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
沈不言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林季猛地打了個哆嗦。
腿蹬在牀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林季坐起身來，渾身是汗。
他喘着粗氣，虛弱無比得看着沈不言，一臉慶幸。
“得救了……”
沈不言皺着眉頭，看着林季褲子上的血滴。
“你幹什麼了？”
“你不會是女的吧？”
林季沒有明白沈不言的意思，但順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衣服上，發現了一個極爲尷尬的事情。
他重要部位的那一塊，鮮紅一片。
林季本能得從牀上彈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拉扯開自己的褲子看了一眼。
確認沒問題，林季的臉就皺到了一起。
“這怎麼搞的啊……”
沈不言也是一臉迷惑，“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我剛纔在外面睡覺，聽到你這裡面支支吾吾的，以爲你要掛了。”
林季擦了一把汗，坐在牀邊。
“沒錯，是要掛了，嚇得。”
沈不言皺着眉頭，“嚇得？做噩夢？”
林季搖搖頭，長舒一口氣。
“這可比做噩夢可怕多了。”
“我好像是遇見那個什麼傳說中的鬼壓牀了，動彈不得，看着頭頂上的白熾燈圖案都變了樣。”
沈不言擡起頭，瞧了一眼房頂後沒有吱聲。
林季又接着說道：“睡覺前還是星星，遇見個黑影在門口看我後就變成了火柴人，還會動……”
“我眼睜睜得看着四個火柴人把一個火柴人給拆了！”
“還會流血啊！”
聽着林季的描述，沈不言的嘴角不自然抖動了幾下。
這聽着，怎麼都像是短視頻裡面的畫面啊。
似乎沒那麼恐怖。
如果真的要說恐怖的話……
“林季，你要不要擡頭看看？”
林季一臉迷惑，擡起了頭。
擡頭瞬間，林季整個人僵硬住了。
頭頂上根本沒有燈！
有的只有一塊暗紅色的水漬！
而那個位置，就剛剛好是他褲子上的位置！
林季的瞳孔驟然放大，一臉不可思議得看着沈不言。
“我……”
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
沈不言擡起手，示意林季不必緊張也不必解釋。
“你那一灘東西，你聞聞，看看是不是血跡。”
林季把外套褲子脫下來，穿着個藍白槓的大褲衩坐在牀邊。
他猶豫了幾秒後，還是捧着那塊看起來像是血跡的東西嗅了嗅。
這種腥味，是血腥味。
林季一臉震驚得擡起頭，“真的是血跡啊！”
沈不言眼底的神色一沉。
看樣子，這個房子不只是會出現奇怪的事件了。
“我們去樓上看看情況怎麼樣？馬上天亮了。”
林季急忙搖頭，腦袋甩的跟撥浪鼓似的。
“我不！絕對不可能！”
他又不是傻子，這血跡都能滲透房頂這樓上沒有個十幾具屍體根本弄不來這效果。
除非有人在樓頂搞什麼屠宰場。
剛纔從夢魘之中緩過神來，他可不願意再去冒險了。
沈不言見林季不願意，也沒打算強迫他。
“那你在這等着，我上去看看。”
說完沈不言轉身就要走，林季趕忙穿好了褲子跟了上去。
走到門口，林季看着站在樓道外的沈不言，心中難免有些擔憂。
“要不你也別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林季倒不是真的膽子小到不願意上去看個究竟。
他是覺着，本就有些奇怪的地方，出現一些奇怪的事兒就夠糟心了。
這要是真的因爲好奇出去，搞不好又會惹到那羣野貓。
雖然猶猶豫豫的不像個老爺們該有的行事風格，可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吧？
林季安慰着自己，沈不言卻已經對着林季擺擺手上了樓頂。
沈不言知道林季是什麼想法。
但沈不言總覺得，像是在陌生地方出現的詭異事件，必然是某種預兆。
只有解開了這種預兆的含義，才能打破套住他們的謎，儘快離開。
……
樓頂。
這棟建築的樓頂，大門居然是敞開着的，這倒是讓沈不言有些意外的。
剛走到頂樓門口，一陣濃郁的臭味撲鼻而來。
沈不言本能得捂住鼻子，眼睛都不禁眯了起來。
這，有點辣眼睛啊……
什麼情況……
沈不言又往前多走了一步，這纔看到了這樓頂上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屍體。
殘缺不全的屍體。
各樣死法的屍體。
它們縱橫交錯着累在這棟樓頂的邊緣，鑲嵌在圍牆之上。
而這樓頂上的血，幾乎是乾涸狀態的。
只有一條新鮮的血跡是從這門口延伸到中間的。
而血液堆積最多的地方，就是林季睡覺的那個房間。
一個滿是血跡的水坑，裡面的血液還在晃動。
太陽剛從地平線升起，泛着點橘色的太陽光照亮了樓頂周圍的圍牆。
沈不言駐足在原地，一動不動，看着這些屍體的各樣形狀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涌。
人肉牆。
跟林季他父親那樁案件被扒出來時，場景的殘忍程度，半斤八兩。
沈不言後退了半步，剛想離開時，餘光瞥見了一張臉。
被擠壓在胳膊和腿之間，幾乎要變形的臉。
那個眼睛框讓沈不言有些眼熟。
這不是李邵元嗎？
雖然他的臉已經被擠壓的有些變形了，但如果仔細辨認，還是能看得出來他是誰的。
這個傢伙，怎麼死了？
沈不言皺着眉頭想着。
什麼時候死的？
只有個腦袋？屍體呢？
又是誰把他弄到這來的……
還是，這個地方一直就是個分屍現場？
……
沈不言回到了樓下，帶着李邵元的死訊。
一直愁眉不展着，敲了敲門，等待着林季開門。
半晌，林季沒有動靜。
壞了！
沈不言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朝着門鎖就是兩腳蹬了上去。
門開了。
裡面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地上是一道血跡，被拖拽到了客廳。
林季的腦袋被放在茶几上，眼睛瞪得老大。
而窗戶前，站着一個看起來瘦弱無比的身影。
是個女的！
沈不言三步並做二就朝着那女人衝了過去。
可就在他快要觸碰到她的時候，女人從簾子後面拿出來了一樣東西，讓沈不言的腳步停下了。
她單手舉着的，是林季的沒了頭的屍體。