時光，他現在突然覺得黑暗真的太壓抑了。
剛纔還覺得以自己的承受能力，應該是能扛得住黑暗的。
可是這麼長一段路，跌跌撞撞的，摔倒了又爬起來，太狼狽了。
他坐在石臺子上，聽着周圍的一切。
這青草的芳香，彷彿是來自於公園或者馬路邊的草皮。
來往的車輛很少，他幾乎沒有聽到什麼轟鳴的聲音。
只有路過的一些遛狗的人，有的會駐足停下來，林季知道，他們在對他投來好奇的目光。
正想着，林季的雙眼再次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剛纔疼到讓他喘不上氣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消失，這種恐慌的感覺直擊心頭。
【林季，是我，聽得見嗎？】
是許十七的聲音？！
林季猛地站起身，迷茫得在黑暗之中來回轉頭。
“許十七？”
他詫異的發出疑問。
幾秒後，林季才意識到剛纔他心中的聲音，他竟然自己都聽得到。
剛纔的話，並不是他用嘴說出來的。
【你能聽到我說話真的是太好了。】
【林季，我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但是，你得記住幾件事。】
林季這時候才意識到一件事，這個聲音不是從他周圍傳來的，而是從他的腦子裡。
就跟之前那個一直困住他的系統一樣，是從他的大腦直接給他傳遞的信息。
不等林季迴應，許十七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我和趙幼薇會在明天下午碰頭，地點是火車站，你必須要跟着我們一起走。】
【我如果離開了趙幼薇的視線要去單獨行動，你一定要緊跟着我，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大型昏厥事件會在三天後的中午12點出現，你必須要保證你和沈不言待在室內。】
【注意一個叫江濤的人，他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聲音說到這裡就結束了。
沒頭沒尾，林季沒有聽明白是怎麼個意思。
眨眼間，林季睜開的時候已經能夠看到東西了。
他身處一個偏僻的小林子，看起來像是某個小區的後花園。
沈不言捂着腰，一路跟到了這個公園附近，四處尋找着林季的身影。
林季剛好透過樹與樹之間的空隙，看到了沈不言。
“我在這！”
林季大喊一聲，沈不言聽到後立馬回頭看過去。
他的眼睛雖然恢復了正常，但如果仔細看去，會發現林季的眼睛還在冒着藍光。
沈不言朝着林季走了過去，擡手就朝着林季的腦袋上一敲。
“你疼就疼！你跑什麼啊？！”
“閉着眼，摸着黑，死活朝着前面跑！”
“得虧我找的這個地方是個沒有什麼車輛會出沒的地兒，不然你被人撞了別人都要說你是個碰瓷的。”
沈不言對着林季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林季尷尬得笑着：“我也不知道……”
“對了，我剛纔聽到了許十七的聲音。”
“他讓我們明天去火車站等他和趙幼薇。”
沈不言摸了摸口袋裡面的兩部手機，懷疑得看着林季：
“你秀逗了？”
“剛纔出來抓瞎碰着腦袋了？”
說着沈不言就要檢查林季的腦袋，卻被林季一把推開。
“我沒開玩笑！我說的真的啊！”
“剛纔真的聽到許十七的話了！”
“他還讓我們要跟蹤他……”
說着，林季突然也品出了這個話有些不對味。
他撓撓頭，細細回想着剛纔許十七給他說過的東西。
沈不言還是覺得林季這個傢伙可能短暫的故障之後就變得有些秀逗了。
“你沒事兒吧？”
林季甩甩頭，“真的，你信我，剛纔我聽到了許十七的提醒。”
“他說三天後的中午十二點要出現昏厥事件，讓我們待在室內。”
“還說了讓我們小心江濤。”
聽到“江濤”這個名字，沈不言方纔還輕鬆的表情突然就僵住了。
“你說江濤？”
林季點點頭，一臉篤定 ：“沒錯，是江濤！”
沈不言收起笑容，沉吟片刻。
他看着林季那雙還在微微泛着藍光的眼睛，腦袋裡面突然有了想法。
“你把眼睛閉上，我帶你回去。”
林季也沒有多想，就乾脆把眼睛閉上了。
跟在沈不言的背後，林季總覺得沈不言這個人的氣壓不太對勁。
於是就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沈不言搖搖頭，停住腳步轉過身。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跟許十七交流的，但是我覺得現在有必要給你說一些關於我的猜想了。”
林季愣了愣，“你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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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言看了看四周。
他剛纔是在一個小區的後花園找到林季的。
現在天已經完全亮了，很快就會有很多人出門上班。
他和林季現在在這個地方待着，很有可能會被監視林季的人盯上。
“走吧，我們先回住的地方。”
林季沒有反對，於是跟在沈不言的身後慢悠悠得走着。
在路上的時候，林季意外得發現他的眼睛現在閉上之後，居然能看到人影了。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好像之前那些系統給他的束縛，正在一個個減少。
而且，他好像已經太久沒有聽到系統對他的警告聲了。
好在他剛纔沒有跑多遠，沒走一會兒兩個人就回到了小巷子。
老太太起牀的早，看到二人從外面回來，還熱心得端了她煮的粥送了過來。
林季有些奇怪。
他昨天晚上接觸老太太的時候，還覺得有些過於陌生。
可是這過了一晚，再次見到老太太的時候，竟然驚詫得發現這個老太太格外的親切。
他擰着眉頭想着這事兒，老太太就已經走到了林季的面前。
“這小小年紀怎麼老喜歡皺着眉頭。”
老太太說着，從口袋裡面摸出了兩顆糖，塞進了林季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